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朋友多了路好走,很多人以朋友多为财富,我也不例外,自以为广结天下好友、也曾想快意恩仇,仗义走天涯,众横江湖。奈何现实是我是一介女子,悄然躲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世事变迁,默默的生活着。当然,这江湖一直是一个梦想,随时匆匆欲动。
真正的朋友是趣味相投,不必日日相伴,但只要一声招呼,就能并肩同行。而很多朋友是相互需要的朋友,是有共同的目的,为利益而结盟,因利而变,一起为目标而战的朋友。路过的朋友是萍水相逢,全凭本心,陪你一段路,路到,情到,从此天涯,是路人。人在低处的时候,朋友这个词就更加珍贵。大脑里一遍一遍的过曾经认识的人,年少时的情谊,懵懂的感情,仗义出言相助的人,有共同爱好的,一起逃过课的,一起并肩作战,一起抓鱼的,有欢乐开心,也有忧愁烦恼。一起作弄过伙伴的,一起奋斗过的同僚,一起苦读的同窗,每一个人都是回忆里的一部分。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故事,结识不同的人。走着走着散了,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又多了很多人,该留的就留下吧,该走的也就走吧。留是留不住的,除非原本就不想走。
想想学生时期,总喜欢畅想未来五年之约,十年相会,那样的约定,犹在耳边,可是初入社会,太多的约要赴,太多的会要开。当年的约定,总是提不上日程。能聚起来有几人?当初说着永不变的情谊会不会已陌生?不过,人们的生活水平好了,追求的东西自然就不同了,近来,聚会增加了,老乡聚会,同学聚会,不同时期的都有,明显是增加了。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大家也有个十年之约,整整十年了,班级群里一早就已经开始讨论方案了,能说的七嘴八舌,不能说的也积极附议,大家的热情不减当年。十年了,当年的青涩少年都已入中年的门槛,大多已结婚生子,定了人生的方向,鲜有如我这般漂泊不定的,我成了那个个例,偶尔出来发个言,也会让人觉得惊奇,都说我是条件太高了,让我降低要求,别把眼光放的太高。可是我自己的清楚的让自己知道,这些不过是人家说好听的话,抬高我而已。难听的话,人家不会当着面儿说。可是,年少时听人说别人的话,今天好像就是在说我。事实是,哪有什么高要求呢?只是我的哪个缘分总是走错路,还没有找到我家的门。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清楚自己一直是被动的那个人,如果我真的高要求,就应该奔着哪个要求去,那样,一切也就都变得简单了。人生际遇,不能未卜先知,而人生百味,我不想给自己套上枷锁,想随心而过。
聚会在我冷静思考,充电,休息之际缓缓到来,要是换做以前,我定是没有勇气在这个节骨眼,去见人,去看别人的美好生活的。人在低处不走亲,怕寒心。只是此时,不重要了,不那么想了,人在低处,更能看清人心。面子、里子都是自己的,曾经的感情都是真的,曾经的情谊也不能再有第二次,无论别人怀揣什么样的心理,对我只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如从前。无论历经多少风霜,这一点,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许会掩盖,但不会磨灭。我想我能面对,不惧怕,不担心,无目的,就会变得轻松,一切也就自然了。
聚会选在母校所在的城市,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以前大家觉得谁发展的好,就去谁所在的城市。那样可以开开眼界,张点见识。以前大家总是畅想着大家想去的城市,约定要一起去的城市,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城市,也去过不少了。毕业之后,大家分布在天南海北,综合讨论了大半年,结合众人的情况和意愿,最后决定,还是回到最初的地方。走遍千山万水,来时的路,出发的地方始终是最美的。校园里的那份惬意倒是跟我现在的状态很像,比较相符。当初就是吃着老本,想着怎么能工作挣钱,不同的是那个时候,老本是父母的,对社会,对工作充满了激情和向往,现在是自己的,但多了几分淡定和思考。那个时候是选择喜欢的,现在是选择适合的。当然了,喜欢还在,只是更现实了。
