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老太太正向老太爷嘀咕:“宝珠回来了,我也没什么话说。可以后的事怎么办?世人都讲究名声,孙子孙女都到了说亲的时候。”
“快收起你这种念头,你得像先前那样高高兴兴地对宝珠,那是老三两个的软肋,你还没明白?”
“我当然明白,要不然先前我会退一步?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谁让老大老二没本事,以后得靠老三。我看老三这次肯回京城,多半是因为老三媳妇想在京城挑女婿。”
“可宝珠失踪了一个月,再说了,老三这次是奉皇命。”
“老三会把宝珠失踪的事处理好,杨家的人不是说宝珠一直在杨家养伤吗?虽然先前说过宝珠被家人接走的话,可那是为了杜绝周围的人总是上门去看宝珠,影响宝珠养伤。你也别再自欺欺人,奉皇命?以前皇上想让老三入翰林院,进六部,老三应了吗?”
老太爷歇了一口气,转而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年老三三元及第的时候,我们许家是多么风光,现在呢?老大一个同进士,在工部一直窝着,就在从五品上一直挪不动。老二呢?连举人都考不中,只能打理庶务。你得想想大郎二郎以后。”
“知道了。”
……
三房,玉珠和三老爷夫妇吃了一顿温情的晚餐后,被三太太叫到里间询问吊饰的事,并被告知这是很重要的物件,不要轻易示人。
不明所以的玉珠好奇询问,却不想不仅没得到三太太的回答,反而被三太太一脸幸福追忆的表情懵住了。再被两人一起送回自己的院子后,玉珠见着了自己的另一个大丫环绿柳。
玉珠看着向自己请罪,憔悴得不成样的绿柳。心想这个丫环也挺倒霉,和主子一起落水,结果主子没被救起来,自己被救起来了。
从绿柳的口中,玉珠得知了自己坠湖的详细过程,似乎就是一个意外。也知道了春红是吴嬷嬷的女儿,绿柳是小时侯被三太太救回来的,三人从小一起长大。
玉珠躺在自己闺房的床上,回忆了自己醒来以后的点点滴滴,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小姐在这里。”
“找到大小姐了。”
“看见大小姐了。”
玉珠看着出现在自己周围的丫头仆妇婆子,听着她们大声叫喊,只觉莫名其妙。
自己只是早上醒来以后,发现春红睡得正熟,便自己将整个许家转了一遍,当然,自己走的是偏僻路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难道是自己呆的地盘都要将其踩熟?
在杨家的时候,自己也这么做了,本还打算去河边和山脚下,结果被小胖墩发现了,在杨太太一番利害关系的劝说下放弃了,只老实呆在院中养伤。
一刻钟后,玉珠终于知道自己无意识的举动在这个家里引起了多大的震动。
春红醒来以后没看见玉珠,问了院中的丫环婆子,没人看见玉珠,大家一起将整个院子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玉珠之后,春红崩溃了。边哭边跑去找三太太。
然后,整个许家都知道失踪了一个月后才被找回来的大小姐,刚过了一个晚上又不见了。丫环婆子等在内院找,小厮仆从等在外院找。
玉珠不知该如何解释,三太太用自己的私房打赏了寻找玉珠的众人。最后,大家都认同了三太太的说法,是因为玉珠失忆了,早上醒来想去给老太太请安,结果迷路了。
三太太将春红和绿柳降为二等丫环,以观后效,又将自己身边的曼枝给玉珠作大丫环。老太太也把自己身边的银屏指给玉珠作大丫环,并告知玉珠只管好好养着,不用非请安不可。
在三老爷求皇上派太医院的院正来给玉珠诊断之后,因为院正说可以考虑多说说以前的事给玉珠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恢复记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春红和绿柳便逮着玉珠说以前的事情,三太太一有时间就和玉珠念叨。三老爷也会在饭桌上回忆从前,连小婴儿时拉了尿在他身上,拨了他胡子的事也说出来。可玉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段时间,三太太拒绝了姑太太提出让玉珠去勇毅侯府玩耍的想法,也替玉珠拒绝了文府小姐送来的诗会请帖。只让玉珠在府中养着。
“小姐,老太太又被老爷气昏了。”春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假的吧?”玉珠抬了抬眉毛。
“小姐真聪明。”
“到底怎么回事?”
“勇毅侯府替世子向你提亲,老爷说你已经定亲了。老太太就让老爷退亲,老爷坚决不肯,老太太就昏过去了。”
“银屏,你去松鹤堂打听情况。曼枝,你去我娘那儿。别告诉我打听不清楚,你们可是我的大丫环。”玉珠略一思索便吩咐二人。
“是。”银屏和曼枝对视一眼,齐齐出去。
“我怎么没有听你们说过我定亲的事。”玉珠看向春红和绿柳。
“我们以前也不知道啊。”春红很茫然,绿柳点头。
“大姐姐可真悠闲,是知道世子向你提亲了吗?”门帘猛地被掀开,许诗雅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她的丫头彩湘急急地追进来,想把人拉走又不敢,只歉意地朝玉珠行礼。
“这和二妹妹你,有关系吗?”玉珠莫名不解。
“你,”许诗雅气红了双眼,抖着手指着玉珠,“你得意了,是吧?”
自己得意什么?难道有个人来提亲就要得意?
“二小姐,你别欺负我家小姐失忆了,就到这里来撒泼。”绿柳站到了玉珠身边。
“就是。”春红也跟着站过来。
“你们,玉带湖的水怎么没淹死你?”许诗雅失控般尖叫。
“你说什么?”玉珠蹭地站起来,一把拎住对方的衣领,“我落水和你有关。”
“你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别以为有了好亲事,就能随便诬赖人。”许诗雅拂开玉珠的手,气冲冲地走了。
“小姐,你怀疑二小姐?”春红凑过来,目中发光。
“我只是听到她那样说,诈她一下而已。”玉珠看着自己的手,这是拎人拎习惯了?怎么不加思索就拎了许诗雅的衣领,也没听她们说过有这种习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