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罗诺睿瑄非常开心,昨天晚上他父亲为他买了一台高清航天望远镜,再过两天就要发生5月连株了,这也是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5个月球他还有三个没上去旅游过,不过听他爸昨晚的口气,好像只要他这个期末成绩足够优异的话,应该就有机会去第4个月球也就是蓝色月球上玩一次了。而成绩足够优异对于他而言,只是这个优异的指标该定多高而已。
在罗诺睿瑄的计划里,他要在初中结束前完成全部月球的旅游,而在高中则要争取去一次火星及围着火星旋转的两颗卫星。当然,以他们家的家境情况,要实现这个愿望还是比较困难的,毕竟走出地球轨道的费用太高了,就算是他目前去过的3个月球,也都是离地球比较近轨道的月球,而最远的那两颗因为距离较远,费用自然更高,只能往后面排一排了。
而家境普通还同样表现在罗诺睿瑄上学的交通工具上,他每天都要比其它人更早一些来学校,因为交通机器车在将他送到学校后,还要回家去载他妈去上班。当然,和他家情况相同的同学也大有人在,而这里面便包括学校的校花颜艺倩。
初三的罗诺睿瑄对同班同学颜艺倩不能不说没有一点仰慕之情,但是毕竟作为一名普通的初中生,他很明白自己和校花之间的差距不亚于自己与火星之间的距离,所以很多话便只能化为眼中的无限柔情和远远仰视的空虚。
作为一名初三学生,单从学业而言,罗诺睿瑄倒也并不普通。他一直是学校里,甚至是整个小县城里遥遥领先的那一位,他对天空有着莫名的好奇和热情。在其它小孩还满足于围绕着地球旅游打转的时候,他则是通过自己在每次比赛中获得的奖金,说服了自己的父母带他冲出了地球。
罗诺睿瑄对这个星球有着无限的感慨,他很诧异,为什么其它星系的行星和卫星那样稀疏,而这个太阳系却如此的拥堵,而每个星球之间的距离和质量大小,几乎是在最精准的刻度计量下才可能保持着如此微妙的平衡,他总觉得这之间肯定有着一些不可名状的原因。
按照历史学上归纳出来的规律,人类史上每个专业领域,每隔二、三百年便会有一个绝世人才出现,而这些人将会带领人类迈上一个新的台阶。目前距离上一位物理学界名家的逝去,已经足足过去了二百余年了,罗诺睿瑄的最大期盼就是成为下一个引领人类前进方向的名人大家。
“睿瑄,今天又到你上课的时间了。”罗诺睿瑄刚走过校门口,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便叫住了她,罗诺睿瑄当然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这可是他魂牵梦绕的声音,比起平时里的口若悬河,他现在甚至连转头去面对人家的勇气都没有。
颜艺倩边说边走到了罗诺睿瑄身边,斜着脑袋,睁着含波露水的双眼盯着他,“你今天打算说什么内容啊?”
