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也很吃惊,他感觉很冤枉,因为他确实没有告诉老王到底缴获了多少火炮,这还没来得及说呢。
王团长微微一笑:“咦,你们盯着黄参谋长干嘛?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呀!”
说完之后,他挑了口回锅肉嚼了嚼,闷了口酒才砸吧着嘴说道:“唉,咱们两军也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我也就说下实话吧。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山东的小老乡,姓什么也不清楚,只听下面的人都喊他狗春长官,是他跟我说的贵方缴获了好几门大炮,其中就有两门七五山炮与三门九二步兵炮。”
瘦猴听完之后只感觉天旋地转,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没想到坏事的竟然是不在场的狗春。
只听他凄厉地喊道:“大个儿,把你家那个臭小子吊起来,剩下的你看着办!”
大个儿平时可是最护着他的这个小老乡的,此时也知道护不住了,这次可不是闯的小祸,是大炮呀,别说是他了,就是许大勇都气得差点摔了杯子。
大个儿也不废话,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气冲冲就出了门。
大伙儿脸色铁青,就是最善于调节气氛的刘麻子都没了说话的欲望,屋里一时陷入寂静。
没多久,屋外就传来狗春那特有的惨叫声。
“大顶哥(大个儿名字牛大顶),你尝尝这个,可好……哎呦,大顶哥,你打俺干啥,大顶哥……哎呦,疼……哎哟,你再打俺俺去告诉李大哥,哎呦,不敢嘞,呜呜……”
“俺让你嘴上么个把门滴,让你多嘴,就知道吃!让你吃!你个不长脑子滴彪子!还敢跑!俺让你跑!”
虽然没看到场景,众人已经脑补出狗春那遍体鳞伤的样子了。
狗春此时的处境肯定不妙,但是大伙儿没有一个想出去劝的,这次这小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这幸亏来的是友军,要是来的是鬼子的探子,这小子一秃噜嘴岂不是啥都说出去了?
王团长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把那小伙子给卖了,原本他以为,那个跟他聊天的小家伙,在军营里地位不低,这么小就是长官,肯定是有关系。
再通过众人脸上的不忍表情,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后果竟然会这样,那善良的小伙子竟然遭到了反动军阀的毒打。
他刚想开口劝说几句,就发现大个儿已经拎着皮带走进来了。
“俺把他吊起来了,这几天谁都甭求情,三天,最少三天不能让他吃饭!”
说完之后就气呼呼坐在了凳子上,大眼睛瞪着对面的王团长不说话。
王团长尴尬地笑了笑,但是也知道这时候可不能缩,这可是大炮,不是别的。
“我知道贵方的处境,但是也请你们体谅下我们的难处,没有火炮我们新三团是真的打不动鬼子,每次我们都是用脑袋顶着鬼子的火炮进攻,死去的战士有多少,我这个当团长的都记不清了,都是爹妈父母养的,谁不心疼?
这样吧,鉴于你们主要作战方式为阵地战,我们只要求一门九二步兵炮,多的我们也知道你们不会给,就要求这一门,如何?”
几人对视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毕竟当初答应好的,此次作战缴获平分。
火炮是战争之神,所有人都明白这点,谁都想留下这种大杀器。
可是信誉总要讲,怎么说人家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帮他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搬运物资。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我们团座答应了,送给贵方一门九二步兵炮。”
王团长这才满意地松了口气。
李景林在帐外听到大炮留下了四门,也松了口气。
在他看来,几百支破枪怎么比得上一门大炮?
接下来,他重新出面与李团长就这件事统一了口径。
新四军本来缴获了大量的辎重,是他李景林强行扣留大部分,才让新四军只带走了少部分的辎重。
当天夜里,王团长就带着武器与物资补给离开了溃兵团。
来的时候忐忑不安,走得时候是开心无比。
而李景林则更是开心得要命,真要是对方要大炮,他还真不能不给,不过结果不错,虽然没有全部留下,好在还有四门在手。
随后的两天,溃兵团都是昼伏夜行,只是在第三天快到河岸阵地的时候,受到了两架鬼子飞机的侦查。
侦查的鬼子飞机有些嚣张,想凭着灵活的身躯下来扫射一通。
可惜刚拉低机身,就被溃兵团的防空机枪打下来一架。
剩下的那架鬼子侦察机见势不妙,急忙拉高跑了。
李景林担心鬼子的轰炸机过来,命令部队潜伏,一直快到中午,才重新上路。
一路上风平浪静,安安稳稳地回到了河岸阵地。
刚回到阵地,他就被看到的一幕气疯了。
……
溃兵团留在河岸阵地的只有一个连,就是那个服装都没凑齐的十连。
由于留下了不少的物资,必须要有人守着,鉴于十连的兵员素质,李景林就把他们留了下来看守物资。
当初跟着运输物资的不少民夫,也留了下来,也是因为只有这里,能吃得上饭,平时干点搬搬抬抬的活,可以勉强混点棒米面糊口。
这一来二去,就被别的友军部队知道了,都有粮食赈济灾民了,这说明旁边不远的那个团油水足呀。
但是抢物资这种事可不是小事,因为这种事火并起来都是正常,上头也管不住。
这与截留物资是两回事,截留物资,那是上头的问题,你直接去人营地里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旁边的友军也只能羡慕得流口水,倒是有些士兵偷跑了过去,想进溃兵团混口饭吃。
可惜的是溃兵团纪律太严格,很多**根本就不收,而且管事的当时都跟着李景林走了,这一下子就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