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正和老院长当时刻在胸口的情形一模一样,也与当时我们发现被掉包的小辣椒,安晓雪刺中她的情形一样。
奶奶看到两个水鬼之间的动作,脸色大变。
就在我们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被刺中的小辣椒忽然抬手指向安晓雪,手里竟然出现了一把手枪,一颗子弹直接就射入了安晓雪的眉心之中,安晓雪和小辣椒同时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奶奶喃喃地道。
我也直接给呆住了。
在老院长的身体上看到那副图的时候,小辣椒被一把剑刺中,并没有安晓雪的样子。
后来我们从安晓雪的剑上,猜到刺中小辣椒的是她,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两个同归于尽。
难道说,人的命运还是可以改变的,还是我们逐渐看清了事件的全貌?
小辣椒早就看到过自己被长剑刺中的画面,所以前半段并没有怎么吃惊,可是看到后面,却是连连摇头道:“我怎么会对安晓雪开枪,绝对不可能!”
对小辣椒我最了解不过,她虽然嘴上厉害了点,心肠比谁都软,虽然她和安晓雪有点不对劲,可是却绝对不会对安晓雪开枪。
奶奶叹息道:“原来我算到这副场景,想要用布偶替小辣椒解了这个劫,现在看来反而使事情恶化了,是我不对。”
说完,奶奶从杯子里喝了一口水,对着盆中的两个水鬼喷了过去,两个水鬼立刻就消失了。
打开门,奶奶让郑东方和一言他们进来,我知道刚才她把他们撵出去,是因为水鬼太过弱小,如果郑东方他们在的话,水鬼一定不敢出现。
我们这次来找奶奶,主要是为了给我补命格的,她似乎早就知道了我们的来意。
奶奶让我躺到了床上,解开身上的黄马褂。
当时冲虚给我穿上黄马褂的时候,告诉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脱下它,因为我的身体里被下了魂蛊,如果没有黄马褂的保护,很可能就会被夺走命格和神魂。
可是在黄马褂的保护下,我还是被赵大宝夺走了一个命格,现在奶奶让我把黄马褂解开,我其余的几个命格会不会也被夺走?
奶奶看到我有些犹豫,笑道:“怎么,不相信我吗?怕我夺走你的命格?”
我的脸上红,知道在奶奶面前说谎没用,便没有开口。
只见奶奶的右手虚空一抓,我只觉得自己的全身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奶奶从身体里抽了出去。
然后,我便看到在奶奶的手里,出现一八个虚影,正是我当时用阿鼻刀的刀魂与之战斗过的八个我,也就是我的八条命。
我的身体里有九条命,现在丢了一条,被奶奶拘出八条,直接没有了呼吸,可是偏偏能看到其他人的一举一动,听到他们的言谈。
原来,植物人就是这个样子,虽然还有三魂七魄,却没有了命格,也就没法动弹了。
奶奶手一挥,八人虚影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又可以动弹了。
奶奶叹了口气:“傻小子,如果我想夺你的命格,就凭现在的你,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加上他们也不行!你本身应该有九条命,失去一条,就像是木桶被抽去一根木板,也就不能称其为木桶了。你是猫命,命格也只能取猫的来补上,可是这样一来,你就背上了一段命债,对你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不过事急从权,也只能这样了。”
听说又要用到猫的命,我以为我又要和猫暧昧地睡在棺材里,却发现奶奶的手法和三搞他们完全不同。
奶奶取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黑猫,放在了床上。
黑猫一站到床上,两颗碧幽幽的眼眸就紧紧盯着我,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它的眼里有什么感情一样。
奶奶的双手轻轻抚在黑猫的后背上,就好像和人一样与它交流:“万物生存,皆有道理,今天借你命格一用,来日还你生命长存。”
靠的,这就好像对着神像许愿一样,如果不能还愿的话,会不会受到报应呀?
黑猫“喵”地对奶奶叫了一声,好像能听懂她的话一样,让人的心里不由一颤。
奶奶告诉我们,在所有的动物当中,以猫最通人性。
猫可以通阴阳,知鬼神,向来被当作和鬼怪沟通的灵媒。
我命中属猫,所以能借猫的命格一用。
嘴里说着,奶奶双手一按,黑猫缓缓地躺在了我的身边,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侧身而卧一般。
然后,奶奶在桌上点起了一枝香,香烟袅袅,变化莫测。
忽然,奶奶的手往黑猫身上一招,一道黑烟从它的身上腾出,跳跃窜动,似乎想要择路而逃。
奶奶叹息一声,另一只手一招,香烟和猫身上腾起的黑烟汇集到一起,二者变成了灰色。
然后,奶奶的手掌把灰色的烟雾笼在手心里,猛地拍向我的头顶。
我只觉得脑海中一沉,然后意识里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是一顿记忆,却又不是十分清晰。
我知道那就是黑猫的记忆,虽然它可以通灵,可是毕竟只是一只猫,所以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并不能连接成一整个的生命过程。
躺在我身边的黑猫,轻轻叫了一声,然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只到最后,双眼还是看着我,让我有一种负罪感。
奶奶轻轻叹息道:“你虽然借了它的命,可是你的寿命比它要长上许多倍,也相当于延长了它的寿命了,动物不同于人,没有过多的欲求,这对于它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结局。”
话虽这么说,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活,我和小辣椒还是把黑猫在奶奶的院子里好好葬了起来。
因为三搞和安晓雪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我们在奶奶的家里并没有多做停留,奶奶告诉我们,有事只管再来找她。
我们驱车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临汐的街上,行人稀少。
刚一迈出车门,我便觉得头顶一紧,和奶奶当时拘出我的八条命时感觉一样,吓得我一激灵,不过命格并没有被拘出。
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个椭圆形的云朵再次在空中出现,紧紧盯着我,眼神里似乎有一股怨恨。
妈的,老子的命差点丢了一条,现在奶奶帮我补回一个命格,是不是很失望?
我对着天空竖起了中指,一言和小辣椒也看向天空,他们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进了宾馆,发现前台上在值班的正是给一言他们办理入住手续的那个中年妇女,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的心中一动,死去的干瘦男子,和中年妇女是同一天出现在宾馆的,她会不会认识干瘦男子?
就在我想找机会上去和中年妇女说话的时候,她忽然高声叫道:“你们的房费没有了,还住吗?住的话过来交钱。”
我从郑东方手里拿过了他的金卡,走向前台。
中年妇女从卡里刷了一千块钱,我装作随便聊聊的样子问她:“大姐,你们宾馆现在就我们这几个客人了,你还坚持上班呀?不害怕吗?”
中年妇女眼皮也不抬,冷冷地道:“怕?怕有什么用?二楼的那个客人也还没有走,我听说死的那个女的,就是他找的小姐,他都快吓死了,警察不让他走,他也只能住在这里。经理多好的人呀,我和他共事了四五年了,这次也不知道是被谁害死了!害人的人,怎么也不怕得报应!”
从地底回来以后,我一直没来得及到二楼去看看。
我以为宾馆里就我们这一伙客人了,想不到那天追那个女人的大肚子男人还在,干瘦男子和女人都死了,他怎么没有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