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很美,终究蝴蝶飞不过沧海。
女子立于天台之上,瑰姿艳逸,她倚着栏杆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握着红酒杯微微摇晃,眼神迷离,不知想着什么,目视远方,好似看向天边的一轮明月。
华墨从水中走了出来,水打湿了衬衫,纽扣仅胡乱扣了两三个,他脚步轻慢,怕打扰这份恬静,轻轻走向女子,俯在她耳边呢喃道:“你想离开?后果,清楚吗?”邪嘴一笑,好不魅惑。
女子被惊了一霎,很快便恢复了神情,等反应过来便反驳道:“可是你明明说过,待我达成任务后你便可以放我离……”“我是否说过,要一个不留?”华墨突然捏住女子下巴,双眼望向女子,二人距离不足一尺,似乎动一下便会唇齿相击。
男子精瘦的躯体再水的相助下一览无遗,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流下,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不甘心的滑落。那是一种邪魅的诱惑,穿透灵魂的窒息感,女子小鹿怦怦,似乎有什么要撞出身体之外,她想要逃离,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男子双眸总是亮了又暗深不见底,又是这样。这样的眼神,总是给她带来一种错觉,片刻她才惊醒,这样又爱又恨的眼神令女子难以揣摩,她看不透,他究竟是什么强大的魔鬼?究竟如何才可愿意放过她?
“...是...”女子不愿回答,但下巴上传来的痛楚使她很快回过神来。“可是……可是那只是个婴儿!”
“哼!婴儿?那也是猛兽的起源。”华墨看着他,目不转睛。好久没有这样了。他扭过头去,看向远方,静谧之后,道:“...你但凡放过任何一个猎物,它们都会在你转过身去的那一刻迅速成长,反击你,报复你。”“这些...”华墨转身看向女子,眼底净是温柔,不过一瞬之间。女子以为那是错觉。“这些...都是隐患!”
“华总,东西已经到了!”突然,从屋内走出一身黑衣男子,他双手捧起一个二十厘米长的小型集装箱。
华墨眼底闪过一瞬狐疑,他质疑的看向黑衣男子,很快神情又恢复原样。
“老板说,这是按照您的吩咐办的。”说着,黑衣男子抬头望向女子咧嘴灿烂一笑。这一笑,尽管多么灿烂,但却令女子全身发麻净感凉意飕飕。
黑衣男子看向女子,试图打开盒子。华墨感到一丝不妙,刚要阻止,却已被打开...
盒子里的东西令女子不可置信。女子瞪大双眼看向男子。
盒子里装的是婴儿的尸体!
这血淋淋的一幕,尽管屡见不爽,但还是令女子头皮发麻。发丝根根孤立想要束起。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华墨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婴儿就这么死去。
就像当年的她一样,也是被他不顾外界反对,执意带她回族。
即使...即使后来的他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温文尔雅的他了...
她记得,当年,华墨一身素衣,出现在他面前,华墨向她伸出双手,微笑着面对着她,儒雅又阳光,温暖又不失原则。
这样的他,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她不记得了,她也不想知道。
她对他的最后一丝人性的幻想都破灭了。
他已经变了...
“不果...”华墨话未说完,不果便口吐鲜血,支身倒下...
华墨看向黑衣男子,此刻黑衣男子手中的刀仍在滴血...
血,鲜红鲜红。鲜红夺目,天地在这一刻失了色彩,只剩下庄严的红色...
远处,飘云遮住了星月……
...
辛溪岸上,女子被笼罩于一束黄色光芒之中,顷刻,黄色光芒便倾散而去,湮没在空气中,似乎并未发生。
不果睁开双眼,一片模糊,她睁开痛倦的眼皮,双眼开始焦距,渐渐的看清了。
天,很蓝很蓝。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蓝天白云。
我还没有死吗?...
不果躺在地上,左手抚摸头穴,试图按压脑穴。
从醒来开始,她便开始了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疼痛。
不对...这是哪里?
不果突然反应过来,她怎么会在地上?她不是应该在天台上吗?是黑衣人杀完她之后,抛尸卸罪?
不,这个绝不是华部(一个部落,也是一个杀人组织)解决尸体的手段...
痛...
越想越头痛...
不果感觉到全身的刺痛感...
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痛只是暂时的。因为,比这更痛的苦楚感很快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她忍着疼痛坐立起来,环视周围,开始警惕起来。察觉周围无人后才开始低头检查伤口。
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痕,血迹斑斑,触目惊心。白皙的玉肤因鲜红的血迹显得更加的惊心动魄。
她刚愈站立找个地方治疗自己,便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再次站立了。
视线向下游动。
阻碍她的是……
鱼尾?
腿已不是腿,而是没有分叉的鱼尾一只。她的伤痛深重,没有法力加持,因此现出了鱼尾。接着,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接连不断的涌进,以电影模式快速在脑子里闪过。
她不禁有些想笑。这命运是想玩死她吗?
上一世她便是个孤苦伶仃的人,只有华墨对她好,可后来...这一世,又要怎样?又要让她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