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隆四人被连加四宗罪,百口莫辩,正无奈时。
忽然听到一阵骚动,从县衙外闯进来一群人。
李申隆回头,看那些人相貌打扮,之间一个个五大三粗,满脸黑胡,敞胸露怀,手上提着砍刀板斧。
为首的一名彪形大汉,右手持一把大刀,左手拿一杆旗帜,上面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彪形大汉喝道:“俺叫武俊材,俺们这一伙是附近七蛇山上有名的好汉,专门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边上一个好汉也跟着说道:“对,县官你横征暴敛,贪得无厌,尽搜刮民脂民膏,如今我们就是要来劫了你的府库钱粮,散与穷人。”
又一个好汉说道:“那几个坐着打官司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鸟吧,你们的随身银两,也交出来吧。”
李申隆三人见惹上事情,已经躲不脱了,都站了起来,面对武俊材等人。
李申隆说道:“武俊材,我来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你打着替天行道的大旗,请问你是如何知道天在想什么,又是如何知道‘道’是什么。”
武俊材扭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旗子,他还真不知道天是什么。
李申隆又问道:“第二,你说县老爷搜刮民脂民膏,可有凭据。就算有凭据,也应该向上举报,由上级官员处理,你们私闯衙门,可有道理。第三,你们说劫富济贫,把财物散与穷人,那么你们抢到的财宝,是否自己也要拿去大半,你们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们说的穷人?”
武俊材一听,鼓起嗓子要骂回来,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哑口无言,答不上来。
“你小子舌头倒是很锋利,俺说不过你,但是俺手上的这把刀倒是能回答你的问题。”武俊材说着,提起了刀。
李申隆也合成结晶剑,面对武俊材。
武俊材一看这奇异兵器,吃了一惊,但他也见过许多奇人异事,倒也见怪不怪。
武俊材指挥一旁的好汉:“我会会他,你们快去抢东西。”
一旁好汉们听明白了,赶紧行动起来,仗着人多势众,把那衙役捕快们,一个个擒住,县老爷刚才还威风凛凛,现在早想逃走,只可惜动作慢了,也被好汉们擒住。
好汉们走进县衙后堂,四处搜索,果然发现一个密室,里面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堆满了大屋子。
好汉们全部打包,手提肩扛,一个个从后堂走出来。
李申隆三人一看,原来这县老爷贪污了那么多钱财。那么之前给我们定那么多罪名,大概也是像借机索贿,早知道给钱了事,也省得浪费时间。
三人原来都身居高位,指挥军队,不了解底层风情,还是太年轻了。
那武俊材拿着大刀,就砍向李申隆,李申隆施展武艺,连消带打,武俊材渐渐处于下风。
李申隆寻思,这群好汉都讲义气,重仇恨,不好击杀他们,欠下血债。
于是李申隆趁着优势,一剑下去,把武俊材的大刀打飞,武俊材没了兵器,只能连连后退。
那其他好汉看见头领被打败,都不服气,也各持兵器,一拥而上,要把李申隆三人打杀。
李申隆三人从容不破,各持兵器,对抗众人。他们也不攻击要害,只管打飞兵器,或者砍手砍脚,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这样十几个回合下来,好汉们的战斗力都已经消耗殆尽。
呜呼,李申隆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带领军队,与军阀们互相征战,死伤无数,毫不在乎。远赴他乡,与人格斗,却处处手下留情,说到底,人的性命,在不同情况下价值完全不同,都要通过得失利弊来计算。
好汉们被打得落花流水,纷纷逃命,手上的金银珠宝全部丢弃,只顾保命要紧。
也有几位好汉,舍不得抢到的财宝,跑得慢了,被回过神来的衙役捕快们擒住,压入大牢。
县老爷被吓得不轻,半晌才缓过神。赶忙请李申隆三人吃茶,连带也把樵夫喊上,把四人都尊为上宾,再不提那四宗罪。
县老爷说起那伙好汉,满是怨恨。
原来,这边天神教地域,因为小国寡民,治安难以维系,就出了许多占山为王的强盗土匪。
按道理,剿灭一座山头至少需要五座城池的军力联合,但是城池之间谁也不服谁,能联合三座城池就已经非常困难了,所以土匪们一直过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生活。