别人的故事里,都是为了聚会购买衣装,打扮,美美的武装起来,去见久别的人。隐藏真实的生活,体面的各怀心事。同学还特意叮嘱我,买套时尚点的新衣服,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烫个头发。我前几天倒是购置的正是时候,打扮的也刚刚赶上。混迹社会十年,很多同学早就小有所成,有的已买车买房了,有的创业,有的大小是个领导了,有的都生二胎了。总之,都是中年人的生活了。
同学发来信息,说他开车去,顺便可以带上我。有顺车坐,省了好多时间,本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一辆一辆的汽车开过,同学在路上就开始细数着谁开的什么车,多少钱的,什么牌子的,谁又换了新的,这让我开始恍惚。我一向云淡风轻,此刻却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长大。更像是一个少年,在听大人讲故事。我是蹭同学的车回的母校,有专职司机,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隐约觉得有落差,但不知道有这些,是不是就是过的好?下车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饭店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同学。大家热情的相互招呼,一眼望去,一眼就能识别出来谁是谁,有发福的,也有苗条的,当然也有整容式变化的,但还是能回忆起来,当初的那个少年模样。谁是什么性情?谁有什么处事方式?往事在这几天早就在大家的脑海里,回放了无数次了吧。
“我们刚才还在讨论,十年了,大家会变成什么样子!”看我们走近,一女同学迎了上来。
“是啊,都变了吧?”
“胖了?”
“苗条!”
“你怎么都没变,吃什么了?”
“都挺早啊,你们都到了?”
“我有没有变化?”
“没有,我呢?”
“她瘦了,你看看,爱美的样儿。”
“光操心了一天!”
“哎-都一样。”
“是不是好吃的都给你老公吃了,他倒是胖了。”
“一天天的光惹我生气了,还给他吃。”
“哈哈哈,我也是,不过生气的时候,我就跟自己说,都是我自己选的,就不气了。”
“是你选的,最好的都被你选了,你气啥?”
“那你是不知道气你的时候哪个样儿?”
“哎,男人,都一样。”
“哈哈哈!”
“你最近怎样?好久都没见了?”
“我,就那样。”
“那谁呢?一直也没她信儿,上学那会你两最好了,有联系吗?”
“有啊,有联系。”
“她怎么样了?”
“应该快到了吧?说是能来的。”
“有胖的,看看我这。”不怕说胖的一定是男生了,中年大叔了,胖就是富态,是应酬多,生活好。
“发财了吧?”
“没有,没有,啤酒吹的。”
“说起喝酒啊,记得学校那会儿,有一次我们几个偷着出去喝酒,那事还记得不?”
“那可是记忆犹新啊,怎么会忘呢?你那个能说呀?”
“就是,结果回来,还被班主任逮了。”
“是啊,那会儿班主任还是个年轻小姑娘呢?”
“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了?”
“那时候,班主任小,还很喜欢八卦。”
“都挨罚了吧?”
“编了个什么理由了,想不起来了?”
“是啊,尤其关注谁找了谁了,谁和谁吵架了。”
“过生日?还是什么?”
“反正班主任不信,哎…你们谁和班主任有联系啊?”
“班长吧?”
回忆起来的故事可是够唠几天的,我看了一眼,饭店,星级的,豪华气派,一般公司聚会会选在这样的地方,看门面就知道不便宜。屋里清一色的大理石石材贴面,穿着西装的服务生,奢华的大吊灯,绚丽的背景墙,精致的水景,蜿蜒的旋转楼梯。如此美景,女生可不会错过这个拍照的机会,三五人聚在一起,开始各种合影。
“来来来,快请,我可是找遍了整个城市,才找到的这家,这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同时容纳三十多个人的酒店。”
“这能难倒你吗?”
“就是,这大老板,就这点事,分分钟摆平。”
“应同学要求,给面子,给面子,为大家服务。”
“上座、上座。”
“损我,是吧?”
“哈哈哈”
“这当老板的人了,都是被人伺候的。这回该伺候伺候人了?”
入了社会,圆滑油腻,学了不少。或许,是更直接了,真真假假不再在意了。换做是学校的时候,开场一定是打打闹闹的场面,那才真实。
“你家孩子男孩还是女孩了?”
“男孩,太淘气了,你呢?”
