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就看见重伤的九头怪在前面扭动着身体,竟然变成了只有胳膊粗细,却有上百米长,很轻松地就爬过一道沟壑。
两人不多时便出了山洞。脚下是一块平整的地面,两侧是刀削般的峭壁。等到了眼前才发现,那沟壑竟然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有六七十米宽,对面好像隐约又是一个山洞。
王九州指着悬崖边的一滩粘液道:“这应该是那个怪物留下的吧?”
无极道长走到崖边看看道:“一定是,这么宽的悬崖对那怪物来说不是问题,在这里不能靠功力飞行,对我们来说那是不可逾越的,这下可是无路可走了......四周仔细找找,应该是有机关的。”
两人在这十几米见方的空地上四处搜寻,又敲又摸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气得王九州一屁股坐到地上嚷嚷,“我说师傅呀,你那个什么奇门遁甲到底有准没?别的路你都不让走,这不是死路是么个?!”
无极道长也不搭理他,独自又忙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他坐到王九州身边,手掐指诀口中念念有词。
王九州斜眼瞟着道:“我就不信你那套什么鬼呀神呀的,这世界根本就没有鬼神。哎,我说师傅,你见过鬼神吗?”
无极道长笑嘻嘻道:“我活了几百年,鬼神倒是还没见过,不过就在刚才我确实是看见了妖怪。就看这地方的邪性劲儿,我估计这鬼神呀......怕是快被你给招出来了。”
话音刚落,四周隐约就有些异样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虚无缥缈空旷迷离,在整个黑乎乎的空间中幽幽回荡。
那声音渐行渐近,却是从悬崖的尽头袅袅袭来,细听是一首美妙动听的乐曲。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赶赴一场千年之约。一颗星,一缕风,环佩叮当穿越时空。那是天籁的妖娆,仿佛少女的初吻,让人陶醉酥迷;那是一曲千年古韵,宛如陈年的酒,曼妙在时光深处。伴随音乐的,是清晰可闻的莺声燕语,一分悠扬,一丝清新;一令婉约,一首歌谣:
莫问虚空何处是,天涯到此逢缘。
路遥苦尽至渊前,
千年依旧在,
万里固江山。
静壑幻幽平地起,笑看夫子忧怜。
谁言预渡炫空难?
乘龙飞将在,归去恨悠然!
歌声清晰入耳反复吟唱,无极道长抬头环顾,只觉歌声渐远。伴随青色幽幽的,是失落了悠长的迷离,最终只剩下痴痴的惘然。
王九州走过来用手指捅捅傻立着的无极道长的腰问道:“哎,那歌都唱些啥?”
无极道长慢慢转身道:“乐曲很优美,但歌词内容却直白了当并不深奥,但奇怪的是里面提到了龙。”
“龙!”王九州全身汗毛奓立。自险些遭雷劈后,他现在只要听到什么龙呀蛇呀的就想尿,“师......师傅呀,咱们还是回去吧。”
无极道长揽住王九州小声道:“歌中说了,归去恨悠然,往回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你还真信了?”王九州那可是经过无产阶级教育的,是不择不扣的唯物主义者。
无极道长坚定地点点头,“你说那刚才的九头怪以及这歌声又怎么解释?这些你又和谁说理去?”
“可也是哈......”他这么一说,王九州也有点吃不准了。
这时远处传来隆隆的闷雷声,王九州将头深深地埋在无极道长的怀里,“咱们会挨雷劈的。”
无极道长双目死死盯着传来雷声的幽黑虚空,将手中的宝剑横在身前。
一团黑云飘到跟前,里面雾气翻滚电闪雷鸣。
王九州睁开一只眼睛,将整个身子都藏到了无极道长的身后。
无极道长元气震荡,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别劈!”一个大三角脑袋从黑云中探出头,“我没有恶意,我是来认主的。”
那是一条数十米长的巨大白蟒蛇,两只碗口大的眼睛就像是两个红灯笼,嘴中吐出长长的信子有一米多长。
“小心!”王九州一眼就认出了它,“这家伙劈过我一次,辛怀他们就是让它给劈成没毛黑猴的。”
白蟒彻底从黑云中钻出,高高地立在两人面前,“我在山洞中静候三千年,这回总算可以认主自由了!”它好像还挺兴奋。
无极道长用剑尖指着白蟒的脑袋,“老实交代,谁是你的主人?”
白蟒把头缩了一下,“擦!我说你别用剑指着我行吗?我知道你的剑很厉害,老这样指着,宝宝我好怕怕呀!”
它这么一说,无极道长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放下宝剑道:“现在你可以好好说了。”
“我本是一条神龙,三千年前我跟随宿主来到这个星球。”白蟒将巨大的身体盘成一个圆盘,中间歪歪地立着它的大脑袋,“后来由于不能说的原因,宿主把我留在了一个山洞里,让我等待新的宿主,可没成想这一等就是三千年。”
“你不要信口雌黄。”无极道长对它的话那可是不怎么太相信,“那你现在怎么成了一条蛇?”
“你以为我愿意呀?”白蟒还挺委屈,“如果只是千八百年倒也无所谓,可谁成想是特么的三千年。在那个破洞子里没有灵气根本就不能修炼,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修为也渐渐退化,最后就由牛逼的龙变成了现在这尿性,不然的话,我还用怕你那条破剑?”
“哎呀!”无极道长马上就不乐意了,“再吃我一剑试试。”
“别介,”白蟒把头一缩,显然是害怕了,“先前挨了你一剑,现在打不过你,等我元气恢复了,哼哼!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你还敢瘦驴拉硬屎?!”
“错。”白蟒歪歪着脑袋梗梗着脖子,“是倒蛇不倒架。”
“那你的新宿主是谁?”
“就是他!”白蟒把长长的信子一抖,直挺挺地指向王九州伸出来的小脑袋,“我闻过他身上的气味。”
“有何为证?”
“他手中的长剑就是证明。”白蟒的两只眼睛闪闪放光,“我就是这把火云剑的剑灵。”
“那你干嘛用雷来劈我,哪有儿子劈爹的?!”王九州还记恨在心。
“那是我故意的,”白蟒昂起了高贵的头,“不先给你来点厉害的瞧瞧,以后还不得被你给欺负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