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盛周转头看了眼辛安睿,眼中有一丝不屑的神色,又转回来对着王位作揖,“刑部司查查搜搜各府各门,不就知道哪里刀箭多,哪里没多吗?”语气冷态平缓,略有嘲讽的意味。
刑部司掌司勾春觉上前作揖,“回太傅,下朝之后,臣一定命下属逐一查府!”
“等等!查府,你们当我们这些府门是什么地方?”辛安智表面冷静,心里面却悬起来了,“帝都内查府,要经得陛下同意!”这条规定,一般都是形同虚设,提出来无疑就是拖延时间罢了。
“我与太子殿下,奉王命主持朝会,持有陛下亲命,我与太子同决定之时,当等同于陛下,准许刑部司掌司勾春觉……”
“令尹大人,”太子杏喊道,“查府毕竟是大事,帝都内又都是重臣贵府门第,还是请示一下父王,下道王旨更好些。”太子杏想趁着下朝,令尹去讨王旨时,给众多走私刀箭军甲的大臣一个机会去藏起多余的刀箭军甲,然某些大臣被抓,也不会查到太子杏头上。
令尹面向太子杏作揖,“此事事关重要,臣这就去。”又转回身来面对众臣作揖,“待臣回来时,方可退朝去!朝堂后面还劳众臣定事,殿下决事也需慎重!”令尹话毕立刻离去,走路都带着一阵风,前面的公公都小跑起来引路。
太子杏不好阻拦令尹,如再阻拦怕会被怀疑也走私刀箭军甲甚至更多,待令尹出了殿门后,太子杏走到王位下阶的正中位,“刑部司继续!”
勾春觉作揖,“经营走私刀箭的交易馆的掌柜,已经在帝都外的米村被捕,”听到这,太子杏本无心听,却立马看向勾春觉警觉起来,那名掌柜是个人才,太子杏想将来重用,因而让他出去避避风头,谁想竟然被刑部司抓获了。
“可,臣无能,人在一昨日城外五里处遭遇杀手,被截杀!”如人没被杀,勾春觉绝对是只字不会在朝堂上说。
听完后,太子杏悬起的心放下来了一半,另一半悬起的心在想,是谁派人去杀掌柜?苗业?那他从哪里来的消息?太子杏想不通,“那还有什么线索?”
“恕臣不能在此时说!待证据坐实后,臣定当立马送入宫内。”勾春觉回话,众人也理解原因。
后面的事务,没有前两宗那么难处理,基本文臣说话作数的地方。
禁军大统领每日要去帝都外的禁军营内巡查,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因而下朝半个时辰后,高阳昊第一个离开了大殿,这受到白胡子文臣的冷眼,“快去将走私来的刀箭藏好啦!”那个为高阳昊出气的武臣则一直没有离开,干瞪着白胡子。
一个多时辰后,还不见令尹辛阔回来。而辛阔此时正在君主休息的养心殿内跪着,君主在辛阔来的前半个时辰前就睡下了,至今没有醒来。
殿内不知谁先提议一同去养心殿,以至于众多重臣集聚在养心殿内跪着,等候君主醒来,辛阔原本想下朝立即查府,可君主没醒来,而众多臣子又有重责必须离开或传信,这些段时间足以让他们藏好走私来的刀箭军甲。
但君主的安危更令辛阔担忧,整个朝堂上君主最为信任的人便是令尹辛阔,他与君主相差十岁多,却一路相互扶持了五十余载,辛阔可以说从小便和君主一起玩到大,年轻时为君主策划,如今又为君主分忧,两人有君臣之属,又有兄弟之情。
苗业接到太子杏亲信送来的信,问苗业是否有派人去杀交易馆的掌柜,并说明了人被杀的消息。
苗业看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留在太子杏外府里踱步等太子杏,同时命人藏起了刀箭军甲,却一时忘记了另一件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事。
衡园,曾经在林萧府里的奴仆们陆陆续续的赶来,他们都是忠诚且遇事有经验的老奴,大多数也都没见过小时候的林传耀,因而林传耀敢用他们,甚至不用林传耀去培养亲信,里面拉一个出来都无论怎么使用酷刑,都不会说出林传耀的事。
但还是引来了一个买下人的老板娘,名叫阿倩,林传耀曾经从小黎那里听到过,此人是一组织在有崇的头领,而姜尹是他们客少主,听到是这人,姜尹略有一惊,也没见过此人什么模样,因而不敢往府里请。
林传耀与阿倩在门口交流了一下,别人听着大概就是不买下人的争斗而已,阿倩上前,易然立马跟进瞪着阿倩,而阿倩不以为然继续上前,易然抓住阿倩的一只手臂瞪着着她,这时阿倩向易然另只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待阿倩怨怨离开后,易然转身,将手掌张开让林传耀拿走纸条。随后林传耀进入衡园,叫大管家出来看着。
林传耀展开纸条,是姜尹的信:身旁近卫不可离身太远,西城棋馆或东城日臻糕点留信,命亲信放取,日后务必事事小心。另外,昨日戌时,派人在帝都城外五里远,挨着河流处杀死了,被刑部司抓住的走私掌柜,此事能不能让你得到太子杏的信任!便看你自己接下来怎么做。
林传耀看完便将信烧毁,在房内踱步思考。
另一边,姜尹在府里准备去西城棋馆,哪里已经被武江盟的人给买了下来,而那些个准备参加秋试的学子,因为无聊必然有人挤去哪里与旁人对弈两局。
正当出门,昨日没有登门成功的辛颜就来了。
“刘君,你这是去哪?”辛颜的马车后面,还跟着辆马车拉着两三个箱子。
“我去西城棋馆,你这是……”姜尹看了眼。
“我呀!想搬来你这住!”辛颜笑着说道。
“你这是要分家吗?”姜尹问。
“对,分家了。”辛颜有些机灵古怪的说道。
姜尹走前去,“父与母尚在,子无故远疏,属不孝,诺为臣子,则为不忠,家不孝,君不忠,岂能用也?”
“我是找对人了!”辛颜拍了拍姜尹的肩膀,姜尹一头雾水,也不知怎么浅显易懂的话他有没有听懂了。
辛颜命人卸下箱子,边跟姜尹说,“我知道这些,我就是来占着你的这个君子名声的!好让我学学。”辛颜嬉皮笑脸的,忽近忽远地说道。
姜尹也是无奈,只能等着薛则律来将他赶走,看着他就三个箱子卸完后,姜尹看了下全是书,背着辛颜冷笑了声。
辛颜不扰姜尹计划,同去西城棋馆。
马车上,辛颜悄悄同姜尹说道,“君主如今不知能不能扛住,今日又昏睡过去了,家父听闻早早就进宫去了。”辛颜在担心他的秋试,如君主出事这秋试也势必取消。
当姜尹听到时,心中略有些紧张,如君主驾崩前,未能将高阳昊扶到足以与太子杏对抗的位子上,那就真的是便宜了太子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