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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月下河边约

还是那个村庄,季浩姐弟还有李妙玲子差四人都还在,虽然叶莺走后季钰也有过离开的打算,但想到父母大仇她又决定留下来,想着跟着季浩,他总有一天会去杨门镖局。可是武林大会日期将近,季浩每天只是陪着李妙玲练功,偶尔指点一二,但李妙玲的剑术始终无所进展,她抱着奔雷剑,就如同一块烂铁,这一天傍晚,练了一天剑的李妙玲是既伤心又生气,她恨自己剑术差劲,更恨自己不懂的家族传承的武功‘御剑术’,这时正拿着奔雷剑凭空乱砍,毫无章法,季浩见状立刻上前,一招便把奔雷剑抢了过来,李妙玲当即扑到他怀里,痛哭不止,子差拿着一条毛巾在一旁守了一天也没有用过,这时李妙玲大哭他便把毛巾递过去,可没想到李妙玲接到后一甩手就扔了。李妙玲这样做,子差虽然有点伤心,但一想到那天晚上李妙玲对叶莺说的话后就觉得自己现在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

站在远处看见这一幕的季钰心中实在不能理解,自语道:“这季浩是不是有病,这姓李的有什么好,莺儿哪里比不过她了?为什么这他和那个子差都甘愿做她的马前卒呢!?”心中越想越气,她深知叶莺钟意季浩,很为自己的小姨子打不平,于是气冲冲的走向三人,一到地方就喝道:“季浩!你什么时候去你出来的地方?”季钰过来,李妙玲面带羞涩的把身子从季浩怀里挪开,季浩看着姐姐的无名之火,支吾道:“我,我现在还不打算回去。”季钰道:“那你要去哪儿?”季浩道:“我答应过李姑娘,要在武林大会上助她一臂之力。”季钰道:“人家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呀?你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明白。”季浩道:“姐姐,誓言不能轻许,许下誓言就要兑现,这可是你对我说的。”季钰一听顿时语噻,这原本是自己责怪季浩的话,现在反而被他用来反驳自己,她不知如何作答,顿了一顿后说道:“这...可是现在莺儿下落不明你也一点都不担心吗?你的命可是她救回来的!”季浩道:“莺儿武功那么高,她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反倒是李姑娘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更需要人陪。”李妙玲插嘴道:“季大哥,钰姐姐说的没错,叶姑娘一个人身处异地他乡,不如你去找她吧。”季浩听到后心中很是感动,心想道:“这李姑娘这般为他人着想,叶莺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甚至指点一点武功都不愿意,现在她还这么关心叶莺,这样的女人,天下间又有几个?”但季钰却不那么想,她恶言相向道:“你够了!装什么好人,看你这副德行,天煞孤星,早晚克死周围所有人!”自打叶莺走后,原本对李妙玲还算客气的季钰也一天天疏远,李妙玲自知多说多错,索性不去回季钰的话。季浩道:“姐姐,说话为何如此恶毒?李姑娘一家被杀已经很惨了,你也被杀了一家不是整天嚷嚷着要报仇吗?怎么到了李姑娘这儿你就变得跟叶莺一样了?我就是纳闷了,你们两个对李姑娘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之心呢?”季浩的话直击季钰内心,一下子将她从现实带进了回忆之中,昔日的生活多么美好,一家子人乐也融融,可现在就剩下自己和不问世事的叶莺。这种孤独把季钰带进了忧伤之中。见季钰陷入沉默,季浩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过分,但转念一想,刚才季钰的话岂不是更过分?所以也没有去道歉,而是跟李妙玲还有子差两个人走去了小屋,留下季钰一个人伤心的回忆往事。

