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嘴上说得厉害,但到最后,还是没打起来,颇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这也难怪,毕竟双方都很清楚,现在还不是全面开战的时机,不确定因素太多。
在白斩、吕轻尘的主导下,双方极有默契的各自后撤百里,接下来,就是双方各自征召同道,为大战做准备的时间。
可以预见,在这期间,双方的局部摩擦会变少。
仙门营地,几家仙门领队凑在一起议事,楚行云关切问道:“吕师兄,你没事吧?怎会突然对上了他们?”
面色有些微白的吕轻尘笑道:“无事,休息一下便好,途经此处,遇到那血衣虐杀我仙门子弟,于是出手教训,大意之下让他召来了支援,若非你们及时赶到,后续如何,实难估测!”
楚行云点点头,“邪道此次行动,少了许多熟悉面孔,反倒是从未见过的血衣、白斩、蓝妄三人,威名日盛,我观他们气象,确实不凡,你跟他们交过手,感觉如何?”
吕轻尘叹息道:“血衣此人在三人中修为最低,但天赋惊人,且性格暴虐嗜杀残忍,假以时日必是我仙门强敌,他那传言中的不死能力,并非空穴来风,境界低者甚至同境,在他手上绝难讨得了好!”
“白斩,似是邪道年轻一代的领袖级人物,天赋不用多说,同样可怕,加上修罗教秘技,如此成长下去,以后遇上,即便是我也要感到头疼!”
“如果说血衣跟白斩两人给我的威胁感觉是来自成长以后,那么蓝妄,更加让我不敢小视,甚至于,现在的她,就让我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楚行云惊讶道:“那丫头能威胁你?你是说三对一的时候吧?”
吕轻尘摇头道:“一对一恐怕同样如此,这一战,我们双方都没有拼尽全力,即便是一开始就被我压制的血衣,应该也有压箱底的手段没有用出!”
“但说到底,血衣跟白斩跟我毕竟有所差距,即便是手段尽出,我也自信能够应付,但是蓝妄……唉,我连她的修为底细都看不出,一番交手,同样没有试探出深浅!”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很年轻啊,虽说十几年几十年于我们修行之人而言如弹指一瞬,但他们的成长速度实在太可怕,十几年前,我们都还未听说过他们,现在,他们几乎能够跟我们平起平坐!”
……
邪道营地,并没有像仙门那样的众家宗门领队齐聚议事。
只有血衣、白斩与蓝妄三人,这也难怪,邪道之中等级观念严重,三大魔教地位尊崇,其他宗门只能仰望,而作为代表的他们三人地位自然也远高于其他人。
有什么决策、命令,三人自行决定就可,其他宗门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
蓝妄再次问起血衣遭遇吕轻尘的经过,血衣便如实回答了一番。
白斩无奈道:“早跟你说了让你带些门人随行,你偏不信,否则,怎会被逼到差点连求援信号都发不出去?”
血衣气恼道:“谁能想到吕轻尘这么厉害,你们想到了吗?带着那些废物也没用,你没看圣血宗那些家伙是个什么下场吗?”
蓝妄摇头道:“不一样,圣血宗到时你已经陷入困境,况且他们终究惧死,比不得你自家门人,吕轻尘也就是没经历过我们一般的生死历练,否则,那种情况下断不会让你有机会发出求援信号!”
白斩也道:“你行事过激了些,仙门之人杀了便好,你偏要变着花样的玩弄他们,要么吸干血,要么分成一地碎尸,恐怕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大战将至,这段时间就别出去晃悠了吧!”
血衣立刻反驳道:“那不行,你们有别的大行动安排,我可以配合,但别想连我的行迹都要插手,再说了,我还要疗伤呢,不去找些血食,难道吸你们的血吗?我倒是愿意得很,你们肯吗?”
白斩似笑非笑,“印小昭不是来了吗?”
……
血衣离开时,带着一脸的愠色,今日之事影响了许多原本计划,导致与仙门大队提前相遇,这还真因自己而起,没得推脱!
离得老远他就吼道:“印小昭,给我滚过来!”
印小昭胆战心惊的靠过来,神情怯懦甚至卑微,哪有半点先前压制曲淼淼等一众仙门的姿态!
血衣不耐烦的怒道:“还等什么,要我请吗?赶紧把手伸过来!”
印小昭赶紧挽起衣袖将白皙手臂递了过去,血衣抓过其手臂毫不犹豫的一口咬在手腕处,大口吸血。
印小昭被如此对待,却神情木然,好似被咬的手不是自己的,被吸的血也不是自己的。
木然的表情中似还带着一丝……放松?
每一次都是如此!
每一次被使唤,她总会恐惧无比,但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吸血,只是吸血,她就又会轻松下来,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已经模糊的记忆中,她本是一富家小姐,父母是名传一方的大善人,某一年灾荒,父母一如既往的到处施粥,她其实不喜欢那些难民,可她不敢提,因为父母会责怪。
然而,一天晚上贪得无厌的难民冲入了她家,将她的家人全部杀死,粮食、金银自然全部卷走。
尚还年幼的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找了一把锋利的镰刀,在某个深夜,悄悄摸进难民营地,将参与洗劫她家的几十号难民全部割喉!
最后,她自然是被发现了,侥幸未死,是因为被碰巧路过的血魔老祖所救,血魔老祖将她带回血魔教悉心培养,甚为重视,她如获新生。
一切都很美好,如果没有那个少年的话!
那时的血衣跟她一般年幼,整日泡在血池里,整个血魔教上下,无不对他尊敬有加,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别的,某一日,趁其不备,她将一柄匕首刺入了血衣的胸口,噩梦就此开始!
她不惧杀人,却惧怕杀不死的人!
他告诉她:“我不会告诉别人,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血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需要,立刻将血送到我口中!”
之后的日子,血衣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在那些血魔教九死一生的历练里,血衣总会带着她,很多次,她是必须要死的,可因为他的存在,她活了下来。
然后一次次看着他被杀,却怎么都杀不死,恐惧从此深植于心,根深蒂固……
墨红雪应该有所发现,但或许是他从未将她当做徒弟,也或许是他对这些根本毫不关心,他并没有插手。
她不怕神秘的墨红雪,血衣却怕得要死,这恐怕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我要出去,别跟着我!”
血衣的冷漠话语将印小昭拉回现实,刚想开口劝阻,血衣已经先一步怒道:“闭嘴,轮不到你管!”
“血衣,你别再欺负小昭姐姐了!”却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又重新出现的彩衣少女方小蝶。
血衣斜眼看了看方小蝶,莫名笑道:“哟,以前叫你给我你还不愿,现在还不是被破了身!”
如鲠在喉的方小蝶狠狠瞪着血衣,再也说不出话来。
血衣继续道:“到底是便宜了谁家小子啊,让我猜猜,该不会是被哪个仙门俊杰给……”
他故意拖长话音,惹得方小蝶眼眶通红,血衣得意笑道:“看来真被我猜中了!”
“哇……”
方小蝶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