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不是三搞和安晓雪,我的心里稍安。
在地下的时候,我以为干瘦男子和那个女子都是老院长的人,应该也不是活人,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
那么,把我们引到地下去,是不是老院长安排的呢?
我问罗阳是我们可不可以进去找小辣椒他们,他也知道我们是一起的,可是罗阳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不行。
看到我和郑东方的脸上露出愠色,罗阳软了下来,没有刚才那种得意劲了,压低声音对我们道:“两个老大,我不是不想让你们进去,实在是这里我说了不算呀。今天我被叫来,其实就是看门的,不让任何人进去,真正在里面主事的特事科的人,人家可是上面下来的,我惹不起呀。”
妈的,又是特事科。
对于特事科,郑东主却是根本不会理会,在凹字楼的时候,他就不鸟那些人,现在自然也不会鸟他们。
郑东方扛着断刀就要向宾馆里闯,罗阳身边的几个警察“哗哗”拉动枪栓,指着郑东方的脑袋,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开枪。
罗阳忙伸开双臂,拦在几个人的中间,为难地对郑东方道:“郑大哥,郑大叔,郑爷爷,你可别给我惹事呀。今天拦人的任务交给我了,只要我放一个人进去,立刻就会把我免职。我们交情不错,我可念着你们老几位的好呢。”
看到罗阳不再装逼了,我也拉了拉郑东方。
这些警察的实力,虽然不能和郑东方抗衡,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们毕竟不能太过分。
于是我和罗阳商量了一下,让他上去把小辣椒给带下来。
郑东方虽然不忿,可是并没有反对我的话。
过了五六分钟,小辣椒被罗阳带了下来,一脸的委屈。
“哼,死左龙,是不是你让罗阳那么说的?哼,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是你的女朋友了?还说是我的家属,去医院才要家属呢,你当我是坐牢的吗,还要你来探监?”
小辣椒气乎乎地对我骂道。
对小辣椒,罗阳可是不敢得罪,小辣椒也是警察系统的,而且是省城来的,比他还要牛气一些。
我问小辣椒有没有看到干瘦男子和女人的尸体,小辣椒骂道:“那些特事科的孙子,一个个牛逼的和二五八万似的,我拿出证件来,他们也不让我靠近二楼。”
二楼?
那也就是说,当时我看到女子和大肚男争吵的地方,就是二楼。
我记得宾馆办公室也在二楼,为什么干瘦男子当时是从外面进来的呢?也许他是从一楼大厅里上去的?
问题是,当时干瘦男子为什么没有陷入死连环中呢?
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了,我很担心安晓雪和三搞的安全,很想打听一下他们的情况,可是又不好说出死连环的事,看来只好等到晚上再想办法进入宾馆里了。
小辣椒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鼓着小嘴,看我和郑东方要离开,眼圈都红了。
我没有把三搞和安晓雪失踪的事告诉她,怕她担心。
至于小辣椒的安全问题,我倒是不担心,一言和冲虚虽然都受了伤,也不是这些特事科的人能敌对的。
我和郑东方反而成了无处可去的人了,正打算找地方吃饭,手机响了,是我妈妈的电话,我还没来得及接,手机便自动关机了。
反正没地方去,我带着郑东方回了家。
我爸的情况已经很好了,他现在不上班,反正在家里养着也没有什么事。
我问郑东方昨天他去罗阳家里发生了什么情况,郑东方说罗阳是撞了鬼,像他这种被鬼上缠上过的人,身体阳气不足,所以最容易撞鬼。
郑东方到,自然是手到鬼除,罗阳千恩万谢,封了一个大红包给郑东方,郑壕当然不会收了,便潇洒离开了。
就在郑东方经过地下车库的时候,却忽然脚下一软,好像地陷一下,他就进入到了那个空间里,然后就和我相遇了。
这样说来,昨天半夜的时候,罗阳还是一副病痨鬼的样子,仅仅过去了半天时间,却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我妈看到我竟然直接回家了,却是高兴万分,不过看向郑东方的眼神里,多少有些躲闪。
我知道郑东方身上的肃杀之气,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鬼怪,都十分畏惧,我妈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
郑东方对我爸妈倒是十分恭敬,向他们躬身问好。
吃过饭以后,我和爸妈坐在沙发上,大家都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郑东方又习惯性地坐到了墙角里。
考虑了半天,我还是把我妈的人魂取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天地人三鬼,在彼此靠近的时候,会产生吸引力,我妈的人魂出现,就试着想往身体里去,可是似乎又慑于郑东方的威压,不敢有所动作。
看到我拿出人魂了,我爸妈当时就呆住了,特别是我妈,看向我的目光里,有许多话要说,可是似乎又不敢开口。
“龙,你从哪里找到的它?”
和我想像的不同,我妈并没有急着让人魂进入自己的身体。
“临汐礼堂!”
“你怎么去那里了?你没有事吧?”
我妈听说我是从临汐礼堂里把她的人魂带出来的,吓得面如土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道。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可是爸妈对我一直疼爱有加,只是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过多的交流。
“妈,看你吓成这样,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我妈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然后给我讲述了她年轻时的遭遇。
四十年前,我妈还在师范学校上学,大革命爆发了。
像当时所有的学生一样,我妈也投身到了大革命之中,他们认为那就是对领袖最好的爱戴,对国家最好的尽忠。
所有的老师,学者,干部,都受到了批斗,里面就包括胡程前的亲生父亲程崇道。
和别的被批斗者不同,在批斗程崇道的时候,无论绿军装们怎么折磨,怎么殴打辱骂,甚至往他的身上吐口水,泼屎尿,程崇道的身体都没有弯一下,反复只说一句话:“你们会遭到报应的,我咒你们的灵魂永远不得超脱,终生没有子嗣!”
绿军装小将们怎么会害怕程崇道的咒骂,他骂得越凶,他们折磨的越凶。
最后,程崇道被他们折磨死了。
可是从那以后,临汐礼堂便成为了凶宅。
只要一到晚上,甚至是阴天的白天,临汐礼堂里就会响起批斗的声音。
当时参加批斗程崇道的绿军装小将们,回家以后都生了病,无论怎么治都治不好。
后来,革命司令部没有办法,只好请程崇道的前妻吴翠莲用“革命的精神治疗方法”给这些绿军装小将治病,他们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但是吴老婆子却告诉他们,这辈子不可能生育了。
而且,吴老婆子还说,他们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要终生服用她开的一种药,每个月一粒,如果有三个用不服用,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绿军装小将把吴老婆子的话当成封建流毒,都不相信她的话。
三个月以后,果然有五个绿军装先后死亡,其余的这才害怕起来,按时服用那种黑色的小药丸。
我这才知道,小罗当时吃的那种黑药丸,竟然是吴老婆子给我妈的。
毫无疑问,礼堂里的绿军装人魂,就是程崇道给拘起来的。
我猜到了程崇道的行为,却没有想到吴老婆子后来竟然给这些绿军装全部治疗过。
不知道那些绿军装是不是全部都没有生育子女,我怀疑他们可能都被吴老婆子控制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妈,岂不是也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