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颖弯着腰望着陡峭的山底,喘了良久,才缓缓吐出几句话,“考试也是以后的事,幸福可是在当下。”,她似乎有些害怕,腿不经意间在颤抖,山下的连绵错觉像深渊一样令人恐惧。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了视线,转而望向平稳下滑的缆车,道“不过,我知道如果我们再不去坐缆车,恐怕又要来顺着来时的路重新体验一遍幸福感了。”
现在已经四点五十五了,缆车在五点后就停运了。显而易见的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他们继续在这儿感动天感动地,可能等待他们的是凄惨的下山路。
顾小雨拉着顾颖就往缆车入口跑去,难得有机会跟时间赛跑。
最后,他们踩着时间点登上了最后一班的缆车。落座后,还能听到彼此高强度运动后,无规律的喘息声。
闵敏和胡广相视,很没形象地笑了。缆车也在他们的笑声中缓慢地开动,平稳地像踩着云朵在空中漫步一样。
透过缆车四周的窗口,是远在天边的城市高楼,是连绵不绝的山川大河,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山涧,是一层通往极乐天堂的阶梯。他们更像是被群山呵护的孩子,被亲切地环抱着。
葱绿的树叶熙熙攘攘的,像层层青苔裹挟着山体,这座山像个巍峨的巨人,伫立在云巅之上。
缆车还在缓慢地向下滑,太阳也渐渐移动隐藏在云层之下,慢慢地连裸露在外的赤金色光芒也消散开来。随着一阵晚风的轻拂,昭示着夜晚的降临。
欣赏风景和天色的暗与亮没有冲突。
于是,闵敏的眼睛片刻不离地望着离她最近的窗口,她看着天色从赤金变成墨黑,看着清明的山体变得模糊不清,看着缆车距离山下越来越近。而她身侧的胡广也在专注地看风景,只不过,她就是那道风景。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或许是刚登上缆车两人默契的大笑,或者是在她毫无预兆地转头看风景。他只知道,四周很安静,时间也像静止了般,只有车窗里灌进来的风声。
他的目光像被胶水粘住了,寸步不离中透着渴望,他甚至能闻到狭窄空间里,从她身上飘来的洗发水的香味,淡淡的却扰乱了他的思绪。幸好,那时她已然陶醉于自然中,丝毫感受不到邻座那双火辣炽热的眼神。
缆车到达山底的时候,闵敏还是意犹未尽,她很想下次再有机会来爬一次。同样意犹未尽的还有胡广,他觉得和美人难得的独处显得难以忘怀,他也很想再一次将她约出来爬山,同时他也希望,下一次,她不再是她的同学,而是男朋友。
闵敏和顾颖是顺路的,她们在地铁口就分开了。胡广盛情邀请一起吃个晚饭,但闵敏很抱歉地拒绝了,理由是,家里有个暴躁的老人,规定了六点半的门禁。
最后还是顾小雨从中调解,她说,尊老爱幼是中华传统美德,闵敏得听老人的话。
闵敏到了小区楼下的时候刚好六点半,她不急不缓地上了楼,做好了被谢思宁呱噪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