“女孩,也淘的不行。”
“咱班还有贵族呢?”
“就是啊,老妹,你是最后一个了!”
“是啊,齐天大圣。”
“要求太高了吧,我们这也没合适的给你介绍?你们谁手下有不错的小伙子,给介绍一个。”
“就是,同学们基本都成家了,你错过机会了。”
“什么?你要相亲啊?”
“小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后悔了吧?看我现在车也买了,房子也买了?”
“那也看不上你呀?”
“太伤人了你。”
“哈哈哈哈!”
“这么优秀的女人,一般人配不上。”
“就是,怎么也的是老板级别的人才行。”
“可别听他们胡说,难道还找个老头呀?”
“老头有什么不好,直接继承财产呀?”
“你以为人都跟你似的呢?掉钱眼儿里了?”
“现在不结婚的多的是,婚姻是坟墓,这一家老老小小的,马上老好几岁,不结婚也好。”
“就是,多自由啊,羡慕呀!”
逃不过的杀伤问题,无论什么场合都是重点攻击的对象。说什么的都有,耳朵都磨出茧了,也就没什么反应了。我看不到自己脸上什么表情,不红不白的,不解释,也不辩驳,喝着,吃着,笑看着别人讨论,像说着别人的故事。讨论完了,就会过渡到下一个问题。我也想争一口气的,可是也努力了,就是没结果,还得撕开伤疤,任由人评论。有人说道,说明还是有人关注你的,至少是一个话题,没言语了,恐怕更惨。反驳,只能招来群攻,那样更停不了了。
“最近形势不好,我们单位拆了很多人了。”这不,新话题就来了。
“我们单位也是,本来打算换个工作,还是先干的吧?”
“优胜劣汰,不过是淘汰一些不适合生存的。”
“我们做出口贸易,加了税,也是有影响的。”
“这个年纪,换工作,也不容易吧。”
“有能力,啥都能干。”
“你们男人好说,这女人拉家带口的,事多。”
“生孩,照顾家,企业担成本呀。”
“是啊,就是没结婚,这也是马上面临的问题,企业不喜欢用这样的。”
“哎,女人的命啊。”
“好好干的得了,都差不多。”
“你那工作也是辛苦,早就不愿意让你干了。”这两应该是平时相好的,这人在学校时的感情是一回事,出来长久的相处又是一回事,这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这话听着不一样。
“一天的瞎折腾,我就是没那本事,不然真是冲动我。”
“大鱼吃小鱼,老大当然害怕有出头的呀。”
“怀柔手段,大国风范。”
“我觉得就是差点什么?干就完了,干着急。”
“看把你能耐的,你能耐你上啊。”
这边又讨论上形势了,普通人的看法而已。
“真想上呢?我上你上不上?”
“上炕吧你?”
“吹,继续吹。”
“什么情况?谁要上炕呀?”
“哈哈哈!”
“上炕都费劲。”
“上炕真还就不费劲,信不?”
“去,去,去。”
“哈哈哈!”
“今天高兴,来来来,不说这个?走一个。”
推杯换盏间,饭毕,借着高兴劲,有人提议,回校园走走。
一行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花香,草香,树香,阵阵清香传来,往事一幕幕回放。谁陪谁走过的花路,谁在某个树下遇见了谁,谁在草地上诵读,谁悄悄跟在谁的后面,谁与谁在雨中漫步,谁为谁送了伞,谁在偷偷捉弄谁,青春年少,当日的感受早已一去不返,回味却极其甜美。
“记不记得,第一次来这个新楼上课的时候,赶上下雨,还摔了一跤?”
“哈哈哈,当时觉得这是最新的一个楼了,现在怎么这幅德行了?”
“这都多少年了,新盖了多少楼了,都有点找不着道了。”
“是啊,我记得那边是有个亭子的。”
“怎么变成水池了?”
