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市高考出状元！满分480，467数理化满分被保送省医大，青花、贝达来收人遭拒绝！”
“哈？有机会上青花贝达没去？”咸鱼一样躺在椅子上的青年听到消息直接站了起来，他走到电视机前拍了拍那个电视机大头。
电视中的画面在一片雪花之后，露出了那个在校门口被媒体堵住的青年，瘦弱的青年一脸平淡，面对相机与话筒表现的十分淡定。
“怎么了？人家的选择归人家，你也管不着吧。”高个子少女端来了早饭。
咬牙的青年一脸的愤怒，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酒瓶一跳。
“我为什么当年没能上青花。我要是能上青花，会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少女看着发怒的青年十分淡定，似乎早就习惯了似得。
“你第一次使用能力的原因在组织的档案里写的很清楚。是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和考上青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
“啧，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要是考上了青花会在这个城市被车撞吗？”
少女将头上一块用作祭奠的白布摘下放在桌子的一旁：“可以了可以了。快点吃吧，吃完还要赶11点的飞机呢。”
“作为伙伴，难道你都不安慰我一下的？”青年皱着眉头看了过来，少女面色如常地摇摇头。
“我对人生败犬没有什么好说的。”
“混蛋啊！”
………………
盛夏在悄然中飞逝而过，方项顺利来到了省医大，梁逸的家庭使用一些渠道对他进行了一定资助。
梁逸的父亲在见过了方项一面后，更是对这个执着于考医的学生有了相当不错的好感，方项委婉地表示自己需要一些独立的空间来进行一些自己喜欢的研究，顺道将改良后的“1”拿了出来。
梁逸的父亲当场就表示没问题，后面直接给方项打了足够在省医大旁边租下四年房租的钱。方项则在实地看了一圈后选择了一个40平不大不小的屋子，多的钱留下来做一些感兴趣的研究制作。
刚到大学，作为全校焦点的方项很快就在连续的钻图书馆后被众人忘却，梁逸和邹俊更是在电话聊天的时候表示方项在大学这么美好的恋爱时间选择单身，青春估计是要活到狗身上去了。
方项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在第一个同学向他表白被吓退后他就被冠上了“铁面”的名号，变成了交际圈内的一颗狗尾巴草。
渐渐的，学生们也对这个数理化常年满分挂全校第一的人产生了麻木。他们不再关心方项，转而投身到自己那美好的大学生涯中。
学校外早有很多医药企业看上了方项，但几次沟通却都没有什么结果，显然他对于医药方面也不感兴趣。
四年后，有机会攻读硕士博士、海外留学的方项却没有选择继续。他在最后一节解刨课上，用精湛到极致的手法让几家医院前来参观的老医生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最后在一系列为他而设立的考试之后，以全科医生的身份去了省三甲医院实习。
“铁面解刨师”的称号逐渐消失在了大学群体中，那个只有待在解剖室才会露出笑容的家伙也随着新生入学而淡出视野。
…………
一年后，在奖学金和医院特发用来留住他的奖金下，他换租到了一间位于医院旁小高层中三室一厅的大屋。
将搬家公司搬入的箱子摆在房间旁边，方项关上了门，他轻轻握紧双手，关节发出一阵细密的响动。
一头黑发显得有些杂乱，在来回抓挠的手中显得柔顺了一些。他个头不高，身体依旧偏瘦，黑眼圈上的瞳孔宛若死水般没有丝毫波动，搭配上他死人一样的脸部，完全是生人莫近。
事实也是如此，阴郁的气质与解刨时几乎变了个人的怪癖，让他几乎被所有同班学生都敬而远之。
面对这种事他自己也乐得清闲，少了繁琐的交际圈能为他节约下大把的时间。
除了现在身处异地依旧天天联系吹牛的梁逸与邹俊外，他几乎不会露出什么笑容。
他穿着一件本该在医院中穿着的白大褂，解开的扣子内是一件灰色的短袖。
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尼古丁的味道吸入鼻中，让他的精神一阵舒适。烟是从大学图书馆的时候开始抽的，虽然在图书馆里是不允许抽烟的，但他总能找到机会躲过管理员的眼睛。
倒也不是他喜欢抽，只是头疼的毛病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可以舒服很多。
望着比那间学校小屋要大上一倍的房间，一股宽敞带来的舒心感让他点点头。
“开始工作吧。”
“收到。”纸箱中传出了一阵机械的电子音，随后那个搬家纸箱中钻出了一个四方形的机器人，头顶上用马克笔随便图了一个“1”的标志。
经过了几次改造，它比先前看上去要灵活许多，身上许多的零件都是方项利用“打工”转来的钱更换的好货，包括那个最近才改良安装上去的声音识别系统。
“1”打开了旁边五个拉杆箱与两个搬家用纸箱，从里面找到了一些较大的零件，视线扫描传感之后两只三指机械手灵活地运动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四轮为底的机械手被拼装起来，单独的手臂承载着芯片的底盘很胖，上方的胳膊较为简陋省钱，五指的手部却十分精致灵活。
