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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变成自己曾看不起的样子

有一个周五,晚上工作到深夜,周六凌晨5点睡觉,8点起床,去幼儿园参加课程说明会。我困得要命,强打着精神听课。看着周围不时提问的家长和他们认真关切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天哪,我居然为了孩子这么拼。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

10年前,我觉得结婚生孩子太可怕了。那么多人把孩子放在心头第一位,什么苦都能吃;那么多家长为了天价学区房打破头……我觉得他们都“有病”,我才不要过那样的生活。再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想让我结婚生子的人,万一有了孩子以后生活一地鸡毛,那还不如单身好呢。

结果10年后,我变成了“有病”的样子。

以前特看不上那些无论干什么都老想着孩子、将孩子放在第一位的女人,觉得她们生个孩子就完全没了自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一个女人为了孩子失去自我,或为了家庭失去自我,是件特悲哀的事情。那些人为了孩子上学跑断腿,买房卖房,甚至不惜跟着孩子到学校周边租房,一到周末就陪孩子上各种培训班,还乐此不疲。在我看来她们跟神经病似的,至于吗?

我曾发誓,要做一个拥有自我、爱自己、独立的妈妈,不把孩子放在心中第一位,要以整个家庭为重。积极发展自己,孩子差不多就行,不要求太高。

现在,我有两个孩子,孩子的事就是全家的头等大事。自己生病随便买点药吃吃就熬过去了,孩子生病10分钟之内送到医院;自己买衣服少一件也没关系,但孩子的衣服只能多不能少,而且都是最好的;为了孩子的幼儿园,积极关注了七八个幼儿园的公众号;开放日活动一个不落,申请和面试幼儿园认真谨慎;为了家长的英文面试,还报了几万块钱的口语课;孩子才两岁,早教班和艺术课就排得绕着北京全城跑。

对于这一切,在我以前的心里,完全是持否定观点的,这都是我曾经从来不会理解甚至看不起的东西。然而,却是我现在的样子。

表妹生了一对双胞胎,她曾在朋友圈里写道:“原本我也是一个有起床气的人,可现如今,我一晚上被哭声闹醒4次,并且顶着头痛一晚上哄孩子到天亮。这坚强的意志,把我自己都惊呆了。”

有时看到很多年轻的朋友说不想结婚,更不想要孩子,为了结婚和生孩子的话题,跟父母吵得天翻地覆。我曾经也是这样的人,抵抗婚姻,抗拒小孩。只是现在,当时间把我推到这个位置,当我遇到真爱,并顺理成章地有了孩子,我才明白,其实人生每一步都是一个新世界,而每一个新世界带给我们的都是全新的人生体验,都会带给我们对自身、对生活、对家人更深的思考和越来越无法言说的爱。

当然,你也会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曾经不想变成的样子,但这个样子在今天看来,不仅熟悉,而且透着生活里的烟火气息。第一次做妈妈,第一次被当作家长,第一次拉着孩子上培训班,谁说这一切不意味着自己的人生又有了新的征程?

现在我已有两个孩子,老大天天妈妈妈妈地叫个不停,老二睁着大眼睛天天看摇铃。有几天老公感冒去客房睡觉,每天晚上我都左拥右抱。半夜醒来给老二喂奶换纸尿裤,老大都会醒来,在旁边困呆呆地靠着我,迷迷糊糊地递给我纸尿裤。说真的,半夜醒来折腾一小时,很累很累的,经常喂奶喂到奶瓶都掉了。可谁说,这又不是最温暖的时光?而且,一辈子只有那么一年。

在一次分享会上,有人问我:“星姐,你觉得自己当妈妈之后,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我说:“我觉得我终于变成了自己曾经很看不起的那种人,为了孩子奉献自己的一切,为了孩子能上好学校、能有最好的一切而努力拼搏。凡事都想着孩子,吃个西瓜最甜的中心瓤一定想着留给孩子。以前,我以为自己绝不会变成这样的人,为一个只会花自己钱的小东西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简直就是傻。但现在我明白,这不是牺牲,这是一种天性使然,我们的父母也曾这样对我们,每一代的父母都是这样,一代代,熬过每一个春夏秋冬。即便今天,我变成了自己曾经特别看不起的那种人,我也觉得特别幸福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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