这天夜里,季钰完全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她晚饭都没吃就跑到房间里,坐在床上,眼泪一滴滴的落下,一直到了午夜时分。正是风高月圆之时,季钰全无睡意,仍然坐在床上,她偶然间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自己所在的位置,而且来人武功高强,脚步均匀,常人根本难以察觉,听着脚步声慢慢逼近,季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突然间,一把飞刀飞向自己,因为天黑,季钰无法看见飞来的是什么,只是觉得一股劲力向自己袭来,她躲过后正想呼喊叫人,可转头一想,觉得今天白天自己的话和季浩的话已经将关系弄僵,听季浩口气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姐姐看待,也没有将叶莺看做亲人,于是她没有呼喊,双腿一跃就从床上跳下来,接着又是一跳,从窗口飞出,她出了小屋后看见一个黑影就在不远处,正在逃窜,于是施展轻功就追了上去。她与那黑衣人追逐三里地有余,只觉得对方轻功卓越,自己无法追上,等她感觉后力不济,速度放慢后,两人正好来到河边。黑衣人就在河边停下。季钰追上后也停在原地,与黑衣人相隔三丈左右,她看那黑衣人身材秀美,心里断定是个女子。不久后黑衣人转头对季钰,扯下自己的蒙面黑布,季钰这才发现这人是李妙玲,不过让她觉得吃惊的是李妙玲竞有这样的轻功造诣。但她不知道的是李妙玲成年学武,学的又是速成武功,内里只能流窜在经脉之中,她之所以脚下功夫轻快,全凭体内的真气,也就是说李妙玲在施展轻功的时候既不能张嘴说话又不能运功击敌,如果遇到轻功比她好,又是真气流遍全身的高手,她是必败无疑的。且李妙玲的运功方法不能长久。如若再追赶一二里地,季钰不但能追上李妙玲,还能轻轻一出手就让李妙玲栽倒在地。

但她现在并不知道,也没去深思,只是惊叹李妙玲原来还有这般造诣,两人相对不语,李妙玲趾高气扬,身着黑衣男装的她站在河边,威风吹动秀发,看上去意气风发。对立良久,季钰开口道:“为什么引我来此?”李妙玲道:“有点事想找叶夫人谈谈。”季钰道:“光明正大的人无事不可对人言,何必用这种手段呢!?”李妙玲道:“如果当众说明,恐怕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而且我知道请叶夫人来赏月,您定然不会赏脸,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还望见谅。”季钰道:“看来不是什么好事,那好,现在四下无人,可以说了。”李妙玲道:“说之前,我想问一件事,就是为什么叶夫人你还有叶姑娘如此的仇视小女子?”季钰道:“你心机深厚,心有不纯,我和莺儿早已看的通透!”李妙玲道:“好,但似乎二位所在意的季浩季大侠跟两位见解不一样吧?”季钰道:“那还不是你逮到机会就投怀送抱,季浩年轻实浅,不谙世事才会对你如痴如醉。你因为莺儿要强,你就示弱,让他得到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哼,说来我也精通此道,你又岂能骗得过我?”李妙玲听完后连拍几下手,道:“我在季大侠口中得知叶夫人你的身世,看来叶夫人你当年为了活的更好,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同样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小女子我的苦衷呢?”季钰道:“那怎么同,虽然我也用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才有了今天,但我对夫家却是一片丹心,而你呢?你只不过把季浩当做枪使唤,我身为姐姐,岂能坐视他一步步陷入你的深渊之中?”李妙玲道:“但是,您的弟弟似乎更在意小女子,为了小女子已经先后对叶姑娘和您发脾气了,现如今叶姑娘下落不明他也不闻不问,难道这不是事实嘛?”李妙玲字正腔圆,字字珠玑。季钰心里也深知自己无法劝动季浩离开眼前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但转念一想想到今晚这女人用这种手段引自己来,恐怕是要做什么交易,姑且看她想说什么。

于是季钰问道:“你想怎么样?”李妙玲道:“好!叶夫人快人快语,我也不拐弯抹角。如果叶姑娘愿意在武林大会上助我一臂之力,不管我是否能重振家族,我都会在季大侠面前永远消失,怎么样!?”季钰听着李妙玲的话,心中想着这武林大会怕是她唯一的机会,想来她全家被屠,也是可怜的很,如果我答应她,既可以了了她的心愿,又能将弟弟拉出来,一举两得。况且如果我与她易地而处,可能比她更加卑鄙。想着想着季钰心下已经决定帮助李妙玲,但她嘴上却道:“我的功夫尚不如你,又怎么帮你呢?”李妙玲道:“不错,不过叶夫人你那黄金宝剑似乎不是凡品,有剑在手,天下又有几人是叶夫人你的对手?况且到了那日,也不需您一人扛起所有事。”季钰道:“好!我答应你,但愿你能说到做到,那天往后,你从此在季浩面前消失。”李妙玲道:“那是自然。”说完她便转过头去,露出邪魅一笑。

