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是骗子?”那男子看着被绑着的莫瑶,先是眼眸微眯,然后冷笑连连,狂妄至极,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你未免太抬举我们了吧,我们明明连骗子都不如啊,我们是劫匪啊,专门敲诈勒索杀人的劫匪!”
男子气焰嚣张,笑意充满挑衅,奈何莫瑶动弹不了,只能死死瞪着他。
周围沉默一片,吃瓜群众连呼吸都只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空气仿佛骤然凝固,冷森森的结着冰。
男子对这个状况相当满意,对旁边的同伙打了个眼色,同伙马上拖起莫瑶和小莲。
“痛,痛……”不停地挣扎,绑住的手被绳子擦伤,小莲痛得脸容扭曲,小脸苍白发青。
“小莲,别动,越动就越痛……”同样被他们拖着走的莫瑶,看着她的可怜样,忍不住低声说。
都怪自己,不但救不了小连,还中了他们的圈套。
想到这里,莫瑶的内心极为难受。
那男子停下脚步,阴险的笑了笑,对那些吃瓜群众说,“现在我们手上有两个人质,赎金要翻倍,你们明天日出前拿一千两来,否则准备收尸!”
这句话像惊天雷一般,瞬间将现场炸开了锅。
吃瓜群众的脸色都相当难看,一开始吹牛说要打倭寇的在互相推搪。
大部分的都拿回自己的农耕工具,急急忙忙的说要种地赶紧回去了。
邹叔和邹婶仍然跪在地上,面色惨白,一直停留在被拖着走的莫瑶和小莲身上的目光涣散。
小莲喊着爹娘带着稚气的声音,一声一声传来,更是令他们撕心裂肺。
直到看不到她们,听不到女儿的声音,他们仍然跪着不起来。
旁边的人无奈地拍了拍邹叔的肩膀,低声叹息,“这是命啊!”
听到这里,邹叔邹婶开始失声痛哭,眼眸里是深深的无助和灰暗的绝望。
***
僻静的树林,非常茂密,好像一眼望不到尽头。
遮天翳日,即使白天也只有一点点光亮,整个树林看上去阴森恐怖,神秘莫测。
偶有几阵树叶沙响,鸟鸣虫叫,更令人生出几分寒意。
把莫瑶和小莲往林中的小木屋一甩,男子凝视着她们,阴冷邪笑,“你们在屋里好好呆着,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他的视线转到莫瑶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嫌弃的冷笑,“本来我也不想抓你的,抓你对我们没用处,人质一个就够了,反正整条村都凑不出一千两的,多抓一个还浪费我们精力!”
什么意思?又在嫌弃她?莫瑶顿时火冒三丈,想喷出一团火来烧死他。
“不想抓就放我啊!”居然一次又一次的嫌弃她,她的心情此时极度阴郁。
气得她不顾手腕被擦伤,不停地扭动绑着的手,小莲看到不由得皱起眉头,低声说,“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莫瑶才停止手中的动作,反正都被抓了,要尽量的减少伤害。
男子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怒气,继续说,“没办法,谁叫我们的一个同伙看上你,非要得到你呢!”
谁?哪个变态劫匪看上她?莫瑶眸底浮现一抹怒火。
“阿松,已经帮你抓来了。”男子唤了一声,木屋走进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莫瑶立时目瞪口呆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是阿甲?
两天的棋友居然是劫匪?原来劫匪就在她身边!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莫瑶仿佛受到严重打击的憋屈样,她要怀疑人生了。
被男子叫做阿松的阿甲,走过去,对他笑了笑,“石老大,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你是我的好兄弟,你要求的我肯定会做到,”石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样的笑了笑,“抓一个这么男不男女不女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等阿松说话,他又径自哈哈大笑,异常刺耳,“只是没想到阿松你有这种怪趣味而已。”
“石老大,你就不懂了,这种像女子一般的男子才有趣,”阿松一边说,一边朝莫瑶步步逼近,笑的邪肆,阴冷道,“你看这细皮嫩肉的摸起来多舒服。”
说完,他抬起手,狠狠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庆幸的语气,“幸好脸没刮花,不然变丑了,本大爷就不要了!”
“滚!别碰我!”莫瑶咬紧牙,冷静尽失,犹如一只生气发狂的小兽,死死瞪着他。
看着她充满怨气憎恨的眼神,阿松神色一晃,抿着唇,手不禁放开了,转身叉腰大笑着对石老大说,“你看,像小野猫一样多带劲!”
本来对阿松还有一点侥幸心理的莫瑶,看到他们亲密的谈话顿时消失无踪。
难怪在客栈时他不停地怂恿自己跟着来,而且看他不怎么害怕的样子,恐怕他脸上仅有的一点害怕也是装的。
还以为他多少有些义气,没想到……
他和这一群假倭寇根本就是一伙的,这是一个圈套。
事出反常必有妖,都怪自己太笨,这一点都没看出来。
不过,现在埋怨也没办法,她要想办法出去。
不仅是因为她,还有小莲。
小莲已经被他们吓得浑身颤抖,死死咬住嘴唇,眼眶红红的,不敢发出哭声,看起来可怜极了。
“小莲,没事的,我们一定能出去的。”莫瑶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低声温和地对她说,“要忍住,知道吗?”
小莲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哭意,朝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花朵般灿烂的笑容。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乖巧听话的令人心疼,莫瑶的心跟着软了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让她安全地出去。
什么面子此时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
她调整了一下心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石老大,阿松大哥,说实在的,我有个提议,不知你们能不能听一下。”
石老大和阿松转过身来,明显的大吃一惊,刚刚还发狂怒目切齿的人,一下子变成温驯的小猫咪。
特别阿松,毕竟他在客栈已经领教过此人让人抓摸不透云里雾里的脾性,不得不提防。
不过,现在她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也耍不出什么花样,而且他们站在这里等,也挺无聊的,就随意搭了一句,“哦?你有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说真的,在这个地方,现在世道也不好,这里穷人又多,做什么劫匪,提心吊胆不止,哪天被抓了或者被杀了也说不定。
每天过着颠沛流离,打打杀杀,刀光剑影的生活,生命完全没有保障。
你说能劫到钱过些不一般的富人生活也算有点价值,但现在明显就是浪费时间精力,又劫不到钱。
你们以为那些村民会凑出钱来?别开玩笑了,凑个十两算多了,就算你们把我们杀了,也只是白杀而已。”
她一脸平静地说,他们也意想不到她不害怕不止,还叽哩呱啦说了一大通,不带喘气的。
说得像过来人一样,这人不是个读死书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吗?怎么会这么了解劫匪的感觉?
受到共鸣一般,他们居然很配合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肯定不要做劫匪,做生意啊,我发现这个时代还有很多发挥的空间,很多行业还没发展起来,而且,做生意赚钱光明正大的,总比做劫匪的安全。”
听到她说的话,他们心底油然而生的一股怒火,他们堂堂令人闻风丧胆的劫匪,居然让他们转行?
她是疯了,还是傻了?脑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