江宛如凝望着他:“我说的话,你都不会想听!我还是不说了。”
裴平颜冷哼一声,放开了她,背手而立:“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江宛如沉默。
裴平颜将刘佳宝的亲子鉴定书丢了她的身上:“说?为什么要这样?”
江宛如看着这一份亲鉴定书,她没有想到裴平颜居然会去查这件事情,她本来想着是权宜之计,让裴平颜去相信,然后放开她,去追寻属于他的幸福,可是他却如此较真,将刘佳宝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
“我无话可说。”她垂眸。
裴平颜厉声道:“好一个无话可说!江宛如,你会为你今天的无话可说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你知道吗?”
江宛如叹了一声:“平颜,你拥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那是你最大的财富。当我失去女儿的那一刻,我的人生没有比那个代价更沉重了。”
“你只生过一个女儿?”他明明是有一对龙凤胎。
“生一个还不够吗?难道我要每生一个都要失去一个吗?”江宛如凄然落泪。
裴平颜一怔,江宛如怎么会不知道生了一对龙凤胎?这其中还有些什么蹊跷?
裴平颜见她的小小身体承载了太多太多的苦痛,他原有的怜惜在这一刻依然是得不到恢复,即使他已经确认她就是孩子的生母,可这种用孩子的爱将她绑在身边,他总觉得有一些欠缺。
“你不就是想离开我的身边吗?我告诉你,江宛如,你休想!你不是就是想回到刘新成的身边吗?我偏偏就不给你回去。”他狠声道。
江宛如望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沉默,她确实没有想过再回到刘新成的身边做他的女朋友,即使刘新成病危,她能做的也就是最好的朋友的身份,陪着他度过艰难的岁月罢了。她以前想要离开,是她想要找回自己的女儿,可是代孕事件浮出水面之后,他却是待她越来越好。她现在想要离开,只是不想他一生的英名被她毁掉,可是,离开一个人真的那么难吗?难于上青天啊!
“你下班了过来这里,饿不饿?我给你煮点东西吃吧!”她岔开了话题。
“吃吃吃!只有你这种脑筋不开窍的猪才知道一天到晚吃东西!我已经被你气饱了,什么也吃不下了。”裴平颜气不打一处来。
江宛如望着他,大大的杏眸凝了凝,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被他骂,她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了,她就这样的凝望着他,对着一个用行动来保护她的男人。
该死!裴平颜率先转过了头,那一对眼睛望着他,他就会觉得是裴欢欢在看他,然后对他撒娇:“爹地……爹地……”
他心中还有气,他以为她还在举棋不定,他以为她还想着另一个男人,他以为她还在想方设法的离开,他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平颜……”
江宛如在他走出门口的那一刻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回头,但却停住了脚步,江宛如黯然:“对不起!”
他最讨厌听到的就是她说对不起,裴平颜什么也没有再说,直接摔门而去。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平颜,如果下一世能早点遇见你,她一定会以最单纯的身份嫁给他,做他最美丽的新娘,为他生儿育女,和他一起厮守到老,跟他踏遍天涯海角,和他扬帆海天深处。
可是,这些话,就留在下一世遇见到他的时候再说给他听,她一定要享受他的保护和温柔,她会可爱的撒着娇要他只疼爱她怜惜她一个。
裴平颜生气的离开之后,江宛如看着窗外下起了雨,她静静的躺在床,听着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她关了灯,任自己沉浸在黑夜里,舔噬着一处又一处的创伤,让越来越冷的寒气将自己牢牢包围。
睡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片红枫庄园,庄园里的红枫在冬天已经在凋零,大片大片的红叶,脱离了枫树,掉落了一地,厚厚的铺陈在了地面上,她踩在了枫叶上,似乎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那一年……
江宛如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多少次在梦里出现过的场景,此刻却是这般的清晰,她不断的向前奔跑,还听到了刘璐在身后叫她:“慢点……跑慢点……小心孩子……”
在那一年的代孕岁月里,漫山遍野的枫叶染红了她的整个生命,它们就像极具生命力的红色,给人希望,让人期待着有一个永恒的美好。
“刘管家,真的是你,你怎么在我的梦里面?”江宛如看着身后的刘璐,不由感叹,“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儿,好吗?”
