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七人,四男三女,站在大观园三楼的饭店前面,三搞身上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这个半调子老道,也不知道几个月没有刮胡子了,胡须蓬松,头顶发髻,却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先生……哦,道长,化缘的话,请到左手边的办公室去。”
一个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伸手拦下了三搞。
三搞面色变得巨难看,胡程前一捋头上的短发,想要在小莉的面前显摆一下,晃上前去。
“哦,这位先生,大厅在二楼,三楼都是包间。”
迎宾小姐还是那副冷艳的样子,伸手指着二楼道。
小辣椒咯咯笑个不停,走了过去,对迎宾小姐道:“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还有包间吗?请给我们安排一个。”
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后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她就是靠脸吃饭的。
想不到迎宾小姐还是那副样子,摇了摇头道:“我们大观园饭店要提前一个星期预订才有包房,如果你们没有预订的话,请移步到二楼大厅用餐。”
小辣椒的一脸得意立刻就化为冰霜,厉声骂道:“靠,有钱还吃不上饭了?信不信我叫人封了你们的饭店?”
我正要把郑东方的金卡拿出来甩在迎宾小姐的脸上,站在我身边的安晓雪掏出来一个卡片递了上去:“小姐,麻烦你给安排一个房间吧,这些都是我的客人。还有,你长得真漂亮。”
说着,安晓雪上前一步,伸出手来轻轻抚了一下迎宾小姐的脸颊。
妈的,吃个饭也不忘了揩油,我最恶心的就是这种自己长得漂亮还去百合的女人了,难道不知道我国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吗?自己不为男同志造福就罢了,还抢为数不多的资源。
小辣椒在看到安晓雪的时候就有些斗气,现在见迎宾小姐双手接过了那张卡,对着对讲机里说什么VIP贵宾什么的,小嘴都要撅上天去了。
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羽绒服,小辣椒傲人的身材被掩饰了起来,现在一生气挺胸,两峰突起,安晓雪立刻就两眼放光,本来故意气小辣椒的,立刻就向她贴子过去,伸出手来就要和小辣椒拥抱。
妈的,当着老子的面,还想揩老子内人(内定之人)的油?就是你婶子能忍,你叔我也不能忍呀。
眼疾手快,抓住了安晓雪的手臂,我对她说道:“兄弟,做人要厚道哈!”
安晓雪眼珠一转,就要把自己的禄山之手伸向小莉,我又一拉她:“兄弟,做人还是要厚道!”
安晓雪想不到同行的这两个绝色美女都是我的,气得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滚你妈的蛋!”
外表看起来是淑女,其实骨子里是女汉子,安晓雪的表现,直接把三搞他们雷得外焦里嫩。
小辣椒立刻后退三米:“靠的,老娘差点让她吃了豆腐,左龙你看紧她,哪支手摸我就剁哪支,恶心死我了!”
小莉也是躲到了胡程前的背后,小鬼却顺着安晓雪的腿使劲往上爬,安晓雪一用力甩,可是甩不开。
想不到安晓雪的卡片竟然十分有用,几分钟以后,迎宾小姐带我们走到了最里面的天字一号房,解释说这是酒店专门为VIP客户不时之需准备的。
进了房间,小莉和小辣椒都想挨着我坐,可是彼此看了一眼,又都坐远了,害得我和三搞、郑东方坐到了一起。
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小鬼就显得很活跃,本来他就喜欢被小辣椒抱着,现在多了一个小莉,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安晓雪说什么也不要抱他,气得小鬼小嘴撅得很高。
安晓雪白了小鬼一眼骂道:“也就是你这个便宜老爸,女朋友是……就罢了,还养个小鬼头,也不怕自己身上的阳气被你们给耗干!”
虽然安晓雪没有说自己的身份,但是我们都知道她的来历绝对不凡,不管我们怎么问,她就说自己是学校的新生,别的是一字不漏。
我们本来是要今天去北京的,现在这么晚上只好再推迟一天,反正冲虚道长已经失踪了三个多月了,也不在乎这一天。
小莉告诉我们,当时冲虚道长带她回家,说自己这些年专门研究蛊术和道术的结合,对于开光超度一类的法门有些生疏了,还要准备些东西才能替她超度。
买好了东西以后,冲虚在自己住的四合院里给小莉超度,可是结果却失败了,不但小莉没有进入轮回,冲虚道长还连吐了三口鲜血,每一口鲜血吐出来,地面都结出薄冰。
要知道当时是初秋,天气还有些热,可以想见冲虚吐出的鲜血到底有多阴冷。
冲虚道长点了三柱请神香,然后便变得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自己是张道陵,给小莉把了一下脉,说她因果没断,尘缘不净,还不能进入轮回。
冲虚道长醒来以后,却是冥思苦想了三天,然后叹口气,对小莉说:“你们这对母女,真是时运不济,命中多舛呀!老道我可怜你们,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超度你们母女进入轮回,免你们受永世之苦!毕竟,这一切是因为师兄种下其因,也只有我来承受其果。”
听了小莉的话,我们都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如果说因果未断,尘缘不净,好像是说我和小莉之间的事,可是没听说过有爱人死了就不能轮回的。
当时冲虚道长带小莉离开的时候,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很显然说不是我和她的感情。
我问三搞张道陵附到冲虚身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三搞脱口而出道:“靠的,这事你问我?你自己……”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笑嘻嘻地说道:“你也知道,我连人都不会骗,神说的话我更是不懂了,要问就找到我师叔那个牛鼻子再说!”
靠的,没听过道士骂自己是牛鼻子的,三搞是第一人!
于是三天以后,冲虚道长再一次出门,说要准备些东西,看看能不能帮小莉断了因果。
可是就在冲虚道长回到四合院不久,本来月明星稀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阴风嗖嗖,鬼啼阵阵。
冲虚道长脸色大变,从自己脏兮兮的道袍里拿出了一个小葫芦,取下了上面的小盖,小葫芦里冒出一股酒气,然后猛地在小莉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小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变魔术一样缩小了百倍,被冲虚一扬手扔进了小葫芦里,然后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就在那个时候,忽然狂风大作,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对冲虚道长大喝道:“冲虚师哥,我候请教一下,外面一个口字,里面一个正字,怎么读?”
听到对方的话,冲虚道长似乎十分愤怒,大喝一声,“喀嚓”一声爆响,小莉在葫芦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好像在房间里落下了一道闪电。
然后,她就觉得自己葫芦里飘飘荡荡,不知道到了哪里。
等到葫芦停止了飘动,她一伸腰竟然就从里面出来了,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是自己的家,也就是胡程前原来的那个房子。
胡程前一家都出国了,房子里自然是没有人,小莉没有办法,白天就躲在那里,晚上经常跑回到514宿舍去,看能不能把自己的母亲救出来。
她有种直觉,自己因果未断,一定和自己的母亲有关。
我倒了些茶水在桌上,先写了一个口字,又在里面写了一个正,桌上出现了一个“囸”字,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字。
“这个字怎么读?”我问三搞。
三搞的脸色变得铁青,双目喷火,用一句文诌的话说就是“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