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上上下下打量郑好。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恐地说:“你,你就是那个蹬三轮?”
郑好说:“不错,记性不错,这么长间了竟然还记得我。”
说罢,郑好把猎枪一把夺过。掉转枪口,指着刀疤脸与围在身边蠢蠢欲动的十多个大汉。十几人在黑洞洞枪口下纷纷后退。
刀疤脸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前些时间煤城最大黑帮涛哥就被眼前这人打败,自己这十多个人绝不是此人对手,何况对方还夺取了他的猎枪。
刀疤脸此刻露了怯意。
郑好说:“抢夺别人财产是强盗的行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双手。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勤劳和汗水去收获。而是去抢去夺,去不劳而获。
刀疤脸干笑两声,对郑好拱手说:“好,朋友,既然是你朋友的矿,我们退出。”说完打个呼哨“弟兄们,今天我们给这位朋友个面子,走。”说完回头就要离开。
郑好说:“慢着。”刀疤脸停下脚步说:“朋友还有交代?”郑好说:“其他人可以走,但是你需要留下。”
刀疤脸说:“为什么?”郑好说:“不要问我,要问国家法律,打伤了人,不去法院交代清楚那怎么行。”
刀疤脸说:“朋友,我走是给你面子,倘若强留我,恐怕弟兄们也不答应。”
刀疤脸话刚说完,突然抽出一把刀,刷一下向郑好胸口扎来。郑好侧身,对方手中刀扎空。待要回身再刺。
郑好扣动猎枪扳机,火焰闪动,轰一声,刀疤脸腿上中弹,他扑倒地上。
郑好抬枪狠狠顶住了他后背。冷冷地说:“老大,不怕死你就动一动。”枪口滚烫,刀疤脸不敢再动。其余十多人手持武器把郑好团团围起来,可是没人敢冲上来。
这时外面突然想起尖利的警笛鸣响。接着十多个警察冲了过来。再也没有人过来管刀疤脸。所有人一起都作鸟兽散。
警察抓了两个跑得慢的痞子,并把受伤倒地的刀疤脸拷上了警车。
突然,张静趴在中年妇人身上,大声呼喊“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说个话啊。”声音凄厉,充满了绝望。
听见张静呼喊,郑好扔掉枪,冲过去问:“你妈妈怎么了?”张静哭泣说:“妈妈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她好像已经……”。
郑好没等张静再说下去,对张静说:“你站一边。让我看看。”说着他趴到中年妇女耳边大声呼喊:“喂,喂,听见我的声音吗?”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郑好用手摸对方颈部动脉。张静见郑好手法熟练,想起自己电击以后就是郑好救了自己,心中燃起了希望,她焦急地问:“妈妈她没有事吧?”
郑好没有说话。把耳朵贴在对方口鼻旁。没有听到任何呼吸的声音。他又迅速把耳朵贴在对方胸口,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张静焦急问:“妈妈没有事吧?”郑好说:“你妈妈从前有什么病?”张静说:“妈妈有冠心病。”郑好说:“她现在猝死,你快快打120。”
秃头男人对几个没有受伤的矿工说:“快,快去打120.”
郑好一手托起张静妈妈颈部,另一手把对方额部向下压。然后把手伸进对方口中。
张静问:“郑好,你干什么?”郑好说:“开放气道。”说着他已经从对方口中掏出些黏糊糊东西。
接着郑好又解开对方上衣。并且对张静说:“现在我要给你妈妈立刻进行心肺复苏。”
张静问:“我能帮你做些什么?”郑好说:“我做胸外按压十五次,你就给你妈妈人工呼吸两次。”张静拼命点头说:“我知道了,快快抢救妈妈”。
郑好首先举拳在对方胸口锤击。对方没有反应。接下来郑好双手重叠,在对方胸口压下,松开,压下,松开……
郑好嘴里默默数着。“1、2、3、4、5......15。人工呼吸。”他对张静喊。
张静有些手足无措。她问郑好:“是对着鼻子还是对着嘴。”郑好过去说:“你看着我。”
说完他捏住对方鼻子。然后深吸一口气,从对方嘴里吹入。他感觉到对方胸脯鼓起。接着松开对方鼻子。待对方气体呼出。
郑好对张静说:“看到了吗,像我这样。”张静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郑好再次胸外按压。两个人各司其职。就这样做了三分钟。张静妈妈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秃头男人着急的问:“是不是已经不行了?是不是没有希望了。”张静抽泣起来。
