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芽衣是她救命恩人,还是在她不受宠时救的她。
那时她只是爹爹后院一个不受宠的女儿,母亲早逝,姨娘当家,她这个嫡出大小姐过的日子还不如底下那些机灵庶妹。
那时她经常被欺负,府里婢女婆子刻意疏远她,她被推入荷花池,挣扎许久都不见人来救。那些人明明看见,却当没看见一样飞快走开,唯有芽衣,从旁边取来竹竿,费力拉她上来。
芽衣对她的好,不求任何回报,这也是静贵妃相信芽衣的原因。
她不觉芽衣救她是有所求。
好在那之后,姑母知道她处境,出于姑侄慈爱之心,将她引给扶桑帝,入宫为妃,后来怀了无极,晋为贵妃。
自小薄待她的姨娘,在她设计下,被父亲发现私会情郎,甚至她略施小计,让父亲怀疑姨娘所生之子血统,那个一直仗着男孩身份欺负她的庶弟,被父亲下令沉塘。
失去依靠,不再清白的姨娘,再无翻身可能。
那些欺辱过她的庶妹,也全没有好下场。
用手中权利报完仇,她就喜欢上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原来以前一直被人欺负,是因为她手中无权。
只要手中有权,便可保自己无虞,也可畅快恣意的生活,没有人敢欺负她,也没有人敢给她甩一个脸子。
这就是权力的感觉···
“娘娘,奴婢不敢欺骗您,前几日,奴婢还见青衣在御花园与谢如苏相谈甚欢,可惜奴婢离得远,不曾听清她们谈论什么。”
“不必多说,本宫知道了!”
芽衣也知道自己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静贵妃因为小时遭遇,所以不愿相信人,就算青衣是奶娘之女,与她一同长大,也无法改变静贵妃疑心重。
可怀疑这个东西,只要种下种子,便会一直长大,直到最后长成参天大树。
只要静贵妃心里对青衣有丝毫怀疑,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芽衣,给本宫把安神香添上。”
芽衣松开静贵妃青丝,起身去桌子那点安神香。
静贵妃每日沐浴,都会点安神香,泡一会儿澡,神清气爽。
安神香点燃,袅袅白烟顺香炉孔升腾,在空中缠出一道道如龙蛇痕迹,静贵妃睡意来袭,淡淡摆手,“你先出去吧。”
“是。”
出了房门,在合房门时,目光落到静贵妃酣睡的脸上,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芽衣,娘娘如何了?”青衣走过来,小声询问。
她自知方才惹娘娘不快,就没敢进去服侍,害怕娘娘见了她更生气,所以拜托芽衣在娘娘面前替她解释一二,说她与谢小姐无关,只忠于娘娘。
“娘娘燃了香,已经睡下。”芽衣恢复如常,合上房门,往后院小厨房走。
“芽衣···你替我···在娘娘那解释了吗?”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再从芽衣这求证。
阿娘去世,她只有娘娘一个亲人了,一定不能让娘娘误会她。
芽衣垂眸,含混回应,“解释了,只是娘娘现在在气头上,你近来还是少在娘娘面前晃。”
“···好,我知道了。”
看着青衣因为自己一句话兴致缺缺,芽衣心里喜悦,面上却要装作十分担心。
娘娘之前说的没错,青衣还真是个蠢的出奇的废物!
真不知道以她这种脑子,怎么在宫里生活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