“我,我,因为过两天就到五月连线了,所以我想说点关于月球的东西。”罗诺睿瑄有点结巴的说着,在说的过程中还不敢抬头,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颜艺倩不知道眼前这个学霸怎么了,平常在班级里一直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可只要是和他单独一说话,就不怎么爱搭理人,难道是看不起自己,颜艺倩边想边哼了一声,径直走远了,留下直想抽自己两嘴巴的罗诺睿瑄呆立在了原地。
颜艺倩嘴里的上课是罗诺睿瑄自己在学校里面组织的一个活动,本来只是在自己班级里面小范围的天文学普及课,可是因为说得太生动有趣了,同年段周边班级的人也都会跑过来听,再往后发展,连其它年段的人都慕名而来,于是学校特意为他开了一间大教室给他上课,还把这个做成了学校对外宣传的品牌。
而今天罗诺睿瑄的话题是月亮。虽然学校里的每个人都对就在自己身边的月球知之甚祥,而且以目前的科技水平,很多家庭也有条件亲自到月球上面去一窥究竟,但月球对于罗诺睿瑄而言,却充满了神秘。
罗诺睿瑄总觉得这些月亮和人类之间有一种很莫名的联接,在数万年前,本来还有一颗月球的,却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掉落在了地球上,从而使上面一种叫智豕的智慧生命体从此灭绝,也为人类腾出了起步的空间。
对于科学家们来说,无论他们怎么研究,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处于这种精准平衡的月球会掉入地球,而更无法厘清的是,一个平衡体系中突然少了如此重大的一环,按理来说可不单单是地球上的生物遭殃而已,整个平衡都会因此打破,所有地月轨道上的星球更会因此互相倾轧。可是结果却远不是这样,无论是地球还是月球,就跟没事人似的,仍然自顾自地悠闲地晃动着。而那颗已然消失的月球,也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凭空逝去了。
对于目前还高悬天空的五颗月球而言,也同样存在着无法解释的悬妙。其中最诡异的,是五颗月球最外面的那颗,这颗黄月并不在物理学规律给它安排的位置。按照相对论的计算结果,这颗月球应该要比现在的位置更加远离地球数千公里,同时它的运行轨迹也不像其它月球那般平稳,总有点像帕金森患者似的在运行过程中不断打颤。为此数代科研工作者总认为在这颗月球周边应该还有一个在时刻影响着它运行的物体,可不管怎么找也没能找到。
于是,月球成了高悬在全体人类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好像总在提醒人类有一天会再一个不小心,对全体人类进行惩处。而且月球在日常生活中也会带来很多的麻烦,以过两天的五月连线来说,因为到时候月球对地球的引力非常巨大,这要是搁在过去,像福清这样的海边城市早就被一波大浪拍没了。就算到了目前科技高速发达的当下,当地政府也是如临大敌,海边的挡风浪玻璃墙早就在一个月前便高高地升了起来,过去的灾难则变成了现代人的狂欢,虽然政府三令五申地要求大家不要去凑大风大浪的热闹,但还是挡不住民众们疯狂的热情,这几天来,已经不断有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往海边挤了。
所有的灾害终将变成风景,就看你有没有底气而已。
而月球的神秘还远远不止这些,从当前的天文学探测来看,地球是在同等体型中唯一一个有着5颗卫生的行星体,这是很难令人相信的。多数同等质量的行星,一般只能锁住1-2颗的卫星,再多下去,就会变成共生体系,月球的数量也成了人类未解之迷。
即便是这些月球本身,也同样让人困惑不解。它们的物质不同,于是它们的颜色各异,它们的环境气候也是非常迥异,然而它们的体积与质量却出奇的一致。但凡有个上百公斤或者是上百公里这种差异,虽然在宇宙这个大尺度下并没有什么统计学意义,但至少可以让人类的内心得到一些平衡。可是这些月球却像商量好了一样,仿佛多胞胎似的,在体积上长得一模一样,可却在颜色上俨然不同,活脱脱两个不同肤色,却长得一个模子的小孩。这也让全体天文学家们捉耳挠腮了上万年,不过对于普通民众来说,每天晚上看着天空上错落有致,颜色各异,但大小相近的天体,不得不说是难得的享受。
“既然你刚才说月球还这么神秘,为什么现在我们科学家好像更关心其它星球的事情,现在我们的主要精力不都放在了火星上了吗?为什么不继续把月球的迷题都解开呢?”在罗诺睿瑄每次课的主题讲演后,总会让在场的人问五个问题,这五个问题是通过随机抽选座位号来决定的,虽然整个大教室里的走道也站满了人,但这些人可就没有问问题的权力了。
“这个问题其实跟天文学没什么关系,只是人类自己的心性决定的。就像我们做题目一样,一道题不会,我们会马上去做下一道题,自己班的姑娘追不到,你也会去追隔壁班的,这算是舍近求远吗?当然不算了,这只能算是人性的趋利避害,我们不知道其它东西难不难搞定,但我们知道身边的东西非常难搞定,于是我们就去做自以为更加容易的事情。火星上很多事情我们觉得简单,那是因为我们还不太认识它,可能等到真正了解它了以后,也便非常难了。就像我们的古人也肯定不会认为月球有什么好研究的,不就是悬在天上的几个大饼吗?”罗诺睿瑄的回来引来了哄堂大笑。
“我的问题是如果像你说的,我们的地球这么独特,这么的精细,会不会是真的由造物主创造出来的?”
