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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盛库斯家族的野望

相比生命悠长的血族,个体强大的巨龙,在力量和繁殖方面都占据优势的半兽人,最终夺得大陆统治权的却是弱小的人类,作为竞争对手血族在人类社会中苟延残喘,半胁迫签下黎明协约的龙族退居深山,半兽人被驱逐到苦寒的遗弃之地。这一切当然不是依靠人类当中那一小撮聊胜于无的顶级强者,或是历史长河中昙花一现的强大骑士团。而是整个人类群体超强的适应性。

哪怕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秋叶显然也保留着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共性,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即便足不出户秋叶也从侯爵府仆人日常只言片语的碎片化信息中拼凑出这个世界的大致面目。他所来到的这个世界官方名称为光辉大陆,一片生机盎然充斥着神话色彩的土地,人类作为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分成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国王和自由城邦占据着大陆最丰饶的部分。

在各个势力中连续出现数代明君贤臣的贺兰帝国国力强盛,近年来更是对处在领头羊位置的波旁王朝保持着坐二望一的追赶势头。而自己一出生就成为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盛库斯家族则是帝国的名门望族,特别是现任家族阿克瑞思侯爵与帝国皇帝查理大帝儿时便是穿一条裤子的密友死党,使得这位并不擅长交际经营的帝国将军将整个家族带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此外还有侯爵夫人身后那个背景复杂的母系家族作为外援遥相呼应,

这让秋叶一出生便成为含着金汤匙坐在无数人望尘莫及终点线上的一线公子哥。似乎可以无法无天厮混一辈子,一切看起来都如同想象中的美好。

在所有获得的信息中最让秋叶感兴趣的还是这片大陆存在一个信奉时光之主的这个庞大教会组织,她的触角遍布整个人类社会,每个人都是它的信徒。如果说世俗世界还是群雄逐鹿混乱局面,那在精神世界则是彻彻底底的一家独大局面。

而今天秋叶有机会亲身领略下这个庞然大物的冰山一角,作为一个婴儿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的秋叶至今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每天被一位身份高贵有着绝美容貌的年轻女性亲昵地叫着小宝贝,确实让大多数男人都十分受用。只是一想到这个漂亮女人是自己这个世界的亲身母亲,还没完全适应现在身份的秋叶就十分尴尬。

依照时光之主的教义,是神创造了这片大陆,生活在大陆上的每个人无论贫穷富贵都是神的孩子。

那么,在善于钻营投机的贵族眼中将孩子起名的权力交给教会不正是一对虔诚夫妇该有的行为吗,而代表教会给孩子起名的教士除非明确拒绝通常意味着顺理成章成为这个孩子的教父。

可以想见一个贵族家庭和一个教会高级教士以孩子为纽带,以信仰做背书缔结的准同盟关系对双方都能有不少好处。只是在这种双向选择中地位越高往往选择盟友越需要慎重。贵族们固然需要一个在关键时刻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教士们何尝不需要一副为自己处理台面下事务的白手套。

圣比索大教堂,坐落于博兰区,依靠着周边富有邻居的慷慨捐赠,经过几次大规模扩建的它现在已经是阿伦比思城最大最富丽堂皇的教堂,同时也是时光之主在贺兰帝国官方意义上的总部。

在神眼中无论高低贵贱,每个人都是她的孩子。这让圣比索大教堂成为外城“贱民”为数不多在博兰区不会遭到白眼的地方。博兰区善良的老爷们似乎也只会在这里出现。加上它本身就是阿伦比思最热闹的名胜之一。因此,每天信徒游客络绎不绝。

因为传出盛库斯家族新添的一双儿女要来圣比索赐名洗礼的消息,今天教堂方面为此专门封门半天,使得大批远道而来的游客只能滞留在教堂前的广场等待洗礼结束,别有意味的是在等待的人群中也包括作为今天主角的侯爵夫妇一家。他们得到唯一特殊关照可以位于教堂紧闭的大门前等待。除了隶属教会把守大门的圣堂武士,教堂方面没派出哪怕一个助祭负责接待,这也让他们一下处在一个万众瞩目的位置。

这里可是贵族扎堆的博兰区,没一会人群队伍中便多出几双眼睛,他们中有见风使徒的马屁精,有幸灾乐祸的旁观者,有背后捅刀子的阴谋家,关键是在利益面前几个角色还会不停转换,他们能像前一刻的滔天洪水下一刻变成清甜甘露,也能从温顺的兔子变成咬断喉咙的豺狼。

