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锦再次行礼,“谢南皇。”
两人扶着慕容悦慢慢离去,后者也在室内逐渐憋的脸红,等着他们一出门,一口鲜花便是喷了出来,流风在他后面显身,递出一个瓶子,道:“需要属下去拦吗?”
“不同,苏年锦武功之高,足够保护她成亲之前不死掉!”季亦淞一脸阴沉道,狠戾的目光扫过手中的瓶子,“今日收货也是多了,至少探出这个陶王锦世子不同凡响。”
“前段时间苏年锦应该是撤去了伪装,云王应当将这一消失传回了西国,不然云王怎么会这么沉默,任由他们胡闹。”流风在他身后道。
“那这西国,来的是谁,可就真让人期待啊……”声音绵长悠远,冷冷的,让刚进来的小墨子听着打了一个冷颤。
静谧的宫道上,一顶轿子缓缓前行,抬轿的人都是轻功较好的人,使得坐在里边的人舒舒服服,感觉不到晃悠。
一路畅通无阻,这时候早朝也下了,皇室直系只有季亦淞一人存活,这偌大的皇宫变得空荡荡的。
宫墙因为初冬来临,初阳破开雾色,降下细细的湿意,让这宫墙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
苏年锦在出了养心殿也掏出了一粒药丸服下,现下步履平稳,目不斜视的伴在较旁,时不时的和伊然说几句话。
“站住。”
一声娇喝传来,慕容悦在轿内皱了皱眉。
宫门口的一个转弯,让这群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慕容悦等人虽然来了南国半月之久,除了早几日去过一次看雅楼,再就是前日在街上看了次东国太子的仪仗,便是没有出过门,遇上的更是没有多少,如今这个陌生的女子出来,倒是让苏年锦幽幽的看了眼轿子。
阿悦,似乎是一个麻烦精。
“让路,给这位姑娘先过。”苏年锦清清淡淡的道。
他站在一旁,看都没看那女子一眼,往内侧走了半步。
女子一身火红,面色娇嫩,大约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她带着一众丫鬟走过来,睨着苏年锦道:“轿子里的可是西国元冗公主?”
伊然皱了皱眉,不懂自家小姐根本这南国帝都里的小姐完全没有交集,而这女子为何找上门来,正要上前呵斥两句,苏年锦却拦了她,淡淡道:“正是。”
“本郡主乃是广陵侯之女,让元冗公主出来,本郡主也见见皇帝哥哥钦定的皇后,究竟有何本事让他为之伤神!”女子眉目间尽是阴狠,十分嚣张道。
广陵侯只有二女,大女在嫁予还是太子的季亦淞为侧妃,后来怀着身孕被刺杀身亡,季亦淞抬了广陵侯二女为光渔郡主。
苏年锦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轿内的慕容悦突然给他传音,让他退后了一步,与此同时,伊然自信的站的出来,不张扬,不卑微。
“郡主请回吧,公主伤重,正在较内小息,郡主若是要见公主,可在十天之后去行宫递帖子拜见公主,公主生性活泼,想必应当是愿意接见郡主的。”
她拒绝的十分客气,也体现出慕容悦是比光渔郡主的身份尊贵的,还容不得她在慕容悦面前放肆。
光渔一听,目光一沉,道:“难道元冗公主这么不懂礼数不成?本郡主亲自来见,元冗公主竟然连面都不肯露一个,这就是西国公主该有的教养吗?”
苏年锦脚步微动,身形飞快的朝着光渔郡主奔去,却在半路停了下来。
“本宫的教养若是你一个没有封地的光渔郡主可以质问的,那这南国的尊卑问题更是大了去了,要不要让本宫去禀告南皇,问问她,是不是这南国真正的公主全部去了,你这郡主才如此嚣张不成?”慕容悦躺在较内,清冷的声线落了出来,砸在光渔身上,半丝也不留情。
“哼,本郡主嚣张怎么了?皇帝哥哥娶了本郡主的姐姐,姐姐怀孕,若是生下皇子,便是太子妃,她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你一个别国公主,想做皇后,当初害了本郡主姐姐的肯定就是你!”光渔郡主向来是嚣张的主,广陵侯夫妇本来就宠着她,再者又有一个太子侧妃姐姐,更是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当初南国的公主见了她可是客客气气的,没有端任何公主架子,如今这慕容悦毫不客气的呛声让她更是恼怒,口不择言。
苏年锦一愣,他清清楚楚的感觉轿内的慕容悦呼吸紊乱了一些,当初南国皇室被屠杀,震惊天下,更是稀奇的与此同时,北国相府也是遭遇屠杀,而这竟然是天下第二杀手之阁楼阁所做,并且做了这次之后,不知道是楼内损失惨重还是怎么,楼阁竟然因此而解散了,但是他却知道,楼阁之主,乃是卫家小姐卫胧月,那个看似柔弱,却格外坚毅的女子。
他知东方从是杀手之阁的阁主,就如东方从知他是天下商标的主子一般,他们两个同样都是伪装,他喜欢慕容悦,他喜欢卫胧月,他们两个一直都是知己,所以他知卫胧月,他知慕容悦。
他不懂慕容悦这一窒为何而来,心中莫名的有一股慌张。
慕容悦思绪前转万转,终是回了魂,道:“光渔郡主可是要慎言,本宫是西国公主,西国虽然离南国万儿八千里,本宫依旧是堂堂一个公主,但是也有封地,也有身为皇后的母后,身为太子的哥哥,南国皇室出现意外,本宫闻言也是震惊,现在作为南皇的皇后,也是心痛,可是这不代表光渔郡主便是可以胡言乱语,这等罪名若是郡主可是随意添加,这南国的朝廷也就不需要设了,就给光渔郡主一人包办不是更好?”
