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伸手想碰触符阵背后的裂缝,却不想在她手指接触的一瞬那黑泥却是忽然有黑气渗出来,所有安静下来的灵体都是阻拦在了这层通道面前。
她嘴角的笑意顷刻间便消失无踪,但随即又抿着嘴叹了一口气,挥手缝上了那个锁着女孩的空间。
“哎~本钱不够胆子来凑也不够用啊,姐姐这么美的灵魂都看不上。”
璃抬手用力一挥,周围所有的裂缝都随即闭合,那个符阵也在闪烁了片刻以后消失,周围再度只剩下混沌。
她一个人在无尽的混沌里沉默了许久,这是一个连风声都没有的地方,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谁抢了我的灵魂你就……杀谁吗?”
璃的左手轻抚着自己的右肩,但随即又沉默着低头放下了手。
“真是死的太久啦,看谁说话都像你~”
只可惜没有人回应她的感叹,虚浮的身影在这莫大的空间里连影子都看不见,一张没有眼睛的脸是流不下孤独的。
……
“紫阳的体力应该也到极限了,不然我可能救不下他们两个。
那个时候他展示出来的力量,如果不用长时间的准备和定位就能释放,就算是老二的肉体强度也抗不下来。
我就更没可能了……血瞳太克制我们这类亡种,被抓住本体我必死。”
琴宁的声音带着绵延不绝的重音回荡在一片幽蓝的湖面,像是潜在湖底的人鱼在透过海螺轻吟。
“那些孩子里唯有他和紫月最像魔君,冷静,果断,残忍,甚至是暴虐。”
开口的是一个穿着九龙赤袍的男人,他停浮在湖中心,周围没有一丝波澜。
一头黑发已然越过了腰系,若不是后背隆起的肌肉和宽肩太过引人注目,很难想象这种清秀的声音主人会是这般模样。
“也就只有你形容魔君会用暴虐这种词,跟的久能看见的本质更多吗?”
琴宁似乎是笑了笑,她开口的声音很温和,远超对于亲人的那种温和。
“亡种的生存本就是在抛弃人性,我尚且觉得自己只是个长得俊俏的人型野兽,更何况他?
再说了,那些守卫都是魔君亲自挑选出来的,一个亲手把自己的骨肉变成恶魔的男人,还算不上可怕吗?”
“噗嗤!”
琴宁被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也只有这家伙能想出这种缓解气氛的方式。
“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暴虐可怕,要不是魔君,我夫君现在跟我吹嘘自己俊俏脸蛋的机会岂不是都没了。”
这个立于湖心的男人正是琴宁的丈夫,说起来虚无神殿的众人都叫他奎爷,也只有魔君和琴宁才知道他的真名。
“帅是一辈子的事,不然我也不会追随他这么久,有那闲工夫还不如跟你隐居山林,整日逗鸟作乐来的自在。”
奎爷似乎很在乎自己俊俏的脸蛋,开口讲道理的间隙一屁股坐在了湖面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你可以考虑跟魔君申请把我的使魔之位撤下来,反正你也不是使魔,整天除了带孩子也没见你干啥。”
琴宁似乎很安心跟奎爷的交流,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此刻的陪伴来的重要。
如果说几个时辰以前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搬救兵,甚至是违令唤醒一些不好的东西,现在这个男人来了,龍家便再无威胁可言。
“也亏得你是我的妻,换赤都来敢说老子带的那是小孩我非抽死他!”
某人气鼓鼓的样子再次惹得琴宁发笑,笑声游荡在这片幽蓝色的世界里,直到被边界的黑暗吞没。
“那时候紫阳那孩子展示的力量……是来自虚无吧。”
琴宁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为谁惋惜。
“要是来自虚无还好说,反正咱们都是虚无的奴隶,无非就是多来了个主子,但那更像是王的裁决。
你知道的小珂,翠玉录和凌天录是忤逆不了王权的。那种存在是凌驾于这个世界的。”
琴宁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记得自己的幻象被禁止修复的场景,以及那个神秘领域开启之时亡种之力被剥削的瞬间。
“王啊,都是一千年以前的产物了,还以为都被那女人毁掉了。”
她其实猜到了龍冥的背后必然是有虚无的影子,只是没想到还会有王的踪迹出现。
“咱就可劲乐吧,继承了王权的是咱们自家的少主,那古墓估计就是某一任王的,当时没让圣君的女儿抢了就不错了。”
奎爷似乎相当的看得开,摆摆手又托腮思考了一阵,又忍不住情绪激动了起来。
“x的,想想就爽!
御神殿那帮子神棍辛辛苦苦培养的圣君之女,那吹了接近十二十年的圣体当初好不威风。
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让老子徒弟给打趴下了。
这下好了,哎,连王权都给抢了过来,想想就争气!”
琴宁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男人握拳激动那劲儿,忽然觉得当初魔君没让他展露在世人面前是对的。
这脾气,一天天的得得罪多少人。
“真要是继承了王权倒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伤势恢复这么快了,有那种力量怪不得那时候一点也不害怕龍冥。
紫玉安那个被心魔控制的孩子以为紫阳是死了才会被冥咒感应,其实是王权的威胁力让那些灵体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吧。
估计那孩子那时候还巴不得龍冥背地里出手吧,他正好悄无声息的尝试使用那种力量。
现在观战的那批人里,跟我们一个心思的人只怕是不少了,要保住这个秘密也不好办啊。
更何况现在无论怎么看,家里的贼都太多了……”
奎爷嘴角忽然洋溢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抬手打了个响指贱兮兮的开口。
“悄无声息这种事嘛~那不就是我的强项了。
放心,他们不可能完整的回忆当时发生的一切的,永远不会。
那些记忆就像酒瓶里储蓄的美酒,你越是想品尝等它的味道,可供你再次回味的甘甜就会逐步消失,更何况人类本就是经常陷入回忆的生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