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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阿发的酒

回到昆明,日子照常,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时常程西的同学们会聚在一起吃饭,喝酒,频次还是挺高的,关于戴红的话题是每每被提及,只是慢慢的程西听到戴红的名字后,不再有反应了,缤纷也就当都过去了。再后来,有人提起戴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反响,就悄悄的都不再提了。

有一天,程西告诉缤纷一个同学要从深圳回来了,大家要聚一聚,下了班就过来接缤纷一起去小饭馆,“丽江腊排骨”,店面在一条巷子里,来往的人很多,有点大排档的感觉,缤纷问程西”这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以前没听说过你有个在深圳的同学呢。”

程西告诉缤纷“阿发这个人是个神人,神出鬼没,这次去深圳是因为他的女朋友,这一走两三年,消息都没有,突然回来了非要请同学们吃饭。”

缤纷好奇“女朋友怎么了?这是要回来结婚了?”

程西笑笑说“怎么可能,听同学群里有人说,阿发被踢了,这个女朋友不简单呀。”

缤纷来劲了“咋说,你给我讲讲呗。”

程西看着缤纷好奇的瞪着眼睛的小样子,摸摸她的小脑袋说“想听啊?那得细说”

“往粗了说也行。”缤纷看程西要卖关子了,急忙道。“说呗,这些上学时好,毕业后分开的故事我最爱听了。”

程西一本正经的指指这家“丽江腊排骨”店说“看到这家店没?”

缤纷认真的点点头,左右仔细扫了几眼,除了生意好,人来人往,没看出什么道道来呀。

程西继续说道“这家店以前可是阿发的。”

哦哟,这可是大新闻呀,缤纷的兴致更高了眼睛瞪的更大了。

“阿发这个人你没见到,还是重情义的,他毕业后开了这家店,要供他女朋友在深圳读大学,结果开了没两年,女朋友说要分手,他就卖了店去深圳找他女朋友去了,听说在深圳他继续打工,供女朋友上学,女朋友还用着他的钱,两年后毕业了,就把他甩了,他追了大半个中国还是空手而归。现在是两手空空。”

“他离开那天,特意在这个店里请我们喝酒的,这次回来,也是在这里请我们喝酒。”

程西说完牵着缤纷的手走了进去,才走进去,就听到阿发略微有些尖锐的声音叫喊着说“程西快过来,罚酒三杯。”程西看到,本就瘦弱的阿发两腮深陷,眼睛凹进眼眶,嘴巴咧着大大的,弓腰驼背,嫣然是个老倌儿无异。

程西和缤纷在两个空位儿上坐下,就接过阿发递来的酒杯连饮三杯,火辣辣的感觉在嗓子眼儿打转,他赶紧吃了一块缤纷喂过来的腊排骨。缤纷又夹了一块洋芋给程西,程西爱吃洋芋,云南人都说“吃洋芋长子弟,不信就看张丰毅”,反正程西爱洋芋的情结,缤纷是很不理解的。但是他爱,她就帮他夹就是了。

看着缤纷给程西夹洋芋,阿发心里开始犯起难受了,一直苦追无果的爱情,在他看来是多么遥远无期的事情,偏这才加入他们这个同学群的缤纷在这里没有眼力儿“哎,程西,你咋不介绍一下呢,还一上来就秀恩爱,我告诉你啊,秀恩爱,死的快。”

程西这才幡然醒悟,在坐的平时都是经常聚在一起的,阿发才回来,不认识缤纷。程西略微一指缤纷“我媳妇儿,缤纷。”

“哟,媳妇儿。啥时候定的,我们咋不知道。”众人炸开了调侃道。

缤纷也觉得诧异,虽然上次程西的奶奶说了一下,但是过就过去了,并没有后话呀。

缤纷埋头吃着腊排骨,不再讲话。

一听程西这样说着,阿发来劲了,立马跳起来,端起一只酒杯就要缤纷和他一起干了“弟妹,第一次见面,你是不是应该和我喝一杯,来干了。”阿发抬着酒杯递到缤纷的面前,差不多就要逼到缤纷的眼前了,缤纷微微后仰说“不好意思,我不喝酒的。”