隔天一早,季浩早早起来想着伺候李妙玲练武,但在清晨,练武的黄金时间李妙玲竞不像往常一样起来练功,与他同在此的子差也感到很好奇。两人等了约有半个时辰,李妙玲拿着包袱从屋里走出,看见季浩和子差后就是一副惊讶的表情,道:“你们那么早,干什么啊?”三人面面相觑,良久子差道:“应该是我们问你,小姐你今天怎么和往常不一样?”李妙玲道:“我想过了,反正我也驾驭不了奔雷剑,不如先一步去少林寺,看看来的都有些什么人,也好做出相应的对策。而且强行练功恐怕有伤身体。”季浩道:“那就好了,这阵子你日夜不停的练功,几次大发脾气,我真是担心你的身体,现在你能想通,真是再好不过,那我们今天启程去少林么?”李妙玲微笑的点了点头,子差随即道:“我去收拾东西!”说完便小跑进了小屋,留下季浩和李妙玲相对微笑。不久后季钰也拿着包袱走了出来,季浩脸色骤变后说道:“我也去收拾东西。”说完便从季钰和李妙玲身边走过,途中连正眼都没有看季钰一眼。

等季浩和子差收拾好东西后,四人表别驼背老头后就启程上路去少林,四人同路半天,季浩道:“哎!您这是要去哪儿?”他原本走在后面,话说完后季钰子差李妙玲同时回头看他,然后子差和李妙玲想到这话应该是对季钰说的,所以也没有回话,季钰道:“我?”季浩道:“对。”季钰见季浩不叫姐姐,气的鼻孔张大,一句“连姐姐都不叫了”及后续责备的话活生生逼回肚子,强压火气道:“我听说武林大会挺热闹的,想去看看行不行?难道那武林大会是季大侠你召开的?能不能去还得问过你不成?”季浩听见季钰要去武林大会,内心着实小小的开心了一下,本想为昨天的事情认错,但碍于李妙玲子差就在旁边,面子问题,他说道:“既然这样,那不妨同行,也好有个照应。”他说完后季钰没有再回话,转过头就跟李妙玲并肩走路。这一幕让季浩和子差都觉得奇怪,两人走在后头,季浩道:“这女人真是奇怪,昨天还势如水火,今天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子差道:“我也奇怪啊,不过我家小姐还算正常,倒是你姐姐,感觉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对劲呐,这态度简直就是冰火转换。”

四人赶路两天,来到淮河流域,这天中午,四人正打算乘船渡河时,北岸来了一艘大船,船上有好几匹马,船帆上有‘杨门镖局’四个大字,季浩看见后喜道:“是杨门镖局的船!看来船上的不是师姐就是师傅!”听到季浩的话,季钰紧握琉璃剑,做出了要冲过去的姿势,李妙玲就在她旁边,看的清楚她双眼冒火,气喘变粗,像是要杀过去一样,于是在她耳边轻声道:“莫忘了月下河边约,不管任何事,都要留到武林大会之后再说!”季钰看了一眼李妙玲,又看了一眼喜笑颜开的季浩,压低了声音道:“好!我姑且放下!不过我与那人五行不合,不想见到她,先走了!”说着便上了小船,在船夫一摇一晃的动作中慢慢渡河去了。季浩看着姐姐独自离去,本想叫住,但一想到在叶莺的庄园那天季钰对杨若青的态度就让他感到害怕,一边是抚育自己长大的师门,一边是亲生姐姐,他自是不希望两边有任何损伤,所以权衡再三后也就没有叫住小船。等到杨门镖局的大船靠近岸边,季浩看见杨若青身着男装,正威风凛凛的站在船头,身在船上的杨若青也看见了季浩,两人相互挥手,随后杨若青纵身一跃,在水上轻踏两步后就来到岸边,并且在途中还叫着季浩。李妙玲看见杨若青的轻功内里如此了得,心想如果她肯相助,武林大会上岂不是又添了一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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