可是,刘璐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我就偷偷的看看她,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的父母会不会疼爱她?”江宛如走进刘璐身边,不断的请求着。
忽然,刘璐在眨眼之间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大汉,他们将她抓住,然后用黑色的布带蒙上了她的眼睛。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江宛如非常害怕黑色的布带,那一夜为神秘男人孕育孩子就是被蒙着的。
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很快,她被人推进了一间房间,在入房之前,她的双手反绑在了身后,她就没有机会去揭开脸上的黑布条了。
此时,窗外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很快,雨声像是天空决堤了一样,哗啦啦的雨水向下倒。
江宛如被人强行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只给她盖上了一张薄薄的被单,她无奈的躺在床,听着窗外的风狂雨骤,心里越来越害怕。
因为,这一刻,仿佛是六年多前的历史在重演,周围的环境这般相似,就连雨夜也是如此,当午夜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时,她的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房间的门,被推了开来,冷风“嗖嗖”的灌进来,江宛如只感觉到寒风吹进了被单下的身体里,那个男人来了!他来的时间不变,就连进屋之后冷酷的气息,也和六年多前是如出一辙。
如果这只是噩梦的话,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江宛如不断的问着自己,她想动一动,却发现全身上下都被这种寒冷的气氛所凝住,一点也动弹不得。
此刻,男人就站立在她的床边,她虽然被蒙着眼睛,也感觉得到他在凝望着她,这种骨子里的害怕,让她想要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知道他是谁,她想知道女儿在哪里,可是,是不是在梦里,她也是任人鱼肉的对象?
当那只大手扯开了她身上的唯一的被单后,一具美不可言的女--体展现在了男人的眼里,江宛如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窗外的风雨“啪啪”的敲打着窗户,而男人的手却移到了她的小腹上……
“不要……不要……”
江宛如发觉自己喊出来的是有声音的,她开始扭动身体,不让男人抚到了自己,但是,她哪里挣扎得开男人的力气,当她的双腿被残忍的扳开来时,她全身剧烈的颤抖着……
“平颜……救我……救我……平颜……”
听着她流着泪的哭喊声,男人慢慢的放开了她。再一个雷劈了下来,江宛如吓得尖叫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过来时,发现是在男人的怀里,她动了动手腕,没有被绑住,动了动眼睛,也没有被蒙住,她马上查看身后的男人是谁,当看到是裴平颜时,她伏在他的胸膛上哭泣:“平颜……”
裴平颜听着她颤抖的哭声,没有多理会她,只是任由她将他越抱越紧,江宛如这一次却哭了很久,她再去抬起头来时,发现天色已亮了,她依然是在新别墅这边睡觉,而鸟儿也在窗外清脆的鸣叫,她是做了噩梦吗?
“出了什么事?”他问她。
“我晚上做了噩梦,我梦见了那个神秘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多前代孕的那一晚,我看到了大片大片凋落的红枫,我被蒙住眼睛在午夜十二点钟等待他的来临,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接受这样的事情……”江宛如哽咽着说,她却没有说她在梦里叫着他的名字,“平颜,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裴平颜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一阵,江宛如见他不说话,她从他的怀里坐直了身体,看到自己还穿着平时的睡衣,并没有像梦里那样被真的侵犯,她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他凝望着她杏眸,双眸里还有流过泪水的痕迹,她终于说出了六年多前的那一晚上,可是已经是在他知道了之后,他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之后,一个是为了继承掌门之位而找了一个代孕人,一个就是为他代孕的那一个女人,他只见过她一次,就是那个暴风雨的夜晚,他并没有去仔细看她的脸,她的眼睛被蒙住,她生涩的疼痛着,初次的血成了两人身体的融化剂,他只需要一个干净的女人为他生孩子,而那个女人却是她。
他知道她想念孩子,也明白了她在英国的时候碰到了刘璐,所以她不肯回国,他剥夺了她见孩子的所有权利,只因为他们之间曾经是一纸契约。
他站起身,背对着她而立,眼睛望向了窗外的树林。“我能让你见到你最想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