若真是论表面身份,四国之中,怕是没有一个公主比她的身份更为尊贵了。
光渔郡主一窒,虽是恼怒,却是不知道怎么反驳,身后的丫鬟被这西国公主犀利的言辞吓的脸色发白,更是被自家郡主的栽赃陷害吓的瑟瑟发抖。
苏年锦目光一凝,深深的看了光渔郡主,牵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亮的光渔郡主目光一亮,甚至忘了刚刚的难堪,“走。”
他最见不得有人说慕容悦没有教养,只因当初在西国帝都人人都鄙夷慕容悦是一个民间的公主,没有教养。
那时他在韬光养晦,彼时早已卸去伪装,他能保护她的,就绝对不能让她受伤害。
在他们走后,光渔郡主的就像突然倒塌的城墙,轰然倒了下去,只等一阵尖叫。
“郡主,您怎么了?”
“郡主,您的腿?”
“来人啊,传太医……”
伊然赞叹道:“锦世子,你真不愧是我最崇拜的对象啊。”
“哦?”苏年锦好笑道:“你最崇拜的对象不是一直都是你家小姐吗?”
“小姐是我最最崇拜的对象,你看她算计人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就知道了。”伊然翻了一个白眼,道。
慕容悦在轿内听着浅浅一笑,突然想到了青涯,这十多天,他在做什么呢?
很快的到了二道宫门口,慕容悦没有换坐骑,苏年锦和伊然倒是乘坐上去了。
一切都是这么自然,仿若顾子美从来都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似的。
走在帝都的街道上,听着一路的吵杂声,慕容悦掀开车帘一道细缝,朝外看去。
这个时辰,店铺大部分都是开了,行宫处在北城一条繁华的街道,不少的公子佳人都出来了。
这里的民风是比较开放的,女子虽然依旧养在深闺中,却没有什么女子不得露面的奇异风俗。
她抬眼望去,是一家酒楼,眼角一撇,揽月楼,便看见了山茶花落在牌匾的一个角落。
山花组织是一个非常奇异的组织,它在任何行业都排不上号,甚至还是为人所不知的,却又是这么鹤立鸡群,格外突出,让人闻者退避三舍。
而老头也并没有用雪山的任何一样东西来作为标志,而是用的山茶花,听说,山茶花曾经是老头最爱的女子所喜爱之花,如她所喜爱的君子兰一般。
君子,凌于泰山之顶,立于雪山之巅,不曲不折。
“月树,这家酒楼的负责人,你联系过吗?”慕容悦逼音成线朝着一个角落说道。
“联系过了,这里的老板,叫蓝山,是叶红揽过来的。”
“哦。”慕容悦说完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期间路过了常山侯的府邸,付甘可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旁边站的是一副娇俏佳人打扮的付凝可,两人拎了东西,结伴而行,一直跟在慕容悦的身后。
这一条路上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即便是个窝囊废,教养素质也都是一流的,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去赶本身就在自己前头的马车,只是那马车看不出来是谁家的标志,倒是让后面两兄妹谈论了半天。
到了行宫,一如即往的清清冷冷,并无人出来迎接。
到是让后面那两人惊讶了半天,连忙催着车夫快些赶。
马蹄声也是惊了苏年锦和伊然,脑中突然想起一个想法,这两天不是蹦着行宫来的吧?
一停顿,一追赶,两拨人自然就碰上了。
“敢问车里的是谁?也是来行宫看望元冗公主的吗?”付甘可在烟花之地混久了,油滑是学了个精,一挑帘就是直接问道。
抬着慕容悦的轿子停在前面,想起前日顾子美和伊然讲两人到了付家的情况,被广陵侯夫人完全是当儿媳女婿似的拉着讲了半天,一会儿夸夸这个漂亮,一会儿夸夸那个有出息,付甘可和付凝可像是怕两老不知道两人的好似的,往死里讲两人的优点,讲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双双疑问,这是我吗?从申时三刻上的门,被拉着讲到了酉时左右,两人就被三人的口水给淹没了,哦,还有一人陪伴着他们,那就是宠妻过度的常山侯。
若不是吃晚饭,两人推迟着说公主有伤,身边伺候的人不多,两人必须回去在身边伺候着,这广陵侯夫人怕是还有留两人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