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兮兰被收押,行刑时间被定在明日午时三刻,牢房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无数官兵,为了以防万一,曹王还主动拿出照妖镜镇守。
江梓枫远远地看着曹王大摇大摆地从江梓铭的面前走过,勾唇轻笑,朝站在他身侧的男人说道:“曹王自以为藏的深,到今天才露出自己的野心,真是可悲,可悲。”
“郁王殿下这是胜券在握了不成?”
“有吴大仙你的相助,我还需要担心么?”
今日蜈蚣精换了装束,终于露出他的真面目来,一张及其平常的脸,混在人群中毫无辨识度。他跟在郁王的身后,装作贴身侍卫,实则是为了行事方便。
曹王也看到了江梓枫,朝他走了过来,“二皇兄,今夜事出突然,听说你当时也收到了消息,奔赴在救助百姓的第一线,你没有受伤吧?”
江梓枫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紧不慢地说道:“四皇弟有仙人提点,不仅抓住了嫌疑犯,还找到了证据,如此大功一件,本王佩服,四弟,如今你得到了父皇的赏识,朝野上下也都对你心服口服,今后前程似锦指日可待呀!倒是……唉,算了,不说也罢。”
曹王正被夸得恨不得上天,此时正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谁知江梓枫话说到一半就忽然不说了,这令他难受不已。
“皇兄,倒是什么?”
江梓枫看了他一眼,脸上似是在拼命挣扎的表情。
“四弟你这次立了大功,救杜琼城百姓的性命于危难之中,倒是大皇兄他……这次恐怕又要有麻烦了。”
曹王不屑地回头看了江梓铭一眼:“二皇兄你关心他做甚,勾结妖孽,整日里只顾的寻欢作乐,他那太子的位子早就该让出来了!”
江梓枫依旧一副温和的模样看着他:“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可以配得上太子之位呢?”
曹王毫不退却,背着手迎上江梓枫的目光:“不论是谁想要坐上这储君的位子,或者是将来想要坐上皇位,既是父皇的儿子,便该不论长幼,能者居之。”
平日里,曹王不争不抢,只在兵部谋个闲差,为人洒脱不羁。而郁王更是温婉如玉,仁德有加。这两人平日里又走得极近,胜似亲兄弟,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在这样紧张而坦白的气氛下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二皇兄,你一向都太淡泊了,争权夺势的事情真不适合你干,你放心,只要你能审时度势,四弟我到时候一定手下留情,并且,给你一个好官职,如何?”
江梓枫早就已经听不下去他的话,等他说完以后才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我们兄弟五人,可这皇位却只有一个,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这边,江梓铭和顾白看着郁王和曹王在说话,但是看着两人的架势,似乎说得并不愉快。
“殿下,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如何救穆姑娘吧。”顾白望了眼警卫森严的天牢。
江梓铭正要说话,却见江梓贤从不远处快步走来:“我就知道你们来这里了,大皇兄,你有什么话要传给穆姑娘的,赶紧告诉我,我有办法帮你传进去。”
两人目光一交汇,江梓铭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倾身靠过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江梓贤立刻便明白了,转身原路返回。
“殿下,娘娘她也进宫了。”
听说上官清也来了,他不由得感到吃惊,带着顾白往皇后的宫中而去。
来到皇后宫中,正巧见到上官清跪在殿中央,皇后坐在椅子上板着脸,俨然是气还没消。
江梓铭快走几步来到上官清的身边,二话不说就先跪了下来:“此事与清儿无关,还望母后不要迁怒于她。”
看到自己的儿子终于回来了,皇后松了一口气:“你今日在殿前的行为,丝毫没有考虑到我这个母后以及你的妻子,你听着,即刻起你不准离开这里半步,直到明日那妖孽服刑以后方可离开。”
江梓铭吃惊地看着皇后,“母后一向教我仁慈天下,教我是非分明,如今穆兮兰并没有错,人不是她杀的,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更何况,穆兮兰她救过楚云浩,救过上官程大人,救过清儿,更救过儿子我,儿子明知她被冤枉,怎可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皇后气愤地站了起来:“混账!你若执意救那妖孽可别怪我不顾母子情分!”
“不是我执意救人,而是母后这次确实有失公允,在我心中,母后一直都是最懂儿子的,可这一次,母亲却叫儿子失望。”
随后,他拉起了上官清,挽着她的手打算离开,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出现了一排侍卫,而顾白已经被控制起来,江梓铭气愤地说道:“母后做事当真……如此决绝吗?”
“决绝?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别当我看不出来你对那穆兮兰的心思,不论她是善是恶,是否就是今夜的凶手,我都不允许你救她。你要是敢踏出这大门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话音刚落,就见她拿起一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母后!为何一定要为难我,为什么?”
江梓铭斜靠在门上,双眼空洞的看着皇后,不知不觉,眼角就滑落了一滴眼泪。
顾白被推搡着赶出了皇宫,他一刻不停,直奔回了太子府,如今太子被皇后困住,能够救穆姑娘的就只有沉暮笙一人而已了。
然而他想的太好,等到他赶到辰岚苑,不打招呼冲进沉暮笙的房间时,他看到床上并排睡着的一男一女,惊恐地逃了出来。
顾白一路逃到楼下,还有五六个台阶的时候脚步不稳,直接栽倒下来,滚到了地上。他丝毫没感到疼痛,只是脑袋里还缓不过劲来。
房间里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被掀开,秋菱儿衣着整齐的从被子里面出来。随即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故意扯乱,最后装作一边理衣服一遍出门来,看到楼下的顾白时,还做出一副惊慌的模样。
“你……”
顾白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但是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恨意。
秋菱儿叹了口气,“顾白,你不懂我们的修行,师兄伤势过重,我只有这样才能救他。不过,我与师兄认识多年,早就已经相互倾心,私定终身了。你……能不能帮我保密?”
顾白张了张嘴,终于说道:“沉先生伤势如何?”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依旧昏迷未醒。”
顾白点点头,愣愣地起身出门,心底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