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告诉胡程前的话,应该和那枚戒指的下落有关,难道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按照心指引的方向,难道说那枚戒指是被藏在老院长的心脏里吗?
我问三搞知道不知道胡程前所说的那枚戒指是什么东西,三搞脸色有些难看,欲言又止。
我知道,有许多事,三搞也是身不由己,他们九门身后有一些人,似乎不想让三搞他们帮我。
不管怎么说,这枚戒指对我们来说一定十分重要,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它。
别的不说,三搞和小辣椒为什么会出现在十八层地狱图中,而且似乎还会死于非命,只有找到那枚戒指,我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至于《千字文》封面上所说有天眼出,圣子卒,如果我真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圣子,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即使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我不能因为天上出现了一个什么天眼,就这样毫不作为。
妈的,老子可以被打死,不能被吓死,连阴间饭都吃过了,现在我也算是半个死人了,最多也就是人死毬朝天。
第二天起床以后,我看到天又阴了起来,开始飘起细碎的雪。
我给罗阳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带我们去白兰生前工作的地方看看,他的声音似乎比昨天相比有了一些力气,答应带我们去警察局。
我只知道这家伙的家世一定不一般,却是没有问过他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罗阳带我们走进警察局的时候,那些警察见到了都叫他罗队长,我笑着问他是什么队长,他说自己是刑警队的副队长,那和小辣椒是一样的职务呀。
今天小辣椒特意穿了她的警服,罗阳对法医科的人说我们是济南市警察局派来的,济南有个案子牵扯到了老院长,所以我们要去看一下他的遗物,法医科派了一个女法医带着我们来到了白兰原来的工作室。
我们找遍了白兰的工作室,没有发现胡程所说的那枚戒指,罗阳告诉我们,老院长的尸体已经火化过,而且已经葬到了墓地里。
墓地?胡程前问罗阳是葬在哪个墓地,市里的公墓还是老院长自己选好的墓地。
罗阳也不知道,问过其他警察,说当时在火葬场里,有一个老太婆说是老院长的家属,所以他的骨灰便被领走了,至于葬到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我们都觉得领回老院长的骨灰的应该是吴老婆子,也就是胡程前的妈,既然她还在找那个戒指,那我们关于戒指会不会藏在老院长身体里的猜想明显是错的。
胡程前说老院长出事的时候,他远在济南,不知道事情的发生,现在既然已经赶回来了,说什么也要到老院长的坟前烧柱香。
胡程前告诉我们,老院长在孤儿院附近给自己早就修好了一个墓,他说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就葬到那里,他要亲眼看着孤儿院里的那些孩子。
胡程前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件事,孤儿院是老院长一手创办的,李院长他们在孤儿院里害了那么多的孩子,他为什么不管不问呢?
难道说,老院长和孤儿院的那些罪恶,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罗阳愁眉苦脸地问三搞,他中的蛊什么时候能解,三搞告诉他自己正在想办法,让他不要急。
妈的,你这纯属屁话,可是罗阳也没办法,只是一个劲央求三搞尽快想想办法。
他说只要三搞能把他中的蛊解掉,他可以把自己在汐河小区的那个房子送给三搞。
昨天他给我们的银行卡我们查过了,里面有十万块钱,现在一开口又是近百万的房子,这家伙的家里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富呀。
胡程前开着车,带我们来到了孤儿院旁边的一片麦田里。
现在正是冬季,田里的麦苗贴在地面上,在积雪的掩盖下,勉强地散发着一片绿意。
一座孤坟就在这片麦田里,显得有些孤单,却又有一股难言的骄傲。
我对老院长不了解,甚至在我的记忆里,似乎从来也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他的院子里,那时的他已经自杀了,而且还自己在脸上身上刻画了一副惨绝人寰的图画。
可是当我看到这座孤坟的时候,我却有一种感觉,我曾经来过这里。
也是一个冰天雪地的冬天,一个健壮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站在一片麦田之中,看着不远处的那座院子,院子里有一座四层楼。
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可是男子却抓住他的手,指向四楼层的楼顶,嘴里说着什么。
记不清当时男子说的话具体是什么了,但是我却记得他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就自己回到那里,只要到了那里,我就一定可以找到那东西。
我知道,那个男子应该就是老院长,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自己回到孤儿院的楼里,而且现在那座楼已经陷进了天坑里,我怎么下去找到它?
虽然不明白,可是我却直觉老院长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现在不惜自杀,留下那副十八层地狱图,还有那串数字,绝对有他的用意,我不能让他白死。
我相信他,不会害我。
如果他想要害我的话,在若干年前那个冬天里,在从济南把我带到临汐的路上,他随时可以杀了我。
毕竟我当时只是一个襁褓里的婴儿,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我们几个依次给老院长上了香,轮到我的时候,我忍不住心中一股悲意,双腿一弯就要跪下去,却被三搞一把拉住了:“鞠个躬就可以,不用跪的。”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依言给老院长深深鞠了一躬。
“福利院长之墓”,只有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没有姓名,没有墓志铭,也许过上些年,再也没人知道这里面埋着的人是谁。
就在我直起身子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一阵阴风刮起,其他人却是浑然不觉。
在回宾馆的路上,我妈又给我打电话,问我罗阳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我告诉她已经解决了,我妈顿了一下,问我有时间回家看看吗。
这次回来,我发现我妈明显和以前不同,便告诉她一会就回去。
昨天晚上我们本来商量好今天还要去吴老婆子的住处再看一下的,第一次我们去的时候,白兰被害,那里被警察封锁了,第二次又赶上拆迁,现在不知道工程进行的怎么样了,如果等到那里被挖开了,我们想再从那里找到线索就不可能了。
这次胡程前跟着回来,他对吴老婆子的住处应该有印象,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按照胡程前的说法,当时吴老婆子虽然嫁给了老院长,可是两个人只是简单地举行了婚礼,并没有领结婚证,平时两个人也不住在一起。
吴老婆子嫁给老院长,本来就是脱离自己在大革命时的困境的权宜之计。
本来我想自己回家,让他们四个去查一下吴老婆子的住处的,可是安晓雪却一定要和我一起回家。
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我的安全,我们两个便打了一辆出租车,三搞他们开着小辣椒的宝马去一尺巷。
在车上,我问安晓雪是不是看上我了,这次回家见父母,安晓雪白了我一眼说我自作多情,她永远也不可能喜欢男人。
妈的,这么好的身材,如果不嫁给男人,真的是白瞎了。
一进家门,我便看到了一个道士,正盘腿坐在我家的沙发上,见到我走进去,睁开微闭的双眼笑道:“无量天尊,道友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