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见那双锏来得势猛,也是不敢轻敌,仗着轻灵诡谲的身法躲掉那白发男子数招,手上时不时攻出一招,却也俱被白发男子避开,一时倒也僵持了下来。虽然身侧还有数个手下强攻,但她在其中躲闪避让也如鱼得水,数人围攻仍旧奈何她不得。
她虽在那双剑掣肘之下,却也没拿出短刀相抗,反倒时不时用那长凳攻出一招,打那白发男子个措手不及,挑着空挡手上又是发出几枚铜钱,瞬时又是几人猛地倒地。
扈允涟见苏逢虽游刃有余,但那白发男子双锏使得也确实厉害,嘴角一翘,便是计上心来。他脚下也不见动,便又是一滑——这下却是直直冲入了苏逢的战圈之中。
“怎么?来找麻烦?”苏逢挑眉,手上长凳又是一挥,打中了一个手下。
“看你玩得高兴,给你又找了个乐子。”扈允涟一笑。正是此时,那账房先生的判官笔便也攻到,扈允涟折腰一躲,那账房先生收势不及,那一招便变成了朝着苏逢打来。
苏逢抽空瞪了扈允涟一眼,顺手便拿那长凳一挡,判官笔被长凳一击,账房先生便生生被震退三步。而趁着这机会,白发男子便也顺势一打,苏逢眼还未来得及抬起,便觉得左手一侧一股真气袭来,她想也不想,长凳猛地脱手,正好同那双锏砸了个正着。
那长凳哪里经得起白发男子的一锏,当下便是断成两截,那凳上的铜钱也被震开,顿时散在空中。苏逢此时又是一笑,脚尖一使力便腾向空中,一个鹞子翻身,一出手便将那铜钱尽数收回。
白发男子本来见到苏逢跃起,正好趁着机会攻上,却不曾想刚刚出手却又被扈允涟阻住,一掌便打上了他的腹间。
这厢白发男子被扈允涟拖住,苏逢手中接得了铜钱,便又是一发,脚下四人便登时没了气息。而剩下那枚朝着那账房先生掷去的铜钱,却是被他笔尖一接,没有打中。
“你功夫倒不差啊。”苏逢朝着那账房先生一笑,出手便又是一掌。
账房先生见她来势凶猛,便立起笔尖,甩开铜钱,直朝她一刺。谁知这时苏逢却忽地变掌为拳,食指一屈,手腕一弯,转成一记凤眼拳朝他手腕打去。
账房先生的速度哪有苏逢那么快,心中一震,手上招数便是一收,虽没被苏逢击中手腕,但脉门之处已被她真气震裂,真气一滞手上动作便慢了三分。苏逢见状一笑,右手指尖忽地变出一枚铜钱,再一出手,那账房先生喉头出现一道口子,倒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这边解决了那账房先生,看向扈允涟,却见他身形越来越离谱,身上的骨头如同全数断了一般,寸寸折起,他像是耍弄小童一般招招避开双锏、又招招将它引向那些手下,那白发男子几次招式已老收招不及,竟是生生打死了四个自己人。
“喂,我话都放出去了,一个人一枚铜钱。现在被你一搅合,最后剩了四个铜钱在手,说话不算数了,你教我还怎么做人?”苏逢撅嘴嗔道。
“自己功夫不到家,到嘴边的肉都能被人抢去,反倒来怪我,你还讲不讲理了?”扈允涟嘲笑道。
苏逢手上一动,便又是三人倒地,紧接着她便是朝着扈允涟一冲,挡在他眼前阻住他的身形,奸诈一笑:“我以前倒是跟你扈允涟讲过理,你又几时听了?”
说罢便是猛地一个闪身,扈允涟眼前忽地出现那巨大的双锏来,他无奈一笑。
这小姑娘手可真毒啊。
只见他袖中忽地一动,一线银光猛地出手,朝着那白发男子的双锏便是一打。银弦势柔,金锏势刚,那银弦虽阻不住金锏,却也足以让它失了准头。双锏被银弦一击,便转了方向朝着扈允涟肩头打去,他肩头一缩,便避过了势头。
“这下我也说话不算数了,苏姑娘可满意了?”扈允涟有些宠溺地看向苏逢。
“勉强算是满意,这账便一笔勾销。”苏逢仰着下巴,满意一笑。
白发男子情形却哪有这么轻松。
见那二人打斗之间却还有闲心说笑,深知二人全然未使出全力,可他此时却是连吃奶的劲也使了出来,仍旧奈何不了二人。
这么乍一看,苏逢和扈允涟二人如此轻松的便能解决这一伙人,这所谓的埋伏似乎是不堪一击。可他们在这装作客栈老板小二本也不打算要硬碰硬,后厨早已准备好了蒙汗药,这桌上的碗筷也都事先刷上了一层毒物,便就等着嵇河进了客栈中计倒地,不费一兵一卒便能立得大功,再加上后面还有数人接应,数十个人对他一个中毒的,怎么看也是十成的胜算。可谁知半路却被苏逢扈允涟二人插了一手,端的是功败垂成。
又是过了数招,苏逢手中铜钱便只剩五枚了。
这客栈中的二十七人便也只剩那白发男子还在苦苦支持。
“掌柜的,我看你还是乖乖扔了兵器束手就擒,我这一铜子过去,干脆得很,总好过现在被这么耍弄着玩。”苏逢坐在桌上,看着白发男子同扈允涟纠缠。她在空中荡荡悠悠,好不悠闲。
“哼!”那白发男子斗得满身大汗,仍冷哼一声,“我拼得一死也要力战到底。”
倒是硬气。
“你若是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想要什么东西,我或能给你个干脆。”扈允涟开口。
“我说出来怕你们吓破了胆!”白发男子双目圆睁,手上劲力不减。
“不如你先试试?”苏逢笑眯眯道。
“黄口小儿,我何必同你啰嗦!”白发男子道。
“胆小鼠辈,却被打得连名字也不敢说了。”苏逢咯咯笑道。
“你!”那白发男子眉头一皱,喝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盘龙教巽风堂堂主熊四海是也!”
扈允涟眼神一闪。
这盘龙教是锦州一带的门派,立教多年,手上掌控着大半个北方武林。自十六年前魔教穹顶宫覆灭之后,便成了武林中最大的隐患之一。
扈允涟心下疑惑,这盘龙教远在东北,怎么现在竟派了人手跑到这江南一带来堵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来了?
“堂堂盘龙教巽风堂的堂主,却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开客栈,说出去谁信?不过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贼,顶着盘龙教的名头狐假虎威罢了。”扈允涟轻笑一声,故意激他。
“你用不着激我,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熊四海冷笑一声,手上双锏舞个不停。
“那留你还有什么用?”苏逢扁扁嘴,手上铜钱便要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