“这个问题每次课都会有人问,一个是造物主,一个是外星人。我们人类发展了数十万年,其实现在人跟原古人一样,所有无法解答的问题都会习惯性地抛出去,会觉得有人在背地里操控似的,像是原古人的图腾或神话,这也是人性。就像我不会的题目,我就扔在那里,我觉得老师肯定会,还是等着问老师。这个也一样,我们不会的就扔出去,总有一种生物会,这种生物或者是造物主,或者是外星人。可能只是我们的科技还没到那个程度,我相信等我们人类摸清了天体的规律,这些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了。而且,其实所有的规律都只是狭隘的,在更大的层面上,这些规律可能就会瓦解,只有在固定的,局限的既定社会形态下,规律才能称其为规律。”
“睿瑄,虽然你刚刚那么说了,但我还是想问个外星人的问题。”这话一出,又是哄堂大笑,“既然我们地球这么独特,那我们不是更容易被外星生命体发现吗?”
“这个问题很好,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的问题,我都认为是好问题。不过,在我看来,地月体系确实是目前所发现的所有星系中最诡异的一个系统,特别是几个月球的物质不同,星体色谱也不同,整个地月系统发出去的色谱在整个宇宙里看起来,都应该是独特和不凡的,就像在宇宙之中,我们的地月系统就是一个黑夜里的霓虹灯。我们人类目前的科学水平,虽然因为生物机体的限制,我们走得不远,但我们可以看得很远。据目前人类可以观测的,整个银河系地球所在的旋转臂,都在我们的目距范围内。从目前人类的发展史来看,人类的科技发展其实是线性推进的,我们不难推断,在未来三万年时间里,人类的眼界将会覆盖整个银河系。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同样的,从整个宇宙的进化历程来看,人类起步很晚,如果真的有其它智慧生物体,至少其中会有那么一部分生命,比我们领先很多,就算只是银河系这四分之一个旋转臂里,存在着如我们一般的智慧生物体,它们肯会也能像人类一样,清楚看到我们的星系,也同样会为我们星系的色谱而敢到诧异。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必然会向如此独特的星系发送一些信息,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接受到任何的信息。像我们生物学上,我们通过显微镜来寻找细菌实验一样,我们只需要在选定的一小块区域里面确定没有细菌,就可以认定整个物体是没有细菌的。同样,我们既然可以确定目前银河系的半臂旋转里面没有智慧生命,至少没有与我们同样先进的生命,那我们凭什么认为其它地方就有智慧生命体呢?”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把问题回到月球上面来吧,这有点跑得太远了。”天文学课开了有近两年的时间了,罗诺睿瑄越来越适应这样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
“你刚才说我们的黄月已经开始打颤了,是不是意味着它可能要掉下来了。”黄月是人类对第五号月球的简称,人类根据每个月球的不同颜色对月球进行口语化称呼,它们便由近到远分别被人称为白月、红月、褐月、蓝色、黄月。
“黄色的颤抖是自人类一万多年前开始详细研究它的时候便已经明确了的,而且这种颤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进而有任何加剧的情况。当时人类确实是害怕它会一不小心掉下来,但一万多年过去了,这种杞人忧天的情绪已经完全淡然无存。我们的天文学家本来也以为这种打颤是整个宇宙里一种比较普遍的星体现象,但据对目前发现的所有天体,可不单单只是卫星的观测,好像都没有再次发现类似的现象。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的探测精准性还不太高,但如果其它星体也像我们黄月这样,颤抖半径达上数百公里的话,我们的仪器也是可以侦测出来的。所以,像上面一个问题一样,我们只能认为,这又是我们地月系统的一个特例了。”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了。”罗诺睿瑄边说边按下了随机选钮的按键,前面四个人确实是他随机抽的,可这最后一个人却是他早就动了手脚的。
