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江孟真怀孕以后两个人头一回行此事,不管是郝澄还是江孟真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江孟真一向在床笫之事上放得不是很开,这一回为了宝宝,还解锁了男在上以及侧卧等多种羞于让江孟真启齿的姿势。
若非顾忌着腹中胎儿,就冲着他这个热情的主动的劲头,郝澄肯定要把自家夫郎翻来覆去,酿酿又酱酱好几遍。
虽然有几个月没有做,但郝澄还是只碰了江孟真两回,便克制住了,将筋疲力尽的他带到浴池中,为对方洗干净身上粘腻。
夫郎这边安抚好了,朝中又出了事情。
郝澄坐在侍读这个位置上,因为不主动去和那些官员打交道,一开始还是众人热络的对象,到后面,渐渐就和李学士一般,没有什么人理会。
郝澄也不是那种没了人追捧便活不下去的人,那些人不围在她身边,她做事还容易得些。
和她一同入朝的方余则不一样,她野心勃勃,在成为撰修之后,便很快攀上了三皇女那一条线,得了贵女赏识,方余升官的速度自然也不一般,特别是在三皇女遇害时为对方挡了一剑之后,方余便连升了两级,只是没待在翰林院而是直接去了吏部做了吏部侍郎。
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人追求的不一样,虽同在朝堂,但见到的次数有限,理念也不相合,也便渐渐疏远开来,但于郝澄而言,两个人之间交情还是比其他同僚要深的许多。
比如这次外国来使来朝的消息,就是方余告知于她的:“这朝堂之上,你无心于他人作对,但你如今的位置,便是安分守己,这个身份也护不住你。更何况你家夫郎昔日实在是招惹了许多麻烦,你若是想护住她,就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若是立下了功,说不定就能得个学士身份。”
郝澄应了一句:“有劳贤姐费心,只是那番邦小国也不受我朝重视,谈何立功之说?”
因为晋国并不信奉闭关锁国那一套,反而非常注重外界的交流,所以晋国的文化大概和郝澄前世唐朝差不多,晋国的都城可以看到很多黄头发绿眼睛的外国人,虽然定居的非常少,但洋人实在是不稀罕。
而且绝大多数番邦小国都是来朝进贡的,这种安排在驿站里,由礼部负责招待,随便应付一下,大方阔气的晋国赏赐这些小国一番,让人拿个文书之类的就走,这其中的事情,因为她与礼部官员相熟的缘故,了解的还是十分清楚的。
对她而言,一提到番邦,她就会想到晋国又要空虚一分的国库,实在想不到这些人和她立功有什么联系。
方余慎重道:“这次来的可是月不落帝国,和那些来打秋风的番邦小国自然不一样,陛下对此十分重视,你若是不信,尽管去问礼部侍郎,我听说你与她走得还算相近。”
她顿了顿,又道:“这月不落帝国五六年才来我国一次,只是他们为人比较凶悍,你夫郎比你年长,他又是出生勋贵之家,对这些人应当有了解。便是你不信我,总该信你家夫郎,尽管回去问问江正君,看他说的能不能与我对的上。”
郝澄笑了笑:“方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信你的。”
方余叹了口气:“你以前从不这么生疏的唤我。”
郝澄面色有几分僵硬,她又摆摆手:“也罢,我们两个之间自然是不能回到从前,只是朝堂上这么称呼也就罢了,私下里,你还是直接唤我方余吧,你也知道,我也难得你这么一个知己。”
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追捧她的人也越来越多,但那些人俱是虚情假意,至于她的婚事,也会成为三皇女的一个有力的筹码。静下心看来,这京城最值得她亲近的人还是郝澄,她性格耿直,也不追求浮华的虚名,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却是最好的挚友。
郝澄舒了口气,笑容便有几分腼腆:“你能视我为知己,我真的很高兴。总之这次还是谢谢你。”
虽然可能对她而言没有什么用处,但方余肯花这份心思,总是珍视她这个朋友的表现。知道曾经的朋友十分的在意你,这于她而言,确实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两个人又谈了些朝堂上的事,等到路过这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便各自分道扬镳。回去的时候,郝澄还是听从了方余的建议,去问了一下江孟真那月不落帝国的事情。
后者本来在做小孩的衣服,看到郝澄进来,连忙把针线藏到身后去,见郝澄没有注意到,偷偷松了口气,又听郝澄问起月不落帝国,思索一番后道:“方余说的没错,那个国家的人确实很难缠,而且她们的语言艰涩难懂,又处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我们懂她们话的人也很难找得到。”
江孟真和这个国度的人确实有过交流,不过不是因为他出身世家勋贵。毕竟对绝大多数的贵公子而言,那些外国来使是朝堂上女人们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
而他不一样,他需要做生意:“你不是说要做琉璃镜嘛,琉璃镜就是从这个国家传来的。晋国的连弩,还有那种造型很奇怪的弯刀,最原先也是这个月不落帝国传来的。”
郝澄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她们有枪吗?”这什么月不落帝国,很容易就让她想到热武器,据她的了解,晋国可还是冷武器时代呢,要是对方已经掌握了热武器技术的话,她总感觉后面半个人生都要灰暗下来。
江孟真愣了一下,答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她们应该是用刀吧,咱们这边用枪的也不多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这个?”
