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挂着笑进来的几家夫人里道枫一个都不认得,不过有的是认识的人,当下就有姑娘上前询问,见辛幽曲也去问了,道枫便也上前去探听。结果这几家的夫人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只是过来喊上自家姑娘辞行的。再问也只说宣国公府里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外面事多,不便打扰。这边正说着,陆续又有几家夫人进来,都是带着姑娘们告辞的。
眼看着院里子的姑娘一家家的少了,最后只有闲乐伯府的一群人和知任伯府的一群人在。
两家合在一处,又心神不宁得过了好久,两府的姑娘们终于盼来了两府的夫人们。
张夫人急着将道枫拉到一边叮嘱:“这府里今天出了事,你父亲说了要留下来帮忙照应,一时半会我们不会回去。待会你和道柳就跟着知任伯家的姑娘们去陪着这里的姑娘,开解一二,桐儿还是跟着我。”又让边上一脸沉重的何姑姑拿出一袋钱来,“这里是些散碎银子,你是嫡长女,今天这里乱的很,有些事情自己要掌好,记得看顾好妹妹。”
道枫接了银子问:“娘,这里到底怎么了?”张夫人皱着眉头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待会让这里的姑娘说给你们听就知道了。”道枫还想再问,边上知任伯家的夫人也嘱咐好了辛幽曲,两人看起来还有事,急着走了。跟着就有宣国公府的人来请,两家姑娘忐忑不安的被带到勾云染的房中。
勾云染看来是刚哭过,两个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正在榻上靠着。一见几人就道:“康姐姐,康姐姐刚才撞了柱子了!”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几人大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勾云染显得有些惊魂未定,一边抽泣一边道:“刚才来人传旨,说是圣上下了旨意,将明仪伯的爵位给夺了!康姐姐受不住,就一头碰在柱子上了。”
道枫只觉得头晕目眩,半晌说不出话。
勾云染还在哭着,边上素日侍候勾云染的媳妇看不过去,跪倒道枫几人面前道:“我们家姑娘被吓到了,还请几位姑娘见谅。要是姑娘们不嫌弃,这事由奴婢来跟姑娘们说吧。”
道枫几人忙让那媳妇起来说话,那媳妇道:“之前我跟着我们家姑娘陪着康姑娘看过夫人,正要去正院见老夫人,结果在二门那里撞见几个穿官服的大男人就这么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居然还带着几个军爷,冲进来就守住了院子,不让人走动。外面下人们也是该死,没有拦住。我们几个护着姑娘们,听着打头的那一个问谁是明仪伯家的人,让明仪伯家的人接旨。”
“康姑娘听了这话,自然是要出面的,就跪了出来,说自己是明仪伯的姐姐。当时边上有位官爷本来说请康姑娘先回到自家府上,找来明仪伯和家中长辈,设好香案一起接旨。结果其他几人不愿意,几人吵了几句,直接颁了旨意,旨意里面说,因明仪伯治家不严,纵家人在外惹事生非,圣上令夺去爵位。又在旨意中训斥康姑娘身为长姐不知管教劝解幼弟,辜负先明仪伯夫妇的重托。康姑娘哪受得了这个,当场就碰了柱子,我们也是没有拉住,血溅了一地。”
“我们老夫人听到动静过来瞧,当时就晕了过去。那正院里面还有好几位公主郡主家的贵人都惊动了,忙着让人将老夫人和康姑娘抬进去。有几位贵人看不过,见来人太无礼,说这里都是女眷,既然颁完了旨意,跟这府里无关,就请他们出去。那几人偏不动,里面贵人们气的说要去前院找人进宫递话,那几人守着门口谁家的人都不让出院子。这时候外院的老爷们也赶来了,我们老爷大爷好声好气的请那几人出去喝茶,那几人梗着脖子说要找明仪伯出来,众人就在那里理论。”
“万幸这时候宫里又来了人传旨,是太后娘娘赏我们家老夫人的寿礼,这两波传旨的就对上了。当下就有人进宫请示,后面宫里又跟着来了几波人传旨,之前来传旨的那些个冒失不长眼的,就地免了职,已经被捆了押回去领罪了。”
“再后来我陪着我们姑娘先回屋,听说宫里又派来了几个太医,正在给老夫人和康姑娘救治,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几位姑娘听着面面相觑,好半天辛幽曲问:“康姑娘的弟弟呢?”
勾云染带着哭腔道:“今天是康姐姐先来的,金珑说晚些到,也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
正说着,又听着外面有人喊:“云染,云染,我苦命的孙女!”宣国公老夫人满脸泪痕的被人扶着进来,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勾云染哭着下了榻,祖孙两人相拥着就在堂中哭了起来。
道枫等人早就起身站在了角落,辛幽曲悄声跟几人说,跟着宣公国老夫人进来的拄着拐杖的老夫人是敬国公夫人,边上搀扶老夫人的夫人是龙瑶的母亲。
一群人站在边上劝说了半天,好几家的夫人都陪着落了泪。直到敬国公夫人劝道:“老夫人刚刚才转醒,还是不要太过于伤心了。勾姑娘也吓着了,先请太医过来诊视一下才是正事。”勾云染才被丫鬟们扶到内室躺下,放下帘子。等其他老夫人夫人们在堂中坐定,道枫等一群姑娘们被刚才那媳妇带到屏风后面避好了,就有人出去喊外面等着的太医进来看视。道枫在屏风后面听着不真切,只听着太医直说勾云染被吓到了,一会开了安神药睡下才好,就这么哭着会伤了身子。等几个太医到堂中面向一群老夫人回话,龙瑶的母亲过来对道枫几人带歉意地笑道:“几位是知任伯家和闲乐伯家的姑娘吧,今天真是招待不周,云染这苦命孩子也没有什么姐妹可以相伴,偏生云染她母亲又病了不能理事,几位姑娘都是学里的同窗,还请几位姑娘陪着说说话开解一下。”又做主招呼屋里人来摆上桌子茶点,道枫等人直说不敢,几人就挨着勾云染的床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