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记得从小到大,自己一共挨过两次打。哦!不,准确来说,是……三次。第一次,是因为小时候和小朋友抢玩具,被爸爸拿着竹条,一顿打;第二次,是小学时候,数学老师拿她开刀,用来警告其他同学,于是拿着手臂粗的拖把棍子,一棍子下去,打得南汐胳膊青紫。可是老师不知道的是,南汐什么错都没有,只不过那时恰巧从老师身边走过而已。从那以后,南汐便开始排斥数学老师,连着排斥数学,所谓的恨屋及乌,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
或许连南汐自己也从未想到,自考倒数第一那次事件之后,自己会恨刘然,比之前更甚。
南汐所有科目,只有语文勉强拿得出手,而数学……于南汐而言,就犹如……拿破仑遇到了滑铁卢。
其实南汐不是没有试过,好好学习数学,奈何基础太差。每次下定决心要好好学数学以后,不是因为想要学却又不知从何学起而放弃,就是上课老师讲最简单的知识点,自己也总是不知所云。所以,南汐每每面对那些数学试卷,看着选择题的时候总觉得哪个选项都对,又都不对;填空题是没救了,完全凭感觉瞎写,至于……后面的大题,每次南汐都是抓耳挠腮,思考良久以后,规规矩矩的在每道题之后,写上“解,打上冒号以后……就……呃,就没有然后了,毕竟,学渣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轻易养成的,不是么?”
那时候的南汐,学习上最怕的有两件事:一是拿到数学试卷时候老师要求做完,因为下次课要检查;二是发数学试卷,因为每次发试卷的时候,刘然都会大声的念出每位同学的名字以及分数。每次南汐听到自己分数以后,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某日,刘然下课前拿出一沓试卷交给班长,示意他将试卷分给大家并说道:“同学们回去做一下这个试卷,下次课,也就是明天早上第二节,我来检查并讲解这套试卷,下课。”
第二天数学课,刘然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进教室,待走到讲台中央,这才将双手抬起来,只见她左手拿着课本和备课本,右手拿着拇指般粗的棍子。见底下闹哄哄的一片,刘然拿着棍子,拍向讲桌,待同学们安静以后,她才放下手中的棍子,开始讲解试卷……
讲到第三个选择题的时候,刘然下来转了一圈,看了看大家手里的试卷,最后在南汐座位前停下了,她瞥了一眼南汐的试卷,再用眼神扫了一圈同学们,生气的说到:“看来你们是没把我昨天说的话放在心里啊!既然这样,就别怪我无情了,我今天非得让你们长记性不可。”说完走回讲台,将试卷扔在讲桌上,拿起那拇指般粗的棍子,说到:“全部都给我站起来,从中间组开始我挨个检查试卷,我走到谁跟前,谁就把左手伸出来,把试卷拿给我看。我看到一道题没做,就打一棍子,两道题没做,就是两棍子……以此类推……”
坐中间组的南汐听到这话,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试卷,发现自己昨天就胡乱写了下选择题,后面大题的位置,空空如也,她心虚的看了看周围,发现好多同学手里的试卷,和自己的差不多“整洁”。她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有伴。
只听“啪啪…”几声,第一个同学坐下后捂着手不说话;第二个同学脸上云淡风轻,仿佛刚刚挨打的不是自己;第三个同学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刘然棍子才抬起来,她就吓得缩回了手,被刘然一顿吼后,只好伸出手继续受罚。接下来是第四个,然后……就到南汐了。她伸出手后,刘然用尽全身力气,接下来就是“啪啪……”的声音,同学们一个个顿时噤若寒蝉,教室里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南汐只觉得刘然第一棒子打下去以后手掌火辣辣的疼,还不急等她有所动作,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到最后,南汐已经不记得挨了多少下打,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所有的心酸委屈全部涌上心头,然后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上一般难受。不是因为挨打,而是南汐发现,刘然的惩罚并不是一视同仁的。因为她看到,有些成绩好的同学,即使试卷一片空白,刘然也只是做做样子,轻轻拍打了一下;而对于那些成绩不好的同学,即使很认真的做了,空了小部分的题,刘然也是用尽力气,狠狠惩罚。
尤其是南汐,因为坐在前面,所以挨打在前,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但因为在课堂,即使再觉得委屈,再难受,都忍住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待下课铃声一响,她看着自己红肿得不成样子,而且发热的双手,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