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外面天寒地冻,尚且可以解释,那如今已在室内一整日,缘何身上依旧浮着一层薄霜?
心中有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
愿挨扯开愿打,正欲将红月的身子摆正,江寒雪起身转到前面。
他感觉心跳剧烈地加速,指间里鼓动着血管,全身的血液都澎湃起来。
如果真是如此……
他再次运气内力,青砖的地上瞬间结了冰,铺天盖地的寒意笼罩整间屋子,他掌风如刀,凝着无比刚烈精纯的至寒真气,掌心狠狠排在红月腹部。
“哇!”
愿打愿挨被掌风崩飞出去。
红月的上身被摁地上,江寒雪的掌依旧抵在她的身上,真气甚至穿过她的身体,背部下的青砖越来越白,越来越厚,都是至寒真气凝成的冰霜,后慢慢扩大至周身一圈。
江寒雪面色惨白如纸,仍是咬紧牙关。
你就给我……转生回阳吧!
他猛然大喝一声,伴随砰地一声巨响,身体被弹开撞上门板,随即呕出一口鲜血。
愿打愿挨吓得魂飞魄散,却听“嘶嘶!”两声,正是来自女子的身上。
她的满身冰霜瞬间消融,衣衫贴在肌肤上,肌肤上泛起淡淡水泽。
江寒雪靠着门板滑落,无力地指了指。
愿挨扑过去,发现她的指间变得柔车欠,肌肤也恢复了弹性。一丝气息游离在她的鼻端,虽然微弱,但仍然可以捕捉到。
愿打愿挨将人拖入寝室,用人参灵芝雪莲来吊着命,可红月那一丝游离的气息,始终如单线的风筝,随时就要断掉一般。
饶是如此,江寒雪却知,原已死透的人,竟能够死而复生,可谓匪夷所思。
这当然并非真的出了奇迹,而是红月为自己争取了一线生机。
“方才运功之时,我感到她的腹间凝聚这一股极寒之力,寒中带烈,将肌肤上的水分凝结成冰,进入气绝龟息的假死状态。”江寒雪连番运功,已精疲力竭,额上冒着一层层的汗珠。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是冰凉的。
他强行压下胸肺中的翻腾的血气,缓慢地解释道:“她修炼《饮恨歌诀》,原本已初见起色,内力偏于绵长阴柔,本不能将水结冰,然而机缘巧合,当日于云雨楼救出风十三时,风十三往她体内注入两道刚烈无比的至阳真气,经过这些时日始终不能化解,一直在体内横冲直撞,而今日风十三一掌风雷,威力碎石断金,也将那两道真气拍的七零八落,在周天内缓慢行走。”
想到那疯子,江寒雪不由脊背发寒。他也曾与风十三粗浅交手,对方武功之高,实在出乎意料,用尽全力一掌,威力又岂止碎石断金。
“红月遭逢重创,肉体上已油尽灯枯,而心智坚定始终不肯放弃一线生机,凝起最后一点极寒真气封于丹田之内,以此护住精元。这一点元寒与风十三的真气想辅,阴阳互济,寒烈并重,自然凝水成冰,在身体外结出一层‘冰甲’。”
两兄弟听的糊涂,却知道人入龟息状态,若不能及时施救,迟早要气衰而死。姐姐此举可谓凶险之极。
也亏愿打无心一语,让江寒雪听出个中蹊跷,朝着红月腹胸奋力一击,融冰解封,再以浑厚内力推血过宫、复苏心脉,终于使她重续生命。
江寒雪并不乐观,因着如此一来,也红月最后所剩的精元打得支离破碎,是以再难重振生机,用药物吊命,只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
他坐在床边,掌心滑过女子苍白冰凉的脸颊,喃喃道:“她是元气涣散,以致身体衰竭,除非她能有重聚精元,否则,也就这样了……”
“怎么才能重聚精元?”兄弟两人慌了,难道姐姐就要这么半死不活地下去?
那还倒不如死了干净。
精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其实说不清楚,不是哪条筋脉,或者什么内功真气,却是人的生命之本,但不是有形的,只有习武之人,内功修为到一定程度,多少感受到它的存在。传说有一些绝顶的高手,可以在体内结出一颗元丹,有人在腹中,有人在脑海里,便是将精元具化而来,从此修为也登峰造极。
江寒雪一筹莫展。若是他能有一颗元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用来救红月。然而他能做的,只有每日为她输送真气,望以自己的纯寒内功为她疗伤续命,只要日夜坚持,有一天能够重聚精元也不无可能。
愿打愿挨翻遍了所有的能够找到的医术,一无所获。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忽从远方来了一封信,是在北玄境内的鬼毒飞鸽传书。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四个字,千年血精。
“那是什么药?”愿打不解,听听都没听过……
鬼毒就算不在江祈,也一定有自己的渠道知晓这边的信息,他的意思是,千年雪精可以救红月?江寒雪捏着信笺,细长的剑眉微蹙:“血精不是药,而是一枚珠子,一枚红色的琥珀珠子。因为颜色朱红,近似鲜血,入手温润似有生命,相当古老,所以叫做‘千年血精’。”
愿挨忽然大叫:“我想起来了,有这么一种说法,得到血精可争霸武林,所以有一段时间很多人都在抢,那时可谓血雨腥风,可是奇怪,大家抢来抢去,谁也知不道怎么使用,所以慢慢就又不抢了,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鬼毒怎么会给一个这么不着边际的提示?
精元,元丹,血精,称霸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