和揣摩教会背后深义的贵族不同,底层平民更多只想着能亲眼目睹帝国的大人物。其实,这对侯爵夫妇一直都是阿伦比思的明星,对于他们来说与血玫瑰那一场场战功彪炳的胜利相比这位脾气暴躁侯爵大人殴打几个同僚更让人津津乐道。而端庄典雅始终是名媛淑女学习典范的侯爵夫人也是帝都有名的美人,当初嫁给阿克瑞思侯爵不知让多少青年心碎欲绝。哪怕如今早已嫁为人妇仍有大批仰慕者。

被阿克瑞思侯爵抱在怀里的秋叶瞪大眼睛望着广场上人山人海兴致勃勃的观众,并没什么人对占用教堂这类特权使用感到不满。看来任何地方都一样,特权这块板子只要公平打在所有人的屁股上就变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也许是圣比索大教堂方面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等待的时间出奇的长。第一次出门习惯新世界的新奇后,躺在阿克瑞思侯爵怀中的秋叶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父亲身上,这位大贵族的相貌其实并不丑,和侯爵夫人站在一起远谈不上美女与野兽的组合。只是这位侯爵平时那股生人勿进的彪悍气焰留给人的印象压倒了他本人的相貌。

有权有势总能占有些优质资源,而漂亮女人在其中绝排不到稀缺位置,一个贵族家族经过两三代人的繁衍总会让后代有张不错的脸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阿克瑞思侯爵那只有面对自己妻子才有的好脾气即将消磨殆尽,圣比索大教堂的教士像是算准时间一般,教堂紧闭的正门终于慢慢打开。

侯爵夫妇抱着他们一对子女缓步走入教堂,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阿伦比思城的权贵,他们中既有盛库斯家族成员,也有政治上的盟友。所有人按照亲疏远近,权势大小,爵位高低各种在圈外人完全看不懂的排序依次进入。

圣比索大教堂的内部算不上奢华,但胜在规模宏大,而见惯世面的秋叶却知道这里从墙壁上的浮雕壁画到不起眼角落的点缀装饰远比金碧辉煌更加的价值连城。

在这里秋叶第一次见到自己一生的教父爱默生,身着白袍头戴圆帽的爱默生站在教堂正中,年近五十的他精神饱满,身体硬朗,丝毫没有人到中年的疲态。在时光之主“高龄”的权力核心层刚刚升任大区主教的爱默生是当之无愧的少壮派。

看着面前向自己微微行礼的侯爵夫妇,爱默生面露满意的笑容,他心中当然清楚这对在整个帝国都举足轻重的夫妇是对他背后代表的教会行礼。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谁敢说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吐出的每句话不代表教会在帝国的意思,在更久之后代表不了神对整个大陆的意志?

施礼的过程并不复杂,这位主教大人握着一只银杯,里面盛装着圣水,来到抱着秋叶的侯爵面前,中指在杯中沾了下,然后点在秋叶的额头,道:“神说,前世你是我的孩子,今生依然如此。延用汝世代的祖名,吾赐汝名,秋叶。”

当听到爱默生最后一句话,秋叶眼睛瞪得溜圆,在此之前时光之主教会留给他的浅显印象只是一个有权有钱的大型神棍团伙。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秋叶不禁想到。之后他发现包括爱默生在内所有人一副常态,似乎没人发现他心中最大的秘密,满是疑惑的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敬畏。

这期间只有侯爵夫人有个微微嘟嘴小动作,而这位母亲唯一担心的也只是这个不太主流的名字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将来显得有些不合群。

之后是对秋叶妹妹的赐名,这次的结果稍微让侯爵夫人松了口气。

潘多拉,一个让侯爵夫人挺满意的名字。按照秋叶对这个世界文化的了解程度,这个名字就类似自己前世那个世界中的王洛神,独孤求败。都得多自信的爹妈才会给孩子起这种名字。好在以盛库斯家族殷实家底和底蕴还能让家族成员驾驭起这样的名字。

想到这里秋叶不禁望向被侯爵夫人抱在怀中的妹妹,发现潘多拉也正看着自己。两个“交锋”多次的小家伙眼神对视,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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