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宁非墨继续吃着,他知道林婷视线一直看向他。他和她那种关系,对她,他还能怎样?宁非墨心头苦笑。
“如果将军这样想,那我无话可说。”林婷抽出手离开,宁非墨的身份她还不清楚,但仅仅是招兵买马扩大势力,就足以看出他的野心,以及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等等。”宁非墨出声道,“你这忙本将军帮了。”
“你的条件。”林婷不相信他会毫无条件就帮她,只要不似嫁给他做他妾室这样苛刻的条件,其余的她都可以考虑。
“很简单,和上官竣不再来往。”宁非墨漆黑的眸子定了定,又继续说到,“本将军所说的期限是……永远。”
“永远?”林婷不知为何,上官竣和宁非墨这两人明明可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却非要致对方于死地。
这条件她能不答应吗?如果不答应,就明摆着上官竣这些天对她的冷漠,将她丢给宁以茜实则是为了接近宁非墨,这些都会白费。
只能说这个问题,宁非墨问得很精明。
直直将她逼上答应的绝路上。但如果答应了,不再与上官竣有任何关系,她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怎么,就一个‘是’与‘不是’的问题还要考虑这么久?莫非这些天上官竣是故意……”
“将军想多了,我只是在想,将军这条件开得未免太过于简单了?不会是想虎我的吧……”
“小婷,想多了。本将军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骗你呢。”宁非墨心头松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既然小婷不想嫁给本将军,本将军也不勉强,但是假装总算可以了吧。”
林婷歪着头疑惑地看向宁非墨,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以妾房这种的身份出面,才不会让有心之人乱加猜测。最多只会说你勾引本将军,迷惑本将军帮你救出你外公。”宁非墨最后还特意说了句,“当然,只是假装。届时,本将军会还你一封休书。”
林婷眸子深了深,有了将军府小妾这一身份,救外公也确实是顺理成章之事。只是,她还是有顾虑,而这顾虑绝大多都是来自于上官竣。
见她迟疑,宁非墨又减轻了砝码,说道,“这休书,本将军现在就可以给你拟定。”说完,拉着林婷往书房走去。
拿出笔墨纸砚,几分钟不到,一张休夫书就拟好了。
是的,休夫书。
宁非墨洋洋洒洒地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它递给林婷。里面的内容无疑是林婷休了宁非墨,这休书一出,林婷心头的疑惑被打消了不少。
“本将军单方面宣布你妾的身份,届时任何人问着,你保持沉默即可。这样,总算行了吧?”
“期限。我是说这身份得维持多久?”林婷看着宁非墨手中的休夫书,没有接,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最多一个月,待你外公事平息后。这只是为了有个理由救你外公,你只要记住你之前的承诺就好,永远不得与上官竣有丝毫关系。”
“好。”林婷抽过宁非墨手里的休夫书,签下自己的名字,“也轻将军记住自己的承诺。”林婷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这书房。
只是,事情就真的如此简单吗?宁非墨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假娶她林婷?如果事事都会那么简单,就不会出现后面那些事了,林婷也不会和上官竣……反目成仇……了。
一日之间,宁将军府又添了个妾室,传遍了整个京都的每个角落。因为这个妾就是安府孙女林小姐。翌日,朝堂之上。
皇居群臣上位,独坐龙椅之上。面朝南向,一派威严。左右各为左右相,上官竣在右,南宫怀在左。
陛阶之下,三六九等官员整齐站立,越往前官品越高。
“众爱卿还有启奏之事?”皇手握龙椅鳌头之上,细细揣摩着,问道,“若是无事就退朝吧。”皇正打算起身。
“启奏皇,安太傅一事也操持有几日,如还未宣其判决之名,恐怕百姓会有所怨言。”宁非墨左脚微上前跨出一小步,弯身禀告道。
宁非墨此话一说,身后的一些官员都你看我我看你,虽不言,但眼神却足以能表达出对方想要的意思。
“依照将军之言,应当如何处置才能了却百姓怨言呢?”皇笑了笑,看上去笑得随意,实则神情乍冷,危险之意尽显。
还没问出兵符所在,放了那个安老太傅?这么好的机会铲除安大家族,他怎么可能就这么随意放过?
