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小齐南来到学堂三月有余。整日在屋里枯坐,就算再早熟的孩子也感到有些无聊与乏味。
想想自己来学堂之前,不说每日玩耍,单说自己去林子里摘果子也十分有趣。
这整日都是李先生教孩子们识文断字,刘先生和陈老自从那日开学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的面,如同蒸发了一样。
这一日,久久不曾露面的刘姓先生来到树下,孩子们看到刘先生过来,纷纷站立问好。
“刘先生好。”
“刘先生好。”
“刘先生好。”
……
问候声此起彼伏,刘先生笑着一一点头回应。
“孩子们,许久不见,你们学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读书,听李先生的话啊?”刘先生笑着问道。
孩子们纷纷点头,却又有些调皮。
“哈哈,你啊,让你受罪喽。”刘先生对着门口站立的李先生打笑道:“孩子们,这样吧,一会你们吃完饭,我带你们去后山转转,带你们去玩耍玩耍。可好?”
孩子们早就想去玩耍玩耍,刘先生说完这句话,一个一个早就高兴的蹦了起来。
吃罢午饭,孩子们早早的就在柳树下等着刘先生的到来。
看着刘先生从门外走来,一个个赶忙迎了上去,簇拥着刘先生,七嘴八舌地说道:“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我们都等不及了。”
“这就走,这就走。”刘先生说罢,领着孩子们,出门,往北山走去。
“孩子们跟上,别跟丢了,有事的话就喊我。”刘先生一边走一边往后看,又一边喊着。
不大一会来到一片空地,刘先生招呼孩子们纷纷坐下。
看着坐下的孩子们,刘先生默默在心中点了一下人数,生怕有人跟丢了。看到人都齐了,便也席地而坐。开口讲到:“孩子们,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整日枯坐学文识字,异常乏味啊?”孩子们没人回应。
刘先生笑了笑,接着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万般谋略始于读书。”接着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天地万物皆有因果,人文历史皆有定律。摸懂了这因果定律,也就懂得了处世之道。”
底下的孩子们听到这,都聚精会神起来。李先生只是教他们识文断字,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因果定律一类的词。
小齐南望着刘先生也愣愣的出了神。
看着孩子们这么认真,刘先生索性把身子一歪,一只手托着脸,胳膊肘拄着地,继续说道:“天上星辰数不胜数,看似没有什么区别,却也大有定律。地上万山横立,瞧这错乱无章,其中也大有智慧……”
刘先生就在这草地上讲起天文历史,山川地理来。
从“白虹贯日,运交华盖”讲到“天干地支,星宿四象”。
从“高山流水”讲到“小桥人家”。
刘先生讲的尽兴,孩子们也听得目不转睛。
“这月色朦胧,不是起雨就是起风……”说到这,刘先生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
起身,说道:“孩子们,咱们该回去了,一会天黑了就不好走了。”孩子们如大梦初醒,纷纷起身来。
小齐南却呆坐了两三秒中才站起身来。
看着意犹未尽的孩子们,刘先生大笑道:“我也如你们这般过,刚开始听我那老先生讲这些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啊。你们好好识字学文。将来还有更好的先生会教你们这些的。”
说罢,催促着孩子们下山。
好在出来的不远,一会功夫就到了学堂,李先生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那样子正准备上山去寻他们。
“你也早些休息吧,今天我送孩们回家。你们离家远的给我带路,我送你们回去。”刘先生对着李先生说道。
前面孩子们领路,后面刘先生跟着,一一送到家门,到后来天都黑了,送完最后一个孩子,已是满天星光璀璨了。
刘先生正准备回族长家休息,转过身一看,“哎,齐南,你怎么还没回家呢?我刚刚看见你进屋去了啊。怎么又跟在我身后了。”
“先生好,我刚刚确实回到家中,只是我跟爷爷,母亲,说了一声就又跟着您后面了,您送孩子心切,一直没有留意到我罢了。”小齐南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这晚了,快回家睡觉吧,有什么事白天再说。”刘先生怎么会不知道小齐南的那点小心思。“这孩子定是白天听我讲那些天文,被吸引的睡不着觉了。这才跟着我,想趁着夜色让我再给他讲一些。这孩子倒也好学。”刘先生心中想到,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
小齐南确实如先生所想那些,白天听刘先生讲的那些,听得入神,想趁着夜色让刘先生多讲一些。
只是听到刘先生那么说,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竟呆呆地站在那里。
刘先生看了看小齐南,说道:“齐南啊,这天文地理之事,不同你识字,绝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常年累月的积累,才能有所小成。你快回去睡觉吧,来日方长。”
小齐南听到刘先生这么说,对刘先生说道:“多谢先生教诲。学生这就回去。”
刘先生挥挥手,让小齐南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本来想要说两句话,细细一想又闭口不言了。
看着小齐南进了屋,刘先生与孔老头告辞之后,向族长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