晋国也有枪,但是是那种和哪咤手里使的红缨枪造型差不多的,还是属于冷兵器。江孟真这么答,那对方应该是没有的,郝澄暂时松了口气:“没什么,我只是听你说她们的刀剑和咱们的不一样,所以想着,可能她们的枪和咱们的也会有些不同,一时间有些好奇罢了。”
江孟真倒也没多想,只道:“若是能够为那个国家和晋国建立友好邦交,那倒确实是大功一件。只是你是翰林院的,和那月不落帝国又有什么干系,你听我的,那国家的人还是少招惹微妙。”
总之他对这个国家的人印象不算好,那个国家的人不管男女俱是高高大大的,虽然皮肤雪白,但鼻子长得实在不好看,而且眉眼间一副凶蛮之像,打起来手法也是利落凶悍,做生意还极其精明,他家妻主这么老实,要和那些人打交道,那肯定会被欺负的。
如今郝澄府上,还是江孟真这个夫郎最大,江孟真都叫她不要去理会,郝澄也听他的:“那我自然是听夫郎的,不过你不是应允了我吗,不准再耗费那么多心神去做衣服了。”
江孟真小声嘟囔了两句,突然又惊叫出声。
郝澄板起脸来:“你先前怎么答应我的,现在不准避开这个话题。”
江孟真摇头,将她的手执起来,搁在自己圆鼓鼓的肚皮上:“方才它踢我了!”
他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他一下,郝澄像是被通了电一般,全身上下都僵住了,直到肚子里的小东西又动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江孟真圆滚滚肚子,难以置信地道:“它真的动了。”
前世她也照顾过别人家的小孩,但一点都没有这种感觉,如今江孟真肚子里那个可能还没有成人形,只轻轻动了这么下,就足够让她兴奋得不得了。
大概上辈子她若是真的结婚生子,也不会因为疼痛而不情愿。毕竟孕育生命真的是一件相当伟大的事情,特别是当你感受到它在你的肚子里,那种血脉的亲情会放大无数倍你对它的眷恋。
郝澄轻轻揽过江孟真的肩膀,避免压到他的肚子。她一脸感慨地道:“夫郎真是辛苦了。”
顺利的话,孩子再过不到半年就要出世了,她这个做娘亲的也得加倍的努力,多为孩子赚些奶粉钱才是。
江孟真眉眼弯弯,一副有妻有女万事足的模样。大夫也说了,因为他这胎养得稳,孩子应该会诞生的很顺利。而且依照他现在的胎相看,他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个女孩。
江孟真并不会愿意看到郝澄不待见他生的儿子,只是他年纪实在是太大,第二个孩子一点影子都没有,若是这是个女儿,他也能够松口气。
本想着他暗地里势力发展,郝澄面上日子平平淡淡这么过着。但人算不如天算,在江孟真肚子里的孩子渐渐长大,活动也越来越频繁的时候,来自月不落帝国的使臣团,也终于历尽千辛,越过宽广无边的重洋,平安地抵达了晋国。
因为这相隔了整整六年的一次造访,这个在江孟真眼中蛮横而又狡诈的神秘国度,在某种程度上,也打乱了他精心设计好的生活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