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干的啊...”
安笙的眼眉转瞬压低了几分,在众人的眼中更像是他发怒了。
“或许你说得对,龍家确实该消失了。
我啊,会撕开你们这些人的骨血,把里面的秘密一点点扒掉,再拿你们去养育十二使魔的血池。”
安笙喃喃自语,说着并不像自己会说出的话,冰冷的像是没有情感的魔神。
“冷静点!别被紫阳的身躯反制,我现在的力量很虚弱,对紫阳身体的接触和控制权都在你身上。
一旦你压不住这个身体,光是排斥力就足够你提前死亡了!”
璃的警告带着精神力冲击着失神的安笙,现实里紫阳也费力的捂着自己血色愈发浓重的左眼在抽搐。
“哈哈哈哈!你们看见了吗?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以一个死人的形式活着的,但你们的少主似乎恼羞成怒了。”
龍冥并没有因为紫阳的威胁而感到后悔,他烧焦的身躯正散发着热气对着躲在天空中的使魔狂笑。
那张不成人形的脸,正近乎炫耀的讽刺这块大陆聚集了最多亡种巅峰存在的神殿。
“少主还是请先回避一下吧,今天发生的一切不会被传出神殿的结界。
龍冥会由我来监管,至于如何定夺五公子,这得看您怎么想。”
突然出现的声音像是铁刀磨在石头上的摩擦声,光是听着就让人身心发寒。
安笙知道这个声音的名字,伽郎赤都,十二使魔之首,刚刚一击便把龍冥打到重伤的便是他。
天空的晚霞已经燃烧到了极致,如雄狮一般的赤云翻涌着变成了一对邪魅的眼睛冷漠的盯着整块战场。
除却五公子撕心裂肺的吼叫,没人敢在这对眼睛下捣乱。
“别急...我还有些别的想问的。”
安笙打破了赤都带来的宁静,扭了扭脖子压制住了血色翻涌的赤瞳。
这一次,他的目光终于对准了一边亲爱的五弟弟。
“俩个红冥玉的不知名亡种能跟十二使魔进行抗衡,你们这一家留的底牌真是让人心动。”
安笙说话的声音变沙哑了,比起之前的胸有成竹,现在的他更像众人记忆里那个凶蛮的亡将,所有拦他的人都死了。
“你杀不死我的,嘿嘿,我跟他们的灵魂已经被献给虚无了!
这个身躯连痛觉都没有了,我很快就会成为永生的一部分哈哈哈哈。”
紫玉安的情绪更激动了,他骨子里永远忘不了紫阳砍掉他母亲脑袋的场景,那是把他锁在恐惧里的末日血影。
“啊...一想到死了还得带上这个蠢货的名字就不甘心,你们居然留着一样的血,真是讽刺。”
龍冥跪在地上自嘲了一句,他应该也完全感受不到痛苦,声调如初。
烧焦的皮骨粘在一起,地上那摊活着的血还在时不时的跳动。
“龍家背后的那尊虚无许诺了什么才让你甘愿送死呢。
就为了告诉这块大陆我已经死了这个事,换你一条命,这生意很亏。”
开口的人是安笙,但提这个问题的人却是璃,她似乎很在意这点。
“哈哈哈哈,还真是来送死的,那帮子混账给了我假情报,亏我还真信赤都不在这儿。”
他的脸在安笙的眼睛里已经彻底碎掉了,里面那一团恶心的肉球吃干了他。
“少主,就算你天赋异禀现今也难以抵挡龍冥,尽管他已身受重伤,这个距离还是太近了。”
赤都的光再一次对准了龍冥的心脏,那种攻势再来一次只怕连全尸都留不下。
安笙的眼睛冷不丁的颤了颤,血瞳或是感应到了什么,刚被压下去的血色再一次翻涌,领域之力被开到了最大。
“哈哈哈,我听说你从始至终都是站在敌方最前线的,这个情报倒没出过错。”
龍冥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也不顾赤都的警告,伸手在地面点了点。
那团血液闻声顺着他敲击的方向移动,随即慢慢攀附上了他的身体。
黑色的光柱再度倾泻而下,无声的火焰精准的吞没了龍冥的身躯,他触犯了自己不该触犯的力量。
但这一次,命运之神的扭针似乎出现了不该有的倾斜。
只见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的俩个神秘亡种忽然间气势大盛,复杂的纹路自安笙脚下极速成型。
墨绿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同赤都的力量进行了正面的抗衡。
“哼,不自量力!”
黑发的使魔冷哼了一声,这俩个人作为亡种确实实力强悍,但妄想跟赤都抗衡,怕不是失心疯了。
但两股光柱的碰撞却并未如他所想那般碾压的局势出现,相反却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想像。
墨绿色的光就像一个弹性绝佳的柱体,黑火一般带着恐怖威亚的力量打在它身上,却只能堪堪让它向里凹陷了一些,伤不到龍冥分毫。
“糟糕!”
黑发使魔极速冲向了光柱之外的安笙,尽管龍冥重伤,但此刻想拼死带走少主的性命也并非难事。
就像赤都说的,这两个人现在离的太近了。
但安笙却并不在意脚边的墨绿光晕,他看见了那团血在吞噬龍冥,蛛网一般的血色纹路一点点吃掉他的外壳,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只是在笑。
“那个肉囊在腐蚀他的精神,魔君的血脉在吞噬他的血肉,他连进入地狱的机会都放弃了。”
璃的点评听得安笙毛骨悚然,血瞳的异常更是在预示着危机的降临。
他低估了眼下的环境,自己是魔君少主,要在虚无神殿杀死自己的人会是一心送死的蠢货吗。
“搞死那两个亡种,用君临的力量,快!他在召唤什么东西。”
璃的命令把安笙从短暂的慌乱中拉了回来,他偏头略过龍冥把视线全部对准了紫玉安。
那两个无名的亡种脚下也有墨绿色的光晕在保护他们,赤都的伤害无法波及两者。
或是料到了局势的反转,龍冥对于黑白使魔的靠近也提前做出了反应。
清亮的响指自他血肉模糊的另一只手发出,以他为中心随即延展开来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结界,正好囊括了他和安笙。
“参与赌局的资本我已经注入了,你可是最大的筹码啊,怎么会让你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