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撑在他的胸膛,道:“平颜,我……我来那个了……”
裴平颜抬起头,他眯了眯眼:“这不是才二十多天吗?”
江宛如有两个答案可供选择,一就是对他撒谎,说自己的生理期不准时,有时候会提前有时候会延后,然后就骗过他这一次。另一个选择就是实话告诉他,上次垫了abc是因为她撒了小谎骗了他。究竟要说哪一个答案,她咬了咬唇没有吭声。
如果是第一个答案,那这个谎就得一直讲下去,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如果是第二个答案,他现在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他生气了之后会不会原谅她当时的这个小动作?
裴平颜已经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究竟,然后静候着她的答案。
“对不起,我当时骗了你……我不想破坏气氛,于是就垫了abc,所以……”江宛如还是坦白从宽,她不想对他说谎话,谎言终有一天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推全部就倒了。
裴平颜眯了眯眼,“你骗我?”
“我……我……”江宛如确实骗了他。“对不起……”
“江宛如,你除了会做背叛我的事,还耍些小把戏来骗我!你在我的身边就如此的不甘心吗?”裴平颜有些受伤。
江宛如没有想到说实话的后果这么严重,她红着眼圈道:“对不起,平颜……我……”她有她的苦衷,却是那种不能言说的苦衷,亦没有任何人能够分担的苦衷。
裴平颜没有说话,也收回她身上的大手,然后枕在了他的后脑勺处。
江宛如见他又恢复了不说话的时候,她尴尬的穿上了睡衣,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她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了。
此时的气氛有些凝固,裴平颜正在生气,而江宛如却在暗自垂泪,她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会引来如此不可收拾的后果。
“既然你的心里还有别人,既然你还没有想好要和我共度一生,从来没有规划过我们的银婚、金婚和钻石婚姻,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裴平颜从大床起身。
江宛如急了,她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平颜,我心里没有别的男人,我和新城真的只是年少岁月里的青葱,我不是不想和你一起过,我只是害怕,我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和你的这些幸福……你知道吗?幸福是来之不易的,当失去的时候,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我也渴望着银婚、金婚和钻石婚,钻石婚姻啊,不是人人都活到钻石婚姻的年龄,永恒不变的钻石婚姻,哪个女人不想,可是我怕……”
她一边说一边哭,泪水通过浅蓝色的衬衫流进了男人的后背,她想要幸福,却又害怕失去,而且明知道会失去,她最后还是一头栽了进来。
裴平颜感受着背后她不停震颤的小小身体,她的小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她害怕失去他,害怕就会患得患失,就会胡思乱想,她也渴望幸福,却又忘记不了自己心里的牵挂,永远的牵挂。
裴平颜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看着她快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是因为我没有给你承诺?还是因为你觉得我是朝三暮四的男人?你才会害怕失去?”他自认不是没有担当的男人。
“不……都不是……”江宛如凝望着他:“是我不好,平颜,是我想得太多……”是她害怕失去,所以就不敢去拥有。
“宛如,你有心事?”他站在床边,凝视着她越哭越肝肠寸断。
江宛如听他一说,泪水更是像决堤的洪水般泄了下来,她抱着他越哭越伤心,她的心中有事,已经五年多了,每一个午夜梦回的夜里,她也会想起生产的那一天晚上,她没有能看上一眼的女儿就这样眼睁睁的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可是,那却是一场不得不履行的交易,她拥有了母亲的健康,却也永远失去了女儿的消息。世间没有安全法,不可能做到不负如来也不负平颜!
