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丽妃,林贵妃起不来身怎么托你告假?”谢如苏把玩自己纤细的手指,指腹划过新涂的豆蔻。
丽妃脸色一白,慌忙回应:“贵妃一早托宫女告知。”
“哦,无事,你坐下吧。”懒懒摆手。
她的本意就不是为难丽妃。
丽妃面色发白的由贴身宫女搀扶坐下,好久才稳住心神。
往日这么说,皇后一次都没过多询问,今日是怎么?还出声为难自己。
“既然安请过了,诸位妹妹就早些散去。”
谢如苏一吩咐,嫔妃们才敢离开。
“娘娘,林贵妃确实在宫里酣睡。”揽月从小宫女处得到带回的消息,赶忙进来禀告谢如苏。
陛下好几日不入后宫,一入后宫却不宿在娘娘宫里,于娘娘威仪大有损害,所以今日丽妃才敢那么跟娘娘说话!
都怪自己,当时要去搬陛下这个救兵。
陛下是可以救娘娘,可陛下也是男人,任谁看见自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待在一起,都会吃味,若是因此夫妻离心,娘娘早就没了娘家倚靠,再失去陛下宠爱,在这深宫中,可怎么活!
“娘娘,都怪奴婢···”
谢如苏知道揽月说的是那日荷花池之事,她去找拂叶是对的,只有拂叶来了,宇文无极才会因为惧怕离开。
若是没有拂叶,宇文无极一直纠缠自己,被路过太监宫女看见,传出闲言碎语,就算拂叶有心包庇,也难堵悠悠众口。
“无事。”
其中弯绕,谢如苏不会告诉揽月,只能安慰。
揽月历来心思深沉,做事妥帖,不是谢如苏一个‘无事’就可安慰的,令揽月不再忧心愧疚的办法,就是出去散散心。
“揽月,本宫瞧着外面天光不错,扶本宫出去转转。”
谢如苏这么说,揽月才收拾心神,搀扶着谢如苏往外走。
外面天光大好,太阳自东方缓缓升起,晨曦遍洒大地,带来生生希望,走着走着,又走到荷花池。
红莲傲立,除却红莲,还有粉的白的,美不胜收,清风吹过,花尖轻颤,娇柔若女子,引人无限怜惜。
“真是一年盛过一年。”
谢如苏拂过伸到廊桥的花尖,一阵凉薄将她带回某种回忆。
那日,整个皇宫都张灯结彩,太皇太后七十大寿,宫中大摆宴席,众人酒意正酣时,一队黑衣人闯入,当众射杀寿星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剑中心脏,不治身亡。
本该主持大局的皇后谢如苏却跑到荷花池边,望着满池开的灼人的荷花,久久沉默。
一道大力忽然扯过她,脖颈抵上一只匕首,宇文无极的声音带着暴怒醉意:“谢如苏,一切都是你做的是吗?太后和太皇太后都是你设计的?”
谢如苏拧头,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指划过他英俊冷漠略带坨红的脸,吐气如兰:“摄政王是喝酒喝傻了吗?”
宇文无极打开她的手,神情像是濒临暴怒的狮子,“谢如苏,我知道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变成这样残忍血腥。”
她凉凉一笑,潋滟双眸带着不知名晶莹:“静太后私养男宠,淫乱后宫,陛下念其为先帝生养了摄政王这种国之栋梁,只让静太后在皇陵边的尼姑庵修身养性,怎么?太残忍了吗?我记得我姑母当日也是以这个罪名被夺凤印,她可没静太后那么幸运,她被下令沉塘,就淹死在给宫内供水的池塘。那池塘的水供给荷花池,摄政王您一定见过,每年夏日,荷花池的莲花开的多美啊?那都是我姑母滋养的!而太皇太后,又是发生了什么?”
宇文无极失魂落魄后退,匕首掉落地上,转身离开前,他哑着嗓子,“谢如苏,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