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穆兮兰下楼来找楚云皓,正好看到楚云皓站在院子里朝外看,“云皓,我们晚饭吃什么呀?”
楚云皓欣喜地转过头来,笑着跑到楼梯口迎接她:“姐姐,顾叔叔说太子请我们一起用晚膳!”
穆兮兰开心地拍了拍手,“那真是太好了,我肚子都快饿扁了,赶紧走吧!”
谁知刚走两步,就看到站在门内的顾白,以及站在门外的沉暮笙和秋菱儿。
她脚步一顿,颇为尴尬。
还以为只有楚云皓一个人在呢……
顾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头看了看沉暮笙,刚才他正在和沉暮笙说话,还没来得及跟楚云皓进屋请穆兮兰。
顾白上前颇有礼貌,“穆姑娘,太子让我来请您二位去用膳,沉公子和秋姑娘已经在门外等二位了。”
穆兮兰点点头,正好楚云皓过来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沉暮笙和秋菱儿还占着门,他们出不去,穆兮兰因为心虚,朝沉暮笙笑笑,“沉公子,久等了。”
秋菱儿冷哼了一声,“你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别自作多情了!”
穆兮兰顿时就瞪起双眼,她虽然平日里性情温和,但是一旦遇到让自己不开心的,绝不让自己受委屈,该反驳就反驳,该动手就动手!
她笑笑,看着沉暮笙,“沉公子,刚刚是谁在说话呀?”
说着,她还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皱着眉,一副颇为疑惑的样子。
看到穆兮兰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秋菱儿捏拳,“穆兮兰!你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我是……我随时都可以……”
“啧……沉公子,是不是有人在说话呀?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呀……”
穆兮兰凑到沉暮笙跟前询问着,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尽是好奇和天真,半点没有捉弄人的意思。
沉暮笙将凑到自己跟前的脑袋推开些,轻声说了句:“没人说话。”
便脚步不停的走开了。
秋菱儿站在原地气竭,看着沉暮笙的背影直跺脚,瞪了穆兮兰一眼,去追沉暮笙了。
穆兮兰和楚云皓憋笑着对视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跟着顾白往用膳厅而去。
江梓铭看人到齐了,便宣布入座,他是君又是主,自然坐在首位;沉暮笙是他请来的幕僚,又帮他们救出了楚云皓,自然坐在他的右侧,秋菱儿坐在右侧第二个位子。
原本楚云皓应该坐在江梓铭左侧第一个位子的,不过进来时楚云皓跟在穆兮兰身后,顺势也就让穆兮兰坐在左边第一个位子,他坐在了第二个位子。
秋菱儿嗤笑一声,“果然不过是个乡野女子,一点礼仪都不懂,堂而皇之地坐在太子的身侧,真是不知羞。”
秋菱儿虽是喃喃自语,但声音把控的很好,厅内的人都能听见,几个丫头憋着笑,偷偷地看穆兮兰。
穆兮兰一脸的无所谓,对楚云皓笑了笑。
楚云皓看到有人对穆兮兰无礼,当即就变了脸色,看向江梓铭,“太子殿下,我父亲临死前让我来找您,若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就离开太子府。”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离开。
十岁大的孩子,竟有这样的脾气,面对堂堂太子,不卑不亢,如此气魄,不愧是护国将军的爱子。
楚云皓盯着江梓铭,伸手牵住穆兮兰,“穆姐姐,要是你在这里住的不开心,我们就离开,去哪里都可以的。”
穆兮兰摸了摸他的头顶,“我没有不开心呀,这里挺好的,吃饭吧!”
楚云皓点点头,看向江梓铭:“太子殿下,可以开饭了吗?”
江梓铭示意顾白将下人们赶出去,不一会儿,带着另一批下人们进来,将各色菜肴摆放在桌子上。
江梓铭作为主人,自然要说一番场面话,说完之后,便亲自给穆兮兰倒了杯酒:
“穆姑娘,感谢你前段时间照顾云皓了,我替楚家谢谢你。你是我太子府里的贵客,若是府中下人冲撞了你,尽管教训便是,若是懒得教训,便吩咐顾白一句,让顾白处理。”
穆兮兰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半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江梓铭笑笑,接着跟沉暮笙也喝了一杯,这才宣布用膳。
只不过,穆兮兰早就已经意兴阑珊,因为满桌子都是鸡鸭鱼肉,鲍鱼海参,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连喝了三杯酒,便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看什么东西都有了重影。
其实神仙和妖不是非吃东西不可,但是穆兮兰向来馋嘴,有吃的就绝不落下一顿,不过,她只吃素食,不沾荤腥。
沉暮笙和秋菱儿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下筷,他们也从不吃荤腥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楚云皓,“太子殿下,我姐姐喜欢素食,可不可以为她备一些素菜?”
江梓铭这才意识到只有自己和楚云皓动了筷子,看了满桌子的荤腥,竟突然觉得倒胃口得很,给顾白使了个脸色,让人赶紧重新备菜。
“穆姑娘,沉公子,秋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事先没有询问几位的口味,怠慢了几位……”
话音刚落,只觉得自己肩头一重,扭头看时,只见穆兮兰的头正靠在他的肩上,露出微红的侧脸,他心头一紧,伸手揽住穆兮兰的手臂,将她护在怀里。
“穆姑娘好像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说着正要抱起穆兮兰,却见顾白匆匆忙忙跑进来,“太子……出事了!”
沉暮笙站了起来,走到穆兮兰左侧,“既然太子有事要忙,我正好送穆姑娘回去,况且太子身份高贵,这种事情交给我便是。”
江梓铭看着怀里的穆兮兰,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将人交给了沉暮笙,赶紧跟着顾白出去。
沉暮笙弯腰将穆兮兰抱在怀里,只觉得她身子瘦小,喝醉之后乖顺得很。
穆兮兰被抱走了,楚云皓自然也跟着走,秋菱儿愣愣地站在原地,她不明白,自己的冷面师兄为什么会主动去抱穆兮兰。
只是,不明白的何止她一个?
沉暮笙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他不可能喝醉,但是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自己了,看着怀中的人,竟想抱得再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