郑好说:“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说完他继续胸外按压。又过了两分钟,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张静泪如雨下,边哭边说,:“妈妈不行了,妈妈真的回不来了。”郑好咬牙说:“不要放弃,不放弃就会有希望。”
张静此刻哭泣得已经不能做人工呼吸了。郑好把她推到一边。
郑好自己做人工呼吸。做完人工呼吸,再做胸外按压。再做人工呼吸,如此反复进行。
一次,两次……一口,两口……。就在他按压完第十次,低头要向对方再次吹气时。突然感觉到了对方口中微微嘘出的气流。虽然是那么的微弱,但是郑好却感觉到了。
他回头看见了对方胸口微微地起伏。他把耳朵贴在对方胸口,“怦,怦怦,怦怦怦……”
声音不大,也不规律,但那分明是生命的律动。
郑好对哭泣的张静说:“你看。”张静抬起泪眼,顺着郑好指的方向。她看见了妈妈的胸脯在起伏。鼻翼在气流冲击下微微抖动。她口中发出轻轻地呻吟。
秃头男人说:“奇迹,奇迹,张静,你看见了吗,你妈妈活过来了。”
张静一把抱住郑好,涕泪交加,:“郑好,谢谢你,谢谢,是你把妈妈重新还给了我。谢谢你把她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谢谢你。”张静痛哭流涕。郑好脸上身上满是张静的泪水,口水,香水,还有口红。
此刻外面响起了120救护车鸣笛声。
一个星期后。张静去清水地区去上师范学校。临走,他专门前来找到郑好。求他帮个忙。郑好说:“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男仆了。”
张静说:“那么我们是朋友吧!”郑好说:“算是吧!”张静噘着嘴说:“既然是朋友,求你帮个忙可以吗?”郑好想了想,说:“倘若力所能及,当然可以。”
张静说:“妈妈病刚好,爸爸伤口还未痊愈,哥哥还在医院,帮我去照管洪亮煤矿,防止刀疤脸手下那帮人再来捣乱,好吗?”
郑好有些为难,说:“可是我还有自己要去干的事。”张静说:“不会亏待你的,会给你钱。”郑好说:“这么样吧,我偶尔去转转。既然为了朋友,钱就算了。你寒假回来,我就走。”
张静问:“你去哪里。”郑好想到了起伏的群山,清清的河水,静谧的村庄,他笑了。“我去一个很好的地方。”
张静撇了撇嘴说:“可以带我去吗?”郑好反问:“难道你不去上学了吗?”张静说:“当然不可以,爸爸说了,这个小煤矿现在虽然效益很好,但是撑不了多久,还是学些本领才能更长远。”
郑好说:“你爸爸虽然是个暴发户,可是看问题倒是很长远。”
一说起她爸爸,张静很自豪,“那当然了,当年爸爸是个煤矿工人时候就敢辞职自己承包煤矿,没有一定远见和魄力肯定是不行的。”
张静要走,郑好喊住她。张静回头问:“还有什么事,需要钱是吗?”
郑好摇摇头说:“不是,算了,你走吧!”张静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呗,为什么这么欲言又止呢?”
郑好脸红了,说:“那天夜里我们真的那个了吗?”
张静笑了,说:“你说呢,难道办了坏事想不承认吗?”看着张静远去的背影。郑好自言自语说:“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就这样,郑好每天或早或晚都会骑上车子去矿区溜达一番。他也不进矿。看看没有什么事就走。
头十多天还能看见一群人在洪亮煤矿周围探头探脑。二十多天后就再也没有了影子。
一个月后的一天,郑好刚刚来到煤矿。那个秃头男人,也就是张静的爸爸,洪亮煤矿的矿长张洪亮,一瘸一拐的过来,热情的招呼郑好进矿。
郑好想了想,跟着进了矿区。这是刀疤脸闹事以后,他再次进入矿内。
张洪亮热情地招呼郑好坐下。张静妈妈热情的端来了水果和茶水。张洪亮说:“上次多亏了你帮忙。否则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郑好说:“叔叔,你不必客气,歹徒大白天行凶,就是素不相识的人也会伸手相助的,更何况我还是张静同学。”
张静妈妈意味深长地说:“我家张静对你印象很好,平时经常把你挂在嘴边。”
郑好说:“叔叔和婶婶今天让我来,不仅仅是为了夸奖我吧?”张洪亮说:“当然不是,这一个月你风雨无阻的过来,却从未进来喝过一口水,可是你的勤快和付出的努力,我们都看到眼里。”
他说着拿出一沓钱说:“这是一万块。你一个月的工资。数一数吧。倘若嫌少,我们可以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