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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兵

苍白的脸庞照映在我的眼中。

“好久没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询问道。正常情况下,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也是,现在你已经到了这地步吗?”说完他还看了看我的手腕处。

“唉,说来话长。”我摇头说道。

“对了,那个孩子?”我将心中的问题抛出。在这里以他的性格,不应该会有时间呆在这里看着这个孩子啊。

“他姓宋。”他缓缓的说道,“他的父亲你也应该认识。”

“你是说,他是你四哥的孩子?”我惊讶的说道。我和他们接触过一段时间,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你不应该是和那个舰队一起走了吗?你们几个怎么会分开了啊?”我一连串说出了好几个问题。不过我也清楚,他不可能都回答的,毕竟有些东西他们必须保持机密。

“嗯嗯,他就是我四哥的孩子。”他点了点头说道。

“至于其他的事情吗?我唯一可以给你说的就是我四哥牺牲了。我答应他的,我要帮他把小英照顾到成年。这种事你千万不要给他说,他还不知道他父亲已经牺牲的事。”他对着我缓缓地说道。

“哦哦,我说呢,怎么刚一进门,你就把他直接训走了。放心吧,我不会说的。”我拍了拍胸脯说道。

“嗯嗯,所以我才能信你,把你当兄弟啊,哈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哦,对了,你刚才给他的那些资料应该是关于重金属聚变的吧。那些知识不应该是到了初中才会学吗?现在他不过是小学二年级,你就让他学不会太早了点吧。”我询问道。

“而且刚刚我可是还教了他蓝星位置,这难度可比重金属聚变难度小了好多。连基本地理知识都记不住,他怎么会更高深的重金属聚变呢?”我将我刚才与宋英的话和他说了一遍。

“你忘了吗?我四哥他是个路痴。小英这一点遗传的十分彻底。”他一脸怪异的看着我。

“哈哈,你不说我还就忘了,那小子还是个路痴。”我大笑道。

“四哥。”他也好像是又回想起来了以前的日子,眼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好了,兄弟,别难过了,兄弟我还在,小英也还在,你还要好好照顾他。我想你四哥看到你好好待小英,他一定会很欣慰的。”我劝说道。

“嗯,谢啦,兄弟。走,陪我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你的酒,好东西啊,当年我喝的时候你可是不情愿的很呢。看我今天不把你喝穷了。”

“走,看你能不能把我喝穷。”

“对了,等一会儿,先给小英做点东西再走吧,万一一会儿咱们回来的太晚再把小英给饿着了。”我提醒到。

“对,我都差点忘了这事,还是兄弟你考虑周到。”他拍了拍脑袋说道。

“等我一下啊,等一会儿解决完了这事咱们再去喝个痛快。”

“嗯嗯。”

……

“你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我看蓝星上的五星大厨也不过是你这样的水平。”我站在他旁边夸赞道。

“也就这样吧,我六妹做的饭那才叫好吃,只可惜了,她也就只做给大哥吃,平时不会轻易地给我们做饭的。”他笑着说道。“我这认识了六妹以后,也就只吃过三次她做的饭。”

说完他还是一脸向往的样子。

“哦,是吗?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尝上一尝这被你这五星大厨夸赞的食物。”我笑着说道。

“嗯嗯,有机会的话。”他说着说道。

希望吧。

我在心中想到,看了看手腕上的倒计时,我又不得不苦笑一声。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苦笑,他看了看我的手腕,说道:“没事,那七天只是你人生的分水岭,等以后找到一个好的星球,还会把你唤醒的,当你醒来的时候就是第八天了。”

七天时间,只有这些了。七天,也不错,至少不会连像以前一样连一个遗言都说不出来就会无声的离去。

至于第八天,算了吧,那太遥不可及了,就像一个梦一样。只是人们的期望罢了。

至少在我的心中是这样想的。

不过我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尴尬的笑了笑。

不一会儿,他就将所有的食物都准备好了。

他给小英留下全息留言将情况说完以后就直接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用手晃了晃他的那两瓶藏了很久的美酒。

“兄弟,走。”他笑着说道。

……

在窗外的不远处,一颗半径有着数十公里的硕大的天体正在飞行。

……

“兄弟啊,不是我说啊,我心里边苦啊。可是我就是不能说啊。”

老兵喝醉了,依在我的肩膀上。此时的他已经变了一个样子,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过。酒后吐真言,虽说他不会说出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苦很苦。

能让一个坚韧的老兵流露出这样的姿态,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工作的艰辛劳累,还是因为世界的残酷。又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将苦辣的酒送进我的干燥的口腔。

此时的我们两个,就像是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互相依偎在一起,为彼此做着心灵的慰藉。

手腕上的时间一直在变化。

150:03:05。

149:03:05。

……

时间在不断的变化,我的心思也渐渐飞远。我的回忆也回到了那个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比他的眼睛更加贴近我的身体的是一把冰冷的匕首,那时候的我们可没有一丁点的友谊。

再到后来,我们经历了一段危险的时期,再之后,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时间的年轮从不停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因为任务,他离开了。在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和他的那些兄弟。

我从不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好事和坏事我都做过。但我知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愧我的内心。

也许有许多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是,那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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