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镜看着云淡风轻的两人,梗了梗脖子。
他要和灵虚境里的那些不知所踪的人一样被处理了?
炽羽见苏镜吓得气都不敢大喘,拍了拍捣乱的小家伙,“别闹。”
就闹怎么了!
青妤怒摔手里的包子,暴走,“我不要。”
袄袄团在椅子上看着主人这清奇的一面,不由得用小爪子挠了挠桌子,活久见。还未感叹完,袄袄就收回小爪子捂住了眼睛,透过缝隙偷偷的看。
这在炽羽的眼中完完全全就是小孩子闹脾气。
炽羽话锋一转就到了苏镜身上,“该走了。”
苏镜已经放下食箸呆愣地坐着,呆滞的看向青妤,“青师姐……”我还不想死啊。
青妤没好气的瞪着炽羽,哪里有心思顾得上他。
“你们送小家伙回天灵宗。”
诶!诶欸诶?
闻言,苏镜晃神的张了张嘴道:“什么,不是送我去死?”
炽羽:“……”
苏镜见祭司不理他,反倒是放下心来。他们本就是为了寻青师姐的踪迹而来,保护她。此时他的要求与他们不谋而合,苏镜是乐于见成的。
苏镜一扫哭丧的脸,笑道:“青师姐,那我们先回天灵宗等仙尊。”
青妤睨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会变脸吗?”
“啊?”
苏镜不懂青师姐何意,看向一身清冷的祭司。
炽羽站起身,要送他们。“乖一点,不许胡闹。”
青妤无语:“……”他是不是只会这两句话安抚小朋友的话。
心思一动,忘息出现在眼前。
青妤闪身上去,直直地往外窜,“要回你们回好了,我还没玩够。”
和师父对着干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不过须臾,青妤抱着袄袄就和忘息出了安丰镇,但转眼,忘息又回到了客栈前。
客栈前两侧熙熙攘攘的站了一群凑热闹的人,唯独那一身清绝的身影在人群中仿若遗世而独立,让人侧目。
但……更让人生气啊!
青妤想也知道怎么回事,脚尖生气的踢了踢忘息,哼了一声剑随主人便从忘息上面跳下。
站在炽羽的面前,那男人轻飘飘的道了一声,“好玩吗?”
呵呵,男人。
青妤睨了一眼他,不服气,“好玩,好玩极了。”
瞧着小家伙一脸平静实则心里却气的火冒三丈的样子,炽羽头疼的看着她,从未见过如此面瘫的小孩。
要不是她时而闹下脾气,他都要怀疑小家伙是不是个孩子。
青妤突然听炽羽轻笑了一声,明亮又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覆面看,似要穿过覆面看那张脸。
这是欺负她没一柄剑的节奏。
这时,青妤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师父用祭司的身份和她先前见过那张完美却有损伤的脸,完全不一样。
那他还遮这么严实做什么。
炽羽:“玩够了就和他们回天灵宗。”
“……”
青妤看着那一群整齐有序的天灵宗弟子,属实不想一个人待在无趣的天灵宗里等他,只冷着张小脸上前揪着他的衣角,呕血的驳回自己的话:“不好玩,不好玩。”
炽羽意外的挑了挑眉,负手在身后,指尖微动,突然想摸一摸她收起来的赤青羽翼。
青妤敛着下颌,绷着脸心想我都撒娇了,你还敢送我回去试试?
炽羽横眉一扫,看热闹的人都心中一紧的偏垂了眸子。
这古怪的男人眼刀子太让人有压力了。
炽羽和青妤对视着,谁也不让步。
炽羽率先收回视线,“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说罢,人便往外走。
众人见此,纷纷让开一条道,像是在给他们开路。
青妤眉眼带笑的跟上,她就知道这招管用。
那祭司一走,紧绷的气氛消失,天灵宗的弟子顿时开口问道:“苏师兄,那现在我们还回不回天灵宗。”
“回什么回,青师姐都不回去,我们当然要留下来保护她了。”
“……哦。”被打了一脑瓜子的弟子,委屈地应了声。
“不行,还得传个消息回去,让宗主把尽快仙尊找来,不然看青师姐这样,我不放心。”
“?”
弟子还想问不放心什么,苏镜已经抬步追上远去的那两人。
客栈门口一窝蜂的人见主角走光,又把店小二围了起来,问起妖魔两域之事。
店小二瞅了一眼不见踪影的少侠和小姑娘,暴喝一声,把人赶走。
围观的人群亲眼所见他收了人家的金叶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会只当他是势利眼。
众人哼了一声,门庭若市的客栈门口顿作鸟散。
跟在炽羽的身边出了安丰镇,二人并未御剑,苏镜等人很快就追上。
在炽羽的领路之下,七拐八拐的道路越走越僻静。
直到被领进一处不易被发现的**,甬道宽度由窄变宽又变窄,蜿蜒且狭长却极为的阴暗。
让人喘不上气的延绵甬道不知走了多走,在宽阔的拐角处,面前出现了好几条的岔路口。
走在后头的天灵宗弟子不免好奇,小声的问道“苏师兄,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
“……”
在岔道口处,炽羽丝毫没有停留的走向最左侧的甬道方向。
炽羽没抱着小家伙,执着她的手安抚了一声:“有点黑,为师抱你?”
“我不怕黑。”
见她执意要自己走,炽羽牵紧了小家伙的手不再说话。
黑暗中,青妤抬眸也看不清他那身裹得严实的脸,手里温热的掌心坚定地拉着她往前走。
嚯!
眼前突然一片亮光,众人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眼睛。
这是什么炼狱!
一具具挂在眼前面不可堪的是人是鬼啊,众人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霎时说不出一个字。
有些挂在器具上的人甚至已经化成了白骨。
炽羽不放心地睨了一眼手里的小家伙,见她面色无常,反倒是不假思索地将人抱了起来,将她的脑袋按在肩上,似在安抚她。
落在一旁的袄袄低嗷了一声,人家也怕怕,人家也要抱抱啊!
青妤没理它,只是埋在肩上的脑袋里弯了弯唇上的弧度,一息之间又消失殆尽,在那张小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