程西见缤纷拒绝了也没说什么,想着阿发此时应该会撤回酒杯,就不再理会了。但是阿发怎么肯依,在他看来,身边不管男女不论酒量大小也都是喝酒的,不管多少都会喝点儿,更重要的是,今天他做东,又是阔别几年才回来的,怎么着,也应该有这个面子灌缤纷喝一杯酒吧。抬着酒杯的手,根本也就没有收回的意思,更加大声的喊着“弟妹,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吧,你问问程西,我和他和在坐的诸位都是什么关系。你问问”他一边喊着一边喷着吐沫星子,这架式就是如果缤纷今天不把这杯酒接了,铁定是饭吃不安心了。缤纷还是那一句“我从不喝酒”

啪!酒杯被摔在缤纷面前,酒滴四溅,其他人本来都不以为然的各自吃着聊着,见这阵式,都停下来,劝住阿发说“缤纷真的不喝酒,这么多次了,从来不喝,你别逼了,差不多得了。”

“就是,阿发,你别太过分了,她不愿意喝你就别逼她”有一个声音扬起,缤纷看去,是朱公子,朱公子和程西关系更好一点,虽然人很正直,但是身上始终有点山里的气息,看起来粗犷些。

缤纷看朱公子都发话了,便也没说什么,静静的坐着,想那阿发,无论如何也该差不多收了这架式,谁知阿发依然是那句“你不给我面子,我和程西这兄弟关系,一杯酒你都不愿喝,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们是要结婚了,我被人蹬了,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缤纷不禁愕然,这是拿我开涮拿我出气呢?就因为我是一个外人?她看向程西,程西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她多希望程西这个时候能为自己出头一次,挡下那杯酒,可是无动于衷的程西并无一言。

阿发看程西都不说什么,朱公子却站起来为缤纷出头,这算个什么事儿?这不是多管闲事吗?立马阿发就不买账了,指着朱公子叫嚷“你算哪根葱啊,这有你什么事儿啊,今天这杯酒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朱公子见这已经不是酒的事儿了,这是阿发不给我面子,不听兄弟的好意相劝,要呛架啊,他明白兄弟的苦闷,但是这一身不长眼的阿发是猪啊,非要找缤纷开刀。正在想着,缤纷站起来就走了,程西追了上去,这次缤纷真的生气了,程西回身招呼大家说“你们吃,我去一下。”

程西就是这样,顾全大局,非常在意外人的感受。

“缤纷,这个阿发就是神经病,不用理他,走咱回去接着吃去。”

缤纷好笑“他是神经病,关我什么事儿,他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他跟我没关系。但真正有关系的是你。”

“我没说什么呀”程西一脸无辜。孰不知,很多事情就是因为他的一脸冷漠和没说什么。

缤纷知道,程西不愿为她出头,这是发自内心的,这不是错,而是本心,可她在意的就是这本心。

缤纷让程西回去,不必理会自己,明天她就没事儿了,但是程西显然还在嘟囔道“阿发就这德性,你不要太在意,我保证,我们回去,他就不敢再逼你酒了,真的,你不要再生他气了,给我个面子吧。”程西诚恳且无辜的看着缤纷,缤纷看着他的眼睛想,也许他真的是觉得这事只是阿发的错,与他无关,他真的是这样的神经大条吧。

行吧,回去之后,一直无语,缤纷大块大块的吃着腊排骨,喝着饮料。呵!喝酒?谁都不能逼我喝酒,除非我自愿或者这酒是关乎生命,否则我是不会喝酒的。

缤纷有时会幻想,如果哪一天她必须用酒来麻醉自己的时候,那也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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