“当年老师带我们就是在那个地方,做实验的。”
“对呀,那边好想还是平房,都不见了。”
学校的记忆太多太多了,众人回忆着,我实在是走的累了,就着广场边的长椅坐了下来,曾经我也是这样的坐着,有时候是一会儿,有时候是几个小时,我努力想想起当年那个女孩的样子,奈何记忆模糊。
“想什么呢?”一同学也顺着我坐了下来。就如当年一样,众人高兴的谈论,而我在独坐凳子一角,一个男生悄悄坐在凳子的另一角。
“我在想我当年什么样儿?”
“哈哈哈,当年啊,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薇.......”
“你唱的还是那么好听,这些年没少招惹小姑娘吧?”
“小样儿,你呢?说真的,怎么还不结婚?”
“没人敢娶啊!”
“真的,说实话,的确是老大不小了,不能这么拖着,得抓紧了。”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说着高兴,可这位脸色可不太好啊。
“说你家老公,当年就是凭着这美妙的歌声追到你这位大美女的。”
“嗨,你是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气我的?”
“后悔了?”
“后悔也是我自己选的,那也没办法了,是吧?老公,你后悔吗?”
女人的世界里,老公孩子永远是第一位的,管他什么同学密友,都得靠边站,要时刻保持警惕。
“我说你这么多年不嫁人,是不是想着我呢?在这儿等我呢?”老同学看机帮我解围,插着话,坐在我边上。还是当初哪个看不得我被人欺负,替我解围的男孩儿。
“你真是不怕挨揍啊?小心我找你媳妇揭你老底。”对他,我似乎更容易开玩笑,因为他的哪位不识我。
“反正她现在又看不见,回忆回忆往事嘛。”
“还真出息啊?还敢有花花肠子?”
“想想还是可以的吗?”
“哦,当年你是喜欢哪个学舞蹈的女孩叫什么来是?”
“那当年追我的都排队,还真想不起名字了。”
“臭美,是你追了一大堆吧,花心萝卜的外号就这么来的吧?”
“嘿嘿,好久没人叫了。”
哎......多年以后,小树已长高,人已长大,只是有些事却始终无法更改,比如,女人信一条铁律-看好自己的老公,其他女人都有可能是狐狸精。比如会帮助你的人依旧会帮你,比如有些事说不明白就还是不明白。朋友,在家庭面前,大多女人都会选择少个朋友吧,毕竟被闺蜜撬墙角的,太多太多了。算了吧,这个疙瘩算是解不开了。也好,他们彼此在乎,说明他们还彼此牵挂,彼此爱着对方,这是好事。说明他们是幸福的,那就好。开心就好,如果远离我的世界可以更好,又有什么不好呢?解不解开,也无所谓了,人总要有点执着,才能有口气活着。
“接下来什么想法?唱歌怎么样?”
“K歌,好啊。”
“那是,少不了的。”
“同意!”
“必须来一首。”
“你那成名作呢?”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本来晚上的项目就是安排好的,有的有事已经离开,有的还在相聚,下一个十年,二十年,再聚在一起,不知道会有几个到来,人都是见一面,少一面的,满打满算,百岁,也不过十个十年。
“那个,以后有事,招呼一声啊。”
“我跟你们那行也有关系,常联系。”
“今天能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告别的时候还是来了,有目标的是不是都达成了?反正我是达成了,只是想见见大家,一个都没少,挺好。转身回到各自的世界,生活一切继续。
感触很多,满满的回忆,当初觉得苦涩的,如今想起来,也变得甜了,之后我的回到我的生活了,也要继续生活。
静下心来,听到的,和查到的,我自己分析了自己这所有的情况,我还需要知道这半年来,社会发展的实际情况,从大家的谈话中,了解了一些。而我也学会了关注新闻,虽然网络上查了一些,但还是的从实际出发,比如,新闻,出现的最多的就是贸易战。
看来这场失业潮在我沉睡的这段时间,也没有消停,在单位上班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明显,所以也没听到多少讨论的事情,大家也都不知道这个词。也难怪母亲在念叨物价上涨,店铺也抱怨生意不好做,政治、经济、民生息息相关,一动就都会有牵动。
经济的发展,关乎方方面面,但优胜劣汰是自然现象,淘汰的是不合时宜的,跟不上时代发展脚步的,这也能催人进步,让人更好的看清自身。没有一成不变,只有适应变化,才能与时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