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遮盖了周围的一切,卫华生没有察觉到危险已近。这时一个老妇人端着木盆从门中探出来倒污水,恰巧看到看了风雨中文进手持木棒,凶神恶煞一般扑向卫华生,惊愕的双手一松,木盆重重的落在地上。
卫华生命不当绝,从老妇人惊恐地双眼中发现了身后的危险,身体顺势向前窜出,一股劲风在脑后响起,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转过身去,看到刚刚在酒馆中“进哥”的哨棒迅速的顶向自己的前胸。双臂一震,脱掉雨具,一侧身,跳到一旁。
远远地看见几个汉子朝着自己跑了过来,他知道不好,急于脱身,腰刀出鞘,砍向对手。
文进凶残霸道,打斗经验也丰富,只是自认为十拿九稳,舍不得脱掉蓑衣,弄湿全身,有点碍手碍脚。哨棒当枪使,招式以点、扎为主,发挥不出“棍扫一大片”的优势。几招之后,竟然让卫生华占了上风。
刀刃贴着哨棒削下,文进仗着内力更强,双手一抖崩开了腰刀,堪堪避开。心里一惊,再也不敢托大,退后两步,解开了雨具。
卫华生借此机会转身就跑。他知道武功上弱于对手,两只耳朵听着身后,两条腿使劲气力,朝着文诗书家飞奔,文达等几个人大声喊着“抓贼人”,跟在后面。
这几个人屁用没有却声音极大,充分发挥着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呐喊助威。以免被人诟病,对不起坊里发的银子,白吃白喝的饭菜。
文达正喊得起劲,忽然发现前面的人正朝着自己家跑去。想起家中的捕快,急切中大喊:“进哥快动手,不要留活口。”
卫华生在前面听到喊声不明所以,还以为这几个人是杀人越货,贪图自己的财物,用力狂奔。猛然间身后一阵风响,文进哨棒横扫肩头,他毕竟武功高出一筹,追上来了。
身体向下一伏,双足发力,向前猛地窜出。卫华生身材短小,灵活机智,打通的又是足部穴位,闪躲间非常快捷,很擅长小范围内的游斗。
文进的哨棒并不使老,骤然停在半空中,身体向前冲出,笔直的撞向对手的后背。
卫华生刚刚站稳,棒头又到,无奈之下双手持刀向外一挡。刀棒相交,立刻知道不敌,脚下急转,滑到一侧,哨棒如影随形又横扫过来,急切之中横刀挡在身前,铛的一声,腰刀被打飞出去。
他这时距离文诗书家仅有十几米,却已经没有了机会上前。张口刚要呼救,哨棒泰山压顶,重重的落下,文进三角眼中寒光射出,只想要了对手的性命。
卫华生身形灵活,低下身提起一口真气,绕着文进转圈。又躲过了几棒,蓦地胸口一痛,被踢了出去。
哨棒轻扫,打飞了一支匕首,文进朝着卫华生的咽喉一棒点了过去。
卫华生拼力掷出匕首,嗓子中一甜,一口鲜血吐出,全身酸软,没有了一丝力气,眼睁睁的看着对手,一阵绝望。
就在这时,文家的大门忽地打开,一个肥硕的汉子身着差服迈着八字步走了出来。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前,一道破锣般的声音,穿过阵阵的雨声,在整条街上响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泼皮无赖,想要杀官造反吗?”
文进如被雷击,哨棒忽地停在半空中,竟然半点也不能向前移动,
过了一会,他脸上狰狞,肌肉抽动,缓缓的转过头,声音颤抖的说:“邢捕头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是把小人忘了吗?”
语气到了最后,似乎带有一丝妩媚,让人即恶心又好笑,忍俊不止。
捕快腆着肚子,有些熟悉的打量着文进。他也觉得面熟,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这时旁边又涌出几个差人,认出了卫华生,七手八脚的把他抬进了院子。
刚刚卫华生自知不敌,哨棒横扫之时借力使力,把腰刀掷在了文家的大门上。刚巧有一个捕快听到,好奇之下出门察看,看到有贼人行凶,立刻大声呵斥。
这个捕快叫邢省落,这次恰巧被李恒选上一起来了这里。此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却有一项特长,就是嗓门极大。凡是县里来了重要的客人,需要行人避让时都是他在前面净街,效果胜过锣鼓,有个外号叫“邢胜锣”。
说来好笑,文进少年时打架斗殴被这“邢胜锣”抓过两次,皮肉伤早已忘了,可是被老刑扯着耳朵大声斥骂时,破锣一般的声音催肝侵肺,生不如死的感觉,始终难以
忘怀。有时半夜做梦还会梦到,已经是印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由此可见人还是不要做坏事,否则早晚会坏事,文进就是个例子。明明已是三流的武者,武艺不知已经高出了对方多少,却被一个衙门中的无用之人一嗓子就吓破了胆。
李恒、文诗书也走了出来。看着抬进来的满脸是血的捕快,又看看喘着大气的儿子和一脸茫然的文进,文诗书顿觉人生毫无意义。后继无人,后继无人啊!
他问明原委,苦着脸双手抱拳说:“李捕头恕罪,都是误会啊,不但这兄弟的伤病费用由我们坊里出,还另有补偿,决不食言。”
李恒也是一阵哭笑不得。此事也实在是倒霉,只能多要钱了。不好好的敲一笔,对不起卫华生受的惊吓,真是命悬一线啊。
。。。
老王躺在地上,遍体鳞伤,如在梦中。
到了此刻,他仍旧难以把眼前这张残暴的面容和之前的“恩人”的笑脸融合在一起。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恶鬼,那个鬼一定是姓何,临死前,他绝望的想到。
何苗坐在一条躺椅上,随着身下的椅子上下摇晃着。
那个姓李的捕头来着不善,对方是有备而来啊。现在自己和少堂主已经暴露了。当然,对方仅仅是知道他们对外的身份,那个老王知道的其实很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为什么会来调查,真的仅仅是为了一件杀人案吗?还是另有所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