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凝重,盯着掌心指甲盖大小的桃核,很新鲜,果肉刚被剥离下来,上面还有一些水分。
这桃核很奇异,像是水晶雕的,晶莹剔透,泛着莹莹宝光,一看就很非凡。
它的来历非凡,是南天门后面,那株山一般大的桃树结下的蟠桃,留下的桃核。
想起那株桃树,我心里面感觉的有点毛骨悚然。
按照自然法则来说,我若种下这颗桃胡,很有可能,在未来种出一株类似南天门后面的桃树。
桃胡是种子,孕育生机,万物初始。种子的解释,和圣贤讲得道有一点相似,万物之母,道之始也。
可是这颗桃胡又很普通,因为再其上面没有丝毫的生机,给我的感觉,像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我闭上眼睛,攥住手掌,静心感受。
“果然!”我心中大吃一惊,并非桃胡没有生机,而是被掩盖了,在外面难以察觉,当我静下心来,仔细感受,立刻在桃胡壁上感觉到阵阵汹涌的生机波动。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颗桃胡中宛若有一片沧海在汹涌的激荡着。因为桃胡壁的阻挡,不被外人察觉。其蕴含精气之澎湃,超越果肉无数。
我心脏腾腾乱跳,感觉有些不真实。因为桃胡是契机,我若炼化这枚桃胡,造化不可想象。桃胡是种子,是万物的开始,几近于道。桃胡中的精气,是最万物母气。普通的种子,自然称不上万物母气,可这枚桃胡太不一般了,来历就充满了无尽的神秘。
南天门后面的老桃树,最后说的话,犹在耳畔。
我不难猜出,秦帝囚禁老桃树两千年,很有可能想要得到的就是最后结出的蟠桃。
先秦时代,无尽神秘,一方大帝的造化,居然被两千多年后的我因缘巧合下得到了。
先秦到底发生了什么,太遥远了,许多事已经淹没在历史洪荒河流中,无从考证。不过,一枚蟠桃,阴差阳错,从历史的篇章中跃然走出,带着还未被洗刷干净的岁月气息,被我得到。
如今蟠桃已经食用,留下的这枚桃胡……
我有些恍惚,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幕。在两千年前,一个身体羸弱的少年,偶然的情况下得到了一枚桃胡,他将其栽种在昆仑之巅,经过两千年的孕育,种出了一只可怕的怪物。
我有些疑惑,两千年前的秦帝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谁也猜不出,这第一个统一九州的大帝,心里面在想什么,他又曾经历了什么。
这时,我的思绪被打断了,收起了桃胡。
“爸爸,雨儿有些害怕。”小雨儿怯怯道:“爸爸你说那些怪物会不会有一天冲进帝京城,吃掉雨儿呀?”
她小脸有些苍白,大眼里透着恐惧,如今的世界,居然让一个小孩子都感觉不到安全感了。
“雨儿其实不怕的,只要有爸爸妈妈在身边,雨儿就什么都不怕。”她想了一会,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我将她抱了起来,柔声道:“雨儿不要害怕,有老爹在呢,你忘记了,你老爹可是一个神仙,专门斩妖除魔的,有老爹,雨儿不用害怕。雨儿再等等,过一段时日,老爹带你去一个无比美丽的世界。那里有白色云朵,蓝色的天空,温暖的太阳,清凉的月亮,扑鼻而来的空气带着甜香,花草鲜艳芬芳,绿水清澈晶莹,还有各种小动物,鸟语花香,美不胜收……”
“耶耶耶,雨儿要去要去,老爹说的那个世界好美呀。”雨儿兴奋无比,拍着小手。
”是很美,不像这里,这里除了人,就只剩下怪物了。“我喃喃自语着。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呀,雨儿想现在就去。”雨儿期盼的看着我。
“雨儿乖,不久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去那个世界了。到时候,我给雨儿捉许多小动物……”我笑道。
雨儿听得眼睛冒星星,搂住我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爸爸最厉害了,爱死你了。”
雨儿的出现,给我生命中到来了数之不尽的欢乐。
我紧紧攥着手心中的桃胡。
我没有急着炼化桃胡,而是在调整身心。因为我心中很不平静,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这颗桃胡似乎就是为我准备的。
小乔投票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我问怎么了。
“外面乱成一锅粥,大多数人都很绝望,哎……”
“有小道消息说,帝京城也坚持不了几年时间了,外面的怪物越来越厉害,甚至有人说,有些怪物已经不惧天基导弹,人类最后的杀手锏都快要无效了。”
“一旦帝京城被破,人类……”
“妈妈不要怕,爸爸刚才给我说,过段时间,就带着我们去一个鸟语花香的美丽地方,到时候,我们也把其他人叫上,那样子他们就不会绝望了。”小雨儿道,她的声音很小,眼睛里明显有恐惧之色。
“别说这些了,吓到雨儿了,我们先吃饭。”我打断了小乔的话,她有些失神,嘴里在嘀咕着什么。