“有什么事?说给我听!”裴平颜轻抚着她颤抖不已的后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
江宛如透过泪水望着他,然后轻轻的笑了笑,非常的悲凉,她的心事不能说给任何人听,一旦说出来,夫妻之间面临着瓦解,母亲一定会为了当年的事而伤心不已,父亲也会责怪自己当年入狱而未能照顾好母女,所有的一切将会被打乱,平静的生活不会再有。所以,这痛,这伤,她一个人背负就好。
“我很没有出息,我担心我配不上你,担心你会跟我离婚,担心你会娶别的女人,所以就会在心里害怕,害怕这些事情会变成现实。”江宛如不好意思的眨了眨还闪着泪珠儿的眼睫毛,“平颜,我很自卑……我想爱,却怕爱,我不敢和你靠得太近,只因为我不敢接受有朝一日你不要我……”
江宛如这话也不全假,她说得是半真半假,她是相信他在婚姻中会是最佳男主角,只是当那件事情砸向他时,他还能接受她吗?就算他接受,两人的婚姻也会是锦袍上沾惹了一粒跳蚤。
裴平颜听在心里,女人爱男人的心思他一向都不怎么了解,江宛如的这番话,他也没有过多的推测,何况这东西,从来就没有道理,也没有逻辑可寻,他想推理也无从推起,所以,他选择相信她说的话。
他低头吻着她的脸上的泪珠儿:“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要不?我们圣诞节的时候,出去游玩几天,散散心,抛开工作上的事,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尽情的游玩,怎么样?”
江宛如见他相信了她说的话,并且还有这么好的提议,她也就顺势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他拉上了床,不给他离开房间,她也再次的依偎了过去,她有心和他过日子,但日子却总不会一帆风顺。可是无论如何,从这一刻开始,她愿意靠近他。
裴平颜从来就觉得感情是个麻烦的东西,所以和女人解决生理需求是正常的事情,若要谈情说爱则是一项复杂的工程,他此时就深切的感受到了感情带给他的烦恼。但是,感情上的烦恼又和甜蜜混合在了一起,时而烦恼,时而甜蜜,他认为那也只是青葱岁月里感受罢了。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活在的酸酸甜甜之中。
江宛如紧紧的抱着他,她虽然没有再哭泣,可是他却感受得到她还在微微的颤抖着,她在害怕,她似乎害怕得很多,他伸也手抚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脆弱的小心灵,不由轻笑道:“宛如,你是怎么长大的?”
“我当然是吃米饭长大的。”江宛如闷声哼道。
裴平颜叹道:“你一定是生活得一帆风顺,然后偶遇挫折就会无从应对,伸手出来我给你看相。”
“你会看吗?”江宛如抬头疑惑。
裴平颜拿起她的右手,看了看道:“你的无名指短过中指一个指节,说明你的抗压能力很差,你一经受外界的压力时,就会精神紧张无所适从。”
江宛如当然不信,她拉他的左手来看,“哇,你的无名指真的很长呢!跟中指就差那么一点点了,那是不是说明你的抗压能力极好呀?”
裴平颜修长的手指任她摆弄着,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江宛如翻来覆去的看着,看完了他的左手又看他的右手,然后眨着亮闪闪的眼睛望着他。
“我还会看你能生多少个孩子?”裴平颜逗着她。
“呃……”江宛如脸红了,也有些害怕了。
裴平颜没有去看她的手相,哑声道:“你起码能生一个足球队!”
“坏人……”江宛如不依他了,他哪里会看什么相,分明就是在调侃着她逗弄着她,她伸出拳头去砸他的胸膛,但是却没有用力,也只是像棉花一样。
裴平颜凝视着她,眼睛里的神色非常认真,一点也不像是说笑:“我奶奶说的……”
“你就欺负我……”江宛如又娇又羞,她钻进他的怀里不看他。
裴平颜手指像在琴键上一样弹奏,他轻笑道:“三年生两个,这样下去,你要生到四十岁……”
“那你就快五十岁了,拜托,你都到了抱孙子的时候了好不好?还要养子女,你这跟旧社会有什么区别,我小时候一个读书的同学,她的小姑比她的大堂姐还要小好几岁……”江宛如越说越乐了。
两人关于孩子的话题越说越开心,江宛如也不再悲伤,而是慢慢的睡在了他的怀中。裴平颜看着她安静的睡去,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也一起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