“自是听从皇的安排。”宁非墨虽是低着头,但整个身体挺直,那傲骨之气,想掩盖都掩盖不了。
“关上几日再说吧,本皇国事繁重,这等小事,不急。”皇这句话说得很是随意,就真像他所说一般,安太傅之事只是小事而已。
就连南宫怀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按以往的他绝对是维护皇,但经过中毒之事之后,他开始重新审视皇的做法了。
荒淫无度,无所不及,心头对老皇的愧疚之意就越加深了。这个王朝已经不是他之前那个王朝了。
跳出传统看,不得不说,自己以前的做法是有多愚昧腐朽。
“皇,依本相来看,安太傅这事绝非小事,这几日,不少小规模游街反对关押安太傅之事也频频发生,再不处理,恐怕……”南宫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
皇一听,眼神眯了眯,随即又笑出了声,笑意明显不达眼底。仅是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那本皇要你们何用?小小的游街就把本朝左相吓得如此?本皇是养了一群饭桶吗?”
仅是这罪,就得惹来灭族之灾啊。
遍地权贵,目光灼灼,她从外走进来,举止仪态没有丝毫的畏怯卑微。就连刚进门所喊的‘慢着’二字,也透着林厉之意,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势直逼群臣心底。
“何人?朝堂重地岂可由一女流之辈乱闯。来人,拉出去,杖毙。”皇二话不说,直接命人将林婷拖出去,他有预感,如果不及时阻止,他会失去安府的那枚兵符。
为了除掉安大家族,为了拿到兵符,他为了设这局,花费了多少心血精力?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慢着。”宁非墨站了出来,挡在了林婷身边,“皇不如听她一说,是真是假,您再做决定。这样也能堵住悠悠之口。”
“宁非墨,你……”皇一手拍在桌子上,好一个宁非墨,说好合作搞垮安大家族,却为了个女人,过河拆桥。
“还请皇三思,安太傅之事拖越久,百姓越加浮躁。如果还继续关押下去,恐怕……”南宫怀也起身,跪坐在地上,“本相也不会放过毒害自己的凶手,但如果就此冤枉了人,那本相一辈子也不会安心。还请皇格外开恩,给这娃一个机会澄清。”
皇被气得手都发抖了,他没想到一向维护自己的南宫怀,会来这么一句。受害者都如是说了,如果他再阻止,那就说不过去了,反而会让那些人精生疑。
“好,本皇就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洗刷安太傅的罪名。”皇怒气冲冲地坐上龙椅,两手放于两边,握住龙鳌头,威严四射。
林婷给宁非墨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宁非墨轻笑,左嘴角上扬,心情无限好,得意洋洋的表情看向上官竣,炫耀一般。
陛阶之上,林婷也将视线转向那个自始至终都像在看一场无稽之戏的上官竣,神情淡漠,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像置身事外的外界之人一般。
知是她的目光,上官竣也看向林婷,神情冰冷,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看她,就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
林婷心头突然出现一丝不明所以的恐慌,这恐慌来自于上官竣那冰冷毫无波澜的眸子。明明昨晚还。
掩下眼底的所有情绪,现在是在朝堂,是救外公唯一的机会,错走一步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林婷抬起头,转身面向所有人,道,“小女子是安太傅外孙女,林婷。阴历二月十四日,外公因涉嫌谋害左相入狱。经过了十二天的审讯,仍没有结果。”
“外公被诬陷入狱,长子守将回府被阻,至今未回……”林婷继续说道,话说一半却被皇给打断。
“大胆。诬陷?证据确凿,何来诬陷之说。你胆敢再胡说……”
“皇,您说证据确凿,何来证据?人证,物证,您现在还有吗?”林婷转身语气咄咄逼人,一语双关,“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直接就将外公打入大牢,民女实在为外公感到委屈。”
人证物证?换做之前即使没有,他都能制造出些证据来,可现在问题是那些证据都被他自己毁了,凡是与此时相关的人,都被他派人灭口了,物证也毁了个干净。
哪还有人证物证了?
“当时,在安太傅身上取出毒药,这群臣百官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不成?”皇的话让在场的官臣都成了人证,但这只是间接人证。
“是啊,是啊,当时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毒药确实是从安太傅身上搜出来的啊,难道这还有假?”那些臣下纷纷附和着。
皇不为人知地露出一丝邪笑,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野丫头,跟他斗。既然他都没有其他的证据,他相信,她更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