吃饭的时候,小乔似乎非常不安,她忽然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便摇摇头。
“不要怕,凡事有我,我绝不会让你们有事。”我将她抱入怀中,亲吻在她的嘴唇上。
我感觉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每一个人都无法逃脱似乎已经注定的命运。
夜晚,天空中忽然响起了闷雷,狂风怒吼,血雨再次下了起来,似乎预示着什么。
怪物的进攻又开始了,不知道这一次会持续多久。
我在梧桐树下,盘膝而坐,仰着头,望着远方天际血云中诡异的电光,良久,我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开始吐纳。
血雨瓢泼,带着腥臭味,倾倒在我的身上。
我以前很排斥这种感觉,这一次,却显得很平静。
猛地,我睁开眼睛,诡异的青光将整个院子照亮了。
一枚水晶桃胡,从我的衣衫中飞出,释放光芒。
水晶桃胡,就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一切。
我第一次看到了他。
“是你。”我喃喃自语。水晶桃胡倒影中的那个人,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五年前,我第一次进入地宫,在牛二的帮助下,我看到了神将的五幅练气图。在那个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种奇怪的感应,似乎那个神将睁开了眼睛,盯着我。
原来,是五年后的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我体内的真气,划破了时空的阻隔,传进了五年前那个充满恐惧的青年身体中。
至此,水晶般的桃胡碎裂。我闭目内观,似乎看到了一片沧海,那是由无尽万物母气汇集而成。
它们疯狂的朝着我身体汇聚而来。只见,一道月勾在我的眉心中出现,接着它沉沦了下去,一轮大日横空而起。
接着,日月交替,无穷无尽。月变得愈发皎洁明亮,日变得越发璀璨耀眼。
最后,那日月同时横空,越来越接近,最终融合在一起,像是一枚种子生长着,抽枝发芽,开出了三只莲花骨朵。
三花聚顶。
三只莲花骨朵还在生长,不断汲取大量的精气,由万物母气汇聚而成的沧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被吸干。
花骨朵在舒展,缓慢绽放,盛开。三朵花纯净无暇,似乎不属于尘世中。
当中的那朵莲花,最为不凡,结出一个翠绿如玉的莲蓬,在那莲蓬上,居然盘坐着一个三寸高的小人。
这个小人的眉目间,竟然与我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我大吃一惊,心中发毛。
这,这到底是什么?!
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现象,可如此诡异的画面,却令我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泰和喜悦。
有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喜悦之情。
“幻境吗?”我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此时,夜已经过去,清晨了。
我心中嘀咕一会,又重新闭上眼睛,再次看到眉心那里,三朵圣洁的莲花摇曳,居中的莲花蓬上,一个三寸高的小人盘坐,面带微笑,给我一种恬淡虚无道韵之感。
“还在,难道不是幻境?”我嘀咕道。
“老天爷,妈妈,你快出来看,快看啊……”突然,小雨儿大叫起来,小脸红扑扑的激动不已,小手指着院子。
小乔快步走出来,向院子中看去,顿时脸色大变,捂住了小嘴,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
“怎么了?”我回头问道,话刚说完,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当我看清院子中的一切,我也愣住了。
整个院子,长满了花草,鲜艳翠绿,美不胜收,充满生机。而我,就盘坐在,花草从深处。
“爸爸,你太帅了,这个花园,雨儿喜欢,喜欢的不得了。”雨儿在大叫,兴奋不已,冲了过来,但很快又止住脚步,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那些鲜花与青草,爱惜的不行。
我心中却古怪起来,本来,血雨过后,大地泥泞,充满腥臭味,可家里的院子,居然长满了花草,充满生机,芬芳在空气中弥漫。
“哇,空气中有花香味,好好闻……”小雨儿激动不已,手舞足蹈。
“好美啊……”小乔也惊呆了,俏脸上带着红晕,低头轻轻的嗅着一朵娇、艳的鲜花。
我闭上眼睛,看着那个莲蓬上的小人:“看来你的出现,也不是坏事。”
小人依旧在盘坐,合着眸子,面带微笑,身上流转着神秘的道韵,并伴缭绕着仙气与灵韵,很不凡。
“不知道,现在我能不能令雅儿苏醒。”我站了起来,走向屋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