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兮兰已经被这些蜈蚣困了许久了,看着周围密密麻麻聚集的蜈蚣,觉得毛骨悚然,只好运转体内的真气,尝试驱动五行珠帮助自己破阵。
以往都是借五行珠的力量巩固阵法,这还是第一次借它来破阵。
思绪间,她的周围就已经凝聚起一层无形的气流,五行珠释放它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穆兮兰的体内,再由穆兮兰输出以攻击蜈蚣精的阵法。
真气在体内迅速流过,耗费了她大量的力气,同时,她还需要抵御周围这些蜈蚣的攻击,不过一会儿,就能感觉到自己体力耗尽,眼前出现了晕眩,脚步开始变得虚浮。
就在她觉得自己无力支撑的时候,五行珠突然释放出了更大的灵力,一股清凉进入自己的体内,穆兮兰为之一振,随后,进入身体的神力开始变得炽热起来,她的脸上变得红热,汗珠凝聚起来,变成一滴,缓缓地沿着她的脸颊掉落,落在厚厚的灰尘里,销声匿迹。
穆兮兰后退一步,拼尽全力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她双手从两侧缓缓抬起,左手伸向半空,掌心运气,牵制那些蠢蠢欲动的蜈蚣,右手掌心朝上,让五行珠落在掌心。
五行珠到她的掌心后,与穆兮兰掌心的那股白光融合在一起,好像一团白色的火焰,火焰越来越大,最后经凝聚成一个火球。
她眼神无比坚定,朝着房梁的位置而去,直接将那只探身靠近她的蜈蚣撞出去好远,蜈蚣顷刻间灰飞烟灭,下一秒,周围的其余蜈蚣也都四散开去,整个破庙重新恢复安宁。
穆兮兰挂念着月老庙,也不知蜈蚣精是不是真的去了那里,因此急着出门,谁知刚朝门口走了几步,就察觉到背后一股冰寒的气息,转身,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在她转身过来的时候,他的笑便瞬间凝固了,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莫菀……你竟然在这里莫菀!”
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万年了,没想到我醒来后这么快就见到你了,又见到你了!”
穆兮兰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忽然出声:“又是一个找莫菀的,这张脸,可真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听她这么说,对面的人忽然就停住了大笑,僵硬着脖子转过来,满脸的不相信,“你不是莫菀?”
说完,他双指指向她,一缕夹杂着黑色的蓝光出现,他的双眸也变成了蓝色,过了一会儿,他诧异地放下了手:“你竟只不过是一地妖?这怎么可能?你跟莫菀长得一模一样!”
穆兮兰挑眉看着他,耸了耸肩,无奈道:“刚开始你们都以为我是莫菀,然后发现我是区区地妖后就满脸的诧异和不屑,妖很卑下吗?我怎么不觉得?”
男人动了动唇,随后,冷哼了一声,原先看到她容貌时的谨慎和畏惧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置其死地的狠决。
“妖怎么会卑下!总有一天,我要让妖称霸天下,我要让天上的神仙们一个个到凡间来,为奴为婢,永不翻身。”
穆兮兰皱眉,“你也是妖?”
对方的法力和道行都太高了,她能被他们一眼看穿,可是她无法看穿别人。
蜈蚣精已经很厉害了,但是她直觉眼前这个比蜈蚣精厉害千倍万倍,而且,他竟然敢跟紫澜神尊这个神界至尊叫板,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她能想到的且是妖类的,唯妖王寒蚩一人而已。
“你是……妖王?”
对面男人的目光突然锁定了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来,“小小的兰花妖,竟这么快就猜出了我的身份,果然有几分厉害,难怪能从蜈蚣精手里逃出来!”
穆兮兰后退一步,站定,“你和蜈蚣精是一伙儿的?”
寒蚩又轻笑了一声,“一伙儿的?你可真是太高看他了,我刚刚醒来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联系手下,蜈蚣精不过是我的一条狗罢了。”
穆兮兰微微眯眼,并不怯弱,而且事实上也不允许她怯弱。她自己一定对付不了寒蚩,惟一的希望就是蔓青回去找到了沉暮笙,而沉暮笙也愿意过来救她。
忽然有点后悔之前跟沉暮笙闹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救自己。
他以为自己之前在勾引太子吧,或许现在恨不得自己死掉。
想着想着,一抹未及觉察的悲哀涌上心头。
寒蚩打量了她一番,“你能破了我为蜈蚣精加持的阵法,已是出乎意料了,没想到你的机缘这般好,身上还带着五行珠,看来蜈蚣精有句话没有骗我,你身上没有沾染性命,你的内丹能大大提升我的功力。而你又曾有过神遇,身上携带五行珠这种神器,以你为祭,我便可躲过天劫,大摇大摆地闯入天宫。”
寒蚩的目光越发贪婪,已经将穆兮兰看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眼看着寒蚩越来越靠近,门外一直都没有动静,穆兮兰一边退后一边背着手施展法术,打算趁着他不注意布下四步阵,虽然四步阵对寒蚩可能根本就起不了作用,但是她还是打算一试。就像那个夜晚困住了蜈蚣精一样。
只不过,她的计划注定要失败了,寒蚩早就有所防备,根本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挡住了她的阵法,而她之前因为破阵已经耗费了几乎所有的精力。
如今,就连驱动五行珠都变得极为困难。
紧紧地捂住胸口,寒蚩只用了一招,就挡住了她的四步阵,并且将她重伤,此时此刻,她耳朵里满是风呼呼吹过的声音,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出来。
浑身无力,她只好跪坐在地上。
寒蚩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微微抬起右手,手心里立刻出现了一团黑蓝相间的气团,翻手朝向穆兮兰的头,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寒蚩的手靠近自己,看着那团黑蓝色的光将自己的修为尽数吸去。
体内的力气在渐渐流失,心口的疼痛愈发明显,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向那扇紧闭的庙门,终究……要孤独赴死,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