作为罗诺睿瑄的同班同学,几乎每个人都会提前预定好位置,不用站着听上个把小时,但特权也仅限于此了。而颜艺倩却是个例外,在每次上课前,罗诺睿瑄总会竖起耳朵听听看颜艺倩和其它女生的聊天,或者是假装不经意间从人群中闲聊,看看颜艺倩是否会有问题问。如果有的话,罗诺睿瑄便会把这最后一个问题锁定给颜艺倩,也只有在这种场合下,罗诺睿瑄才敢无拘无束地和她对话。当然,这种暗箱操作也不能太过于明显,罗诺睿瑄一般控制在了每五场讲演给她一次机会,这样一个月一次的课,一年也就不过二三次被抽中的机会,确实大家也都会把这归咎于校花的运气,而不会埋怨罗诺睿瑄的偏心。
但可能这只是罗诺睿瑄一箱情愿的看法吧,当颜艺倩都觉得不好意思地扭扭捏捏地缓缓站起来的时候,场下响起来一片的嘘声,其中还断断续续地夹杂着作弊等起哄声,而其中更甚的则是女生中嘻嘻闹闹的声音。
“我,我想问个问题。”这次轮到颜艺倩说话害羞了,“像你刚才说的,月球好像有好多的危险,从远的说,它可能会砸下来,从近的说,它会引起海啸,而它的好处好像也只是供我们欣赏而已。那为什么不能像后羿射日那样,把四个月球打下来,只留下一个,那对人类的影响和威胁是不是就降到了最低呢?”
“啊,噢。”罗诺睿瑄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颜艺倩看,而每次都会出了神,等到下面观众的喧闹声才把他拉了回来,不过,他早就不像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时那样局促了,他很自然地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有点懵住了。呵呵。”
“首先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地月系统是个很精妙的体系,我们不知道当年那第六颗卫星发生了什么,这也是人类到目前为止,一直无法解开的奥秘。科学家们甚至怀疑智豕的那些石刻记录不足为信,但全球各个地方考古出现的很多智豕石刻,都表明在那个年代有6个月亮,而且有一个月亮是飞向了地球,但是以我们月球的体积和质量,地球绝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完好。所以,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我们只能当成是一个奇迹,但是如果现在再把一颗月亮拿走,那马上引力平衡就会消失,地球和所有的月球都会扭打到一起,我们人类也就跟着彻底完蛋。当然,像刚刚这个同学说的,如果我们一开始只有一个月亮,那怎么办呢?我觉得可能地球会坍塌掉,因为这么多个月球作用在地球上的引力是惊人的,而地球在这个情况下才能保持住空气及岩石层的运行,如果月球只剩下一个,那我们的引力也便只剩下现在的五分之一了,那也就没有外在作用力来平衡地球内部的引力,到那时,空气可能会直接砸向地面,而地面也会缩入地心,地球可能也不会存在了吧。”
“还有,”罗诺睿瑄在最后还不忘再补充一点,“每个月球的美是不一样的,环肥燕瘦,都非常独特而有魅力,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如果只剩下一个了,那以目前人类百年的寿命,我们能到达的地外星球也就只有一个了,那多可惜。”
这次的课如往常一样,收到了强烈的反响,罗诺睿瑄也早早地从舞台幕后离开了。因为按照惯例,他现在不走,有可能会被没问到问题的同学团团围住。但这次已经离场的他,却一直有个问题在他脑海里挥洒不去。
“如果月球只有一个,如果月球只有一个,呵呵,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