但是土匪们不事生产,只知消耗,要用钱财,就下山去抢。
刚才的事件,大概就是土匪们先装作平民,混入城中,然后再进攻衙门。
如果不是李申隆等人出手,恐怕县老爷的私房钱,可都全要没有了。
李申隆等人一边安抚县老爷恐慌的情绪,一边想着,你贪了那么多,大概也比你所说的土匪好不到哪里去吧。
县老爷表示,他们砍伐的树林,他会把事情写成树林无故发生火灾,造成了一定的树木损失,
是天灾不是人祸,然后上报上级官员,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于是众人皆大欢喜,捕快们又把好汉们散落的兵器缴获,一看都是好刀,换了自己的劣质刀,不甚快哉。
辞别了县老爷,樵夫信守承诺,带着李申隆三人,前往道人所在的华东山。
一路上,灌木丛生,时不时有飞禽走兽路过。
樵夫边走边吟唱,又讲起华东山的来历,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将要带你们的去见的道人并非常人,而是有大智慧,能知道古今之事的人。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这道人就来了。那时候,华东山还是一片平地。道人和我打赌,说一月之内,这儿会一座山,我坚决不相信,结果,第二日,地面就隆起了,高度越来越高,一月之内,果然就形成了一座山,道人管它叫做华东山。害得我赌输了一文零花钱。我这辈子打赌就输过两次,一次是和你们,一次就是和那个道人。”
“那你说,要是我们和那个道人打赌,谁会赢?”霍宏义笑着问道。
樵夫摇摇头说:“我看大概还是道人赢。”
“那可不一定。”李申隆笑道。
四人边走边聊,不久就到了东华山下。
只见东华山云遮雾绕,颇有神仙气息。满山的绿树,生机勃勃。
四人沿着一条山路上山,进入山林中,顿时觉得浑身清凉,好似世界上的群雄争霸,历史的残酷循环都烟消云散,再也不复存在了。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小道童,大概十岁年纪,穿着道服,圆脸大眼睛。
小道童在山林里到处乱跑,哈哈大笑。
跑着跑着,小道童看见李申隆一行人了,问道:“我叫至真童子,你们是哪里来的?”
不等李申隆他们答话,忽然又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道童,小道童对至真童子喊道:“师傅在讲课,你却逃课,师傅让我来抓你哩。”
“塌鼻子童子,有本事就抓到我呀。”至真童子哈哈笑,喊着那个小道童的外号,一溜烟跑了。
塌鼻子童子不服气,也一溜烟追了上去。
李申隆三人觉得,他们的师傅也必然是玄诚子道人了,跟着他们,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于是,三人施展起武功,丢下樵夫,一路也去追那两个童子。
哪知道那至真童子跑得真快,在树林间来回跳跃,时而上树,时而在地上跑,李申隆三人用尽全力,才勉强赶得上,没有被甩掉。
塌鼻子童子速度不慢,但也追不上至真童子,只能紧跟在后。
突然,塌鼻子童子大喊:“道友们快上。”
从树林四面八方都跳出来穿着道服的童子,大总共有八个。
看来这八个童子早埋伏在这里,就等着捉那调皮的至真童子。加上后面的,一共有九个童子,一起上,包围至真童子,
哪知道至真童子好是了得,先是在空中绊倒了两个童子,然后躲闪腾挪,又夺路而去。
这时候,塌鼻子童子忽然转过头来,对紧跟而来的李申隆三人说:“我知道你们,师傅说今天有三个客人要来,大概就是你们,师傅还说,今天至真童子要翘课,想请你们帮忙捉住至真童子,算个人情。”
李申隆三人一听,让他们去捉十岁童子,岂不是大人打小孩的游戏?但一想到算个人情,之后见到道人就一切好说了。
于是三人也不犹豫,都拿出在久经沙场的看家本领,冲上去捉那至真童子。
至真童子回头笑笑,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跑入一片竹林。
三人一看,这太容易了,黑城附近就有竹林,三人都在那里练过,对于竹林地形,天下大概没有人比他们熟悉了。
三人一拥而上,至真童子竟然更加巧妙,利用竹子的弹性,上下蹿腾,把三人耍得团团转。三人可恨速度与童子相当,灵活和战术竟还不及童子,折腾半天,愣是抓不到童子。
这时候,从西边走来一位道人,看着仙风道骨,步履矫健,踏着一根根竹子尖端而来,三两步赶上童子,用手一提就捉住了童子,然后轻轻落到地面。
道人对满头大汗的李申隆三人拱手说道:“无量天尊,劣徒无理,是贫道管教无方,让你们见笑了。”
“这位就是玄诚子道人。”一路小跑,喘着粗气赶上来的樵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