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飞颓废地瘫坐在了地上。这场战斗已然失去了悬念。
刘豹发令:“目标:生擒周王陈瑜,不需恋战,出击!”
卫兵一队随刘豹父子冲杀入府,一队飞檐在墙上疾行。
禁军战斗力虽没有府兵强,但人数占优,若是平地拉开,战胜只是时间问题。之所以打得如此艰苦,甚至已现败迹,是因为府兵占尽地利。
周王府房间、楼阁错落紧密,府兵的强弓手占据各个制高点向禁军频发冷箭,其中最致命的是周王府最高的殿宇——承恩殿。
承恩殿平台又高又阔,可横列两队弓箭方阵,以漫天箭雨大力杀伤禁军后排,使禁军难以为继。府兵以此在正面一直保持着对禁军的兵力优势。
北境军的出场彻底逆转了战局。
只见随着弓箭的破空声,隐藏的府兵弓箭手一个又一个如落叶般从空中跌落。
高墙上,北境卫兵左右腾挪,寸步不定,只要哪个方向有府兵射出弓箭,立刻会有两支以上的弓箭追命而去。不多时,这些隐秘制高点的府兵要么中箭而亡,要么龟缩在楼内瑟瑟不敢露头。
地面上,刘豹,刘不知一刀一剑,带着剩下的卫兵无视一切,直奔王府内院。
刘不知手中的承影剑大有来头。
它是上古十大名剑之一,与含光、宵练齐名,并称天子三剑。
此剑绝美,诞生之日就有“蛟分承影,雁落忘归”的记载。承影剑极为轻盈纤细,剑身仿若无形,然而剑刃所掠之处,无不断绝。
北境刘家传家七百年,这把承影剑乃是家族无上信物,由刘豹传给了刘不知。
刘豹和北境三十六卫所用的兵器,由一种特殊的材料打造。
这种材料叫乌兹钢,以西域秘法铸造,刀剑之上布满繁复的花纹,如行云流水,削铁如泥。
以乌兹钢铸造的兵器,华朝登记在册的全境不超过一百把。世人所谓有价无市。
府兵的两层重甲在北境军面前如豆腐一般。时隔两年再上沙场,纵使不情愿,可是当刘不知砍掉第一个人头,血溅在眼睛里的那一刻,就杀疯了。
不同于与北夷对战的国恨家仇,刘不知心里清楚,现在的杀戮对他来讲完全是无意义的,是机械的。
但是每杀一个人,他胸中两年来积攒的闷气便消散一点,这样的畅快,唯有杀,杀,杀!不能停,也不想停。他的位置越来越脱离队形,越来越深陷敌阵。
刘豹已经看出了儿子的异常,他和卫兵拼杀开路,全力向刘不知靠拢。然而,刘不知已经杀的发狂,刘豹眼见他已经几处中伤,然而剑却越舞越快,越刺越狠,全然不顾疼痛。
不久,刘不知消失在了视线里。
刘豹急忙掏出短笛,连续吹了三个刺耳的高音。正在高墙上向承恩殿疾行的十八个卫兵抽出腰间两柄短剑,跳入后方的府兵人群开始肉搏,意图分散刘不知方向的压力。
身陷敌阵的刘不知对自身的险境浑然不知。他不知道自己要杀向哪里,也不知道要杀到何时结束。但是他能感觉到周遭的压力渐渐变小,行进的阻碍渐渐变弱。
突然,一根羽箭射穿了他的左臂。
他闷哼了一声,默然抬头,看见了承恩殿上的弓兵箭阵。
承恩殿旁,有一座高过殿顶的望楼。刘不知剑锋一转,奔望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