两个机器人打开了两个箱子又放出了两根写着3、4的机械手，四个机器人一同动起手来，将东西朝着主人几天前设定好的位置摆去。
方项来到了沙发前坐了下来，他目光透过窗户朝下看去，秋日的太阳晒起来意外的舒适。这一切生活的顺利并没有给他的心态带来多大的起伏，他的心境还是如同那平静的湖面。
一年的医院实习以来，他以几场出色的手术与两次媒体的跟踪报道让院长为他开了后门转正。
现在的他就像是刚刚步上人生的高峰一样。
拿出小巧的触屏手机，他打开了网页看着上面关于各处景点的旅游，目光有些出神。
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都在书上看到过，但看过书并不代表看过实物，光凭着想象也想象不出风景是如何的美妙。
两个月后，在国庆值班的时间里他想抽个四五天去外面玩玩，见识一下大千世界的美妙。
再过两年，等自己的资历再呆多一点的时候，应该就会被医院推举出去，去参加国家的学会吧，然后接下来就是国际上的医学会了。
等回来的时候自己26岁，应该就是出任科副主任的时候……
“哼……好无聊啊。”方项倒在了沙发上，他丢掉了手机，脑海中突然回忆起高中时认识的那个乌鸦和它身后的冰山一角的另一个世界。
如果自己进去的话会是什么样呢……
这样的念头刚刚出来就被方项掐灭，他笑着摇摇头。
停留在高中时期的那个微型工厂是他最后的bug作品，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了，沉寂的大脑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奇思妙想，那些飞蚊症一样的现象也随着那个梦境出现的周期增长而从眼中消失一空。
这一切都像是青年的臆想，如同梦幻的泡沫一样。如果不是手术刀和那个微型工厂的真实存在，过去的记忆还真只是一场梦……
从口袋中抽出了手术刀，小拇指微微抬起一翘手术刀末端，翩飞的手术刀在指尖跳起了舞蹈，方项可以在最快的运作速度下来回翻转，保持2分钟时间，这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人类的极限了，在往上肌肉的酸涩会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铃铃铃~~铃铃~~~”丢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闭着眼的方项都知道这是梁逸或者邹俊给他打电话了。
刚好这个周六休息可以去和他们聚上一聚。
他们两个是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感觉到温度的存在，这份联系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丢弃的。
“嗯？”
方项看着屏幕上所显示的并非邹俊或是梁逸，而是来自医院的号码。
是有什么患者急需自己动手术吗？
皱眉的方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收起手术刀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喂？”
“紧急手术……”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没说完，方项已经打开门。
“明白了，在路上。”
他一路上小跑来到了三百米外的医院中，他直接走入消毒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一个医生就在门口等着他。他递过来了两张心电图，方项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旁边，这东西对他来说没有必要。
“什么情况？”朝前走的方项带上口罩、帽子和手套。
“是冠心病，但症状很奇怪。硝酸甘油片在半小时前已经吃下去了，她表现的也很正常，但心电图的跳动一直处于非正常状态，有两根心血管疑似要堵塞，再度判断为急性心肌梗死。周主任的意思是先做心脏搭桥，防止突发。”
快步朝前走着，方项一边调整呼吸让自己状态保持最佳一边问道:“她的家人呢？手术协议签了吗？”
“她没有家人。”旁边的医生回答道。
“没有家人？”方项皱着眉头扭过头去，那个医生却是一脸无奈。
“是一个路人打120送她过来的，周主任的意思是先救命。”
“救命吗…”方项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然后突然又皱起了眉头：“那在病情不明确的情况下做心脏搭桥，这种事情出了什么意外谁来负责？”
手术室的门逐渐打开，方项严肃的声音也缓和了下来，他看了眼手术室内的两人，知道自己是必须来做这个手术了。
“所以周主任让你来了，他说是你就没问题。”
“哦，那还真是感谢了，下次记得让他来做全身麻醉，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方项冷哼一声，进入了手术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