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林之外,一个庞大的身影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而来。
大雨磅礴之中,那雨珠击打在庞然大物身上形成无数水幕,宛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庞大的身躯,密密麻麻泛着寒光的鳞甲,十人都围不过来的四肢,一步一个深坑,大地颤动。
甲象!
一种只存在于古代传说中的异兽,但在此时此刻却出现在了这里。
甲象体态庞大,其背宽阔如平地,在背上有一座精美的阁楼,阁楼不大,左右各两米,但雕工精美,镶以金银美玉,楼檐飞角,各挂一枚土黄色的玉带,上敕,天,地,玄,黄,四字。
玉带遇水而明亮,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阁楼四角,镇压四头栩栩如生的玉狮,口衔四把带鞘短剑。
阁楼有一窗一门。
门是阴阳颠倒之门,呈黑白二色,细细看去,便会发现这黑白二色再不断更迭交替,相互融合又相互排斥。
窗是四格造型的样子,铭绘四大瑞兽。在雨水中看上去宛如真实一般,徜徉游离。
在这座小阁楼的顶端是以一枚铸金铜钱为装饰。
这枚铜钱有一手大小,圆形方孔,上面的四个古字模糊潦草,已经辨认不清楚。
铜钱悬空,平躺,神奇的是那方孔处居然雨水无法通过。
铃铃!
那四角黄玉随着甲象的移动而兀自作响,在雨声之中丝毫不弱,甚至清晰无比。
“容嬷嬷,我们这是到了哪里?”阁楼内传来的声音妩媚多娇,让人听了浑身上下都起了一阵酥麻感。
容嬷嬷,一个坐在甲象头上,仅仅搭了一个简单的屋棚,头发灰白,老态龙钟,满脸如同老树皮一般的褶子。
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太太,在她的左手边放了一个巨大的瓶子,方口瘦颈,园肚,黑梭梭一片,如此长时间的大雨都没有将这个瓶子给装满。
“小姐啊,这前面就是忘川林了,我是歇息片刻再进还是这就进去?”容嬷嬷虽然上了年纪,但说起话来不卑不亢,从容不迫。
“嬷嬷觉得怎么好便是怎么做。”阁楼中那小姐说道。
容嬷嬷嗅了嗅鼻子,然后说道:“这里有血腥味,虽然被雨水冲刷覆盖,但仍旧跑不出老身的鼻子,死了好几个。”
“嬷嬷,你的嗅觉异常灵敏,小时候无论我躲猫猫躲到哪里,只要你动动鼻子就能知道,您说这里是谁?”
“呵呵,小姐啊,那会的事都过去多久了,难得您还记得。”容嬷嬷抬手摩挲了一下鼻子,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之间一缕白色的气息居然从蒙蒙雨水之中被强行剥离抽出,没入容嬷嬷那鼻中!
“御城师的味道,居然是内斗,小姐这还真有些意思。”容嬷嬷在沉默了一刻之后说道。
“御城师?这就有意思了。”
“不错,以气味来判断,是数人围攻其中的两人,不过损失惨重,貌似这次围攻的两人实力不俗。”容嬷嬷说着,双眼钉在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恰恰是之前郝连赫被斩断手臂的地方。
“居然还有一把老骨头也在这里,一身浓郁的丹药味道。”
“嬷嬷还能再说出更多吗?”阁楼里那人继续问道。
“那俩下子居然冒冒失失的进了忘川林,嘿嘿,胆子够大的。”容嬷嬷看着不远处雨雾中的黑影,入口出两座狭长的山峰插入天际,宛如一头远古巨兽的獠牙,惊人不寒而栗。
“哦,那就是说他们自寻死路喽。”阁楼中的小姐轻笑,言语之中带着些许的嘲讽,“如果是青年才俊,嬷嬷,你说要不就带回去给我当个家奴如何?”
“要的,要的,小姐这说说的在理儿。”容嬷嬷轻轻嘘了一声,那甲象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容嬷嬷,为什么停下来了。”
容嬷嬷慢慢起身,走到甲象的前额,甲象那长鼻甩动,做桥让她走了下来。
“小姐,稍等一会,老身有事要办!”容嬷嬷道。
阁楼内哦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追问了。
容嬷嬷走下,雨幕无法落在她的身上。
“斩尽八法,那两个老不死的传人,而且还到达了一刀五法的境地,当是奇才,只是为何还有一道气息老身却捉摸不透呢?
老虽然是老了,但依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跑的了老身的鼻子,这气息若有若无,却偏偏无从说起,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为何老是捉摸不住?”
容嬷嬷又走了几步,那里是韩阳施展水形之息的地方,只是她还是失望了,因为除了磅礴了的雨雾之外,这里根本没有半点的依旧气息。
殊不知,水形之息与水相融合,这磅礴大雨之中,水形之息最浓郁的地方反而是最与天地契合的地方,也不怪容嬷嬷会心生奇怪。
“这个气息捉摸不定,但蕴含气息之强劲,他日必然成我咒师心腹大患!”容嬷嬷双手在大雨中环绕,雨幕撕开,一个模糊的人影呈现在面前,不过轮廓模糊。
如果韩阳在这里一定会惊诧不已。
如果说是以全息投影的话这都好说,但是这个容嬷嬷一手奇怪的术法居然平地无物的摄出韩阳的大致影像,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虽然模糊,但是只要大致的样子在基本上就不会找错。
容嬷嬷回到甲象身上。
“嬷嬷,你这是又在跟踪谁?”小姐问道。
“当然是给小姐寻找家奴啦,那模样真俊,小姐一定喜欢,只要在多上几座灵城,小姐的七窍咒玉便能够开启第五窍,但那个时候就连主公也会对你另眼相看,更被提其他那些个健人了。”
“嬷嬷有心了。”阁楼内那人温香软玉一般的话,就叫这个老妈子听着都觉的浑身酥软不堪,更别说那些个男人了。
“走啦小姐,有些奇兽甲象在,这忘川林,除了一些禁地之外,我分哪里都能去得,几个跳梁小丑更是不在话下。”
伸手在甲象的头上摸了摸,矗立在大雨之中甲象抬腿,踩着沉重的步伐向忘川林的入口走去。
阁楼内,一盏翡翠彩灯下,一双雪白揉腻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灯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