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不下雪,可空气中的寒意却胜过下雪的苍城。
这一日,云离与莫言正在轩辕鸿的书房里商讨着如何说服颚沙族。
这颚沙族说不上是多么神秘的部落,起码有人知晓他们的存在,既是如此,便也应该有人清楚他们的习性和风俗。
莫言派出去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云离他们便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索性匪寇经着上次过后,大抵也要休养生息,至今没有任何动作。
也因此给了云离他们足够的计划时间。
忽而一道脚步声自门外响起,只见一个身着便服的士兵匆匆而入。
“莫大人,军师大人。”士兵俯首行礼。
“调查的怎么样了?”莫言出声询问道。
“果然不出军师所料,在边境那一带对颚沙族有许多传闻,不过据可靠的消息,在三日之后,颚沙族公主要对外招亲。”士兵正色道。
“对外招亲?这颚沙族不是十分抗拒外人,怎么会对外招亲?”云离不解道。
那士兵想了想,说道:“听说这颚沙族族长十分宠爱这个公主,公主不喜欢族内人,坚决要对外招亲,所以那颚沙族的族长才会破例对外招亲。”
“这可真是老天都助我们。”莫言嘴角轻扯,笑着道。
“可说了在哪里招亲?”云离又问道。
“就在颚沙族族内。”
云离眉头舒展,对上莫言带着笑意的眸子。
他与自己所想定然一样。
“就借着这个机会,让弓弩兵穿过颚沙族寨子,进塔里设伏。”莫言沉声道。
“我带弓弩兵进寨子,哥你带轻骑从一线天强攻,让殷木带守军在外围接应,争取一举剿灭了他们。”云离看向莫言,计划道。
莫言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那你自己千万小心。”
三日一晃而过,颚沙族对外招亲之事在边境闹出了巨大的动静。
不管是为了满足于对颚沙族的好奇心,还是想一睹颚沙族公主的风采。
加上这是颚沙族第一次这么兴师动众地让外人入族,这边境之上的许多青年都因此而结伴前往颚沙族。
云离带着弓弩兵抵达颚沙族所在的齐山脚下时,只见山路之上皆是弱冠之龄的青年男子朝着山上而去。
她眸间闪过一丝意外之色,虽说是这颚沙族公主招亲,可至于吸引这么多人吗?
云离让弓弩兵在山腰藏好等她信号再做行动,之后便兀自朝着山上走去。
颚沙族的寨子隐在林子里,远远望去,便可瞧见一座巨大的木制围墙立在林间。
饶是严冬,四周仍是绿意葱茏。
寨子大门洞开,迎接着青年们鱼贯而入。
云离跟着青年们一起入内,同时环顾四周,观察着周边环境。
寨子很大,隐在青山绿水间,又加上地势平缓,房屋临山而建,遍布在齐山山腰之上。
翻过这并不陡峭的齐山,山的那边就是塔里。
招亲的舞台搭设在寨子正中的广场之上,如今早已人声鼎沸。
六根巨大的木桩分列高台两侧,悬着红绸与灯笼。
高台一侧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另一边则是摆着一排椅子。
云离这才意识到她这是赶上了传说中的比武招亲来了。
想不到这颚沙族公主还是个性情中人?
这颚沙族的族人也都围在广场之上,对着前来的青年指指点点,眼中或多或少都带着防备之色。
趁着所有人都聚集在广场上,云离悄然退出人群,在寨子里四处走了起来。
她避开人群,寻了一条隐秘的路,朝着山上走去。
因着山本就不高,加上山路平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抵达了山顶。
云离望着眼前之景,顿时扬起了嘴角。
这是一个缓坡,底下就是匪寇的寨子,依山而建。
远远望去,还可瞧见一些匪寇正在磨着刀,舞着剑。
而寨子的另一边,就是那殷木口中的一线天,四周的山脉将寨子包围着,独留下那一道出口。
出口处守着人,还有防止外敌入侵的栅栏。
云离心思一动,那就来个瓮中捉鳖!
正寻思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细碎的声响。
云离眉头一蹙,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少女正与一只豺狗对峙着。
这地方竟然有豺狗!
云离伸手覆在腰际短刀之上,缓步朝着少女走去。
那少女眉头紧锁,微微弓着身子,她的手中握着一根木棍。
许是知晓豺狗凶残,木棍绝不是它的对手,少女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就在这时,豺狗低吼一声,前蹄一跃就朝着少女而去。
少女扬起木棍,照着豺狗的脑袋砸去。
可没想到一击未中,豺狗一个纵跃,张着嘴就想咬那少女。
少女连忙朝后退去。
与此同时,云离飞身挡在了她的跟前。
手中短刀照着豺狗的脖子划去,手起刀落,果断而利落。
豺狗跌落在地,呜呜几声之后就不响了。
少女站定脚步,视线落在云离的背影之上。
比她才高半个头,又十分纤瘦,与族里的男子太不一样了。
“喂,你也是来招亲的?”少女叫了一声,询问道。
云离擦了擦短刀上的血迹,回身看向少女。
当触及到云离的面貌,少女重重一怔。
精致的五官,那一双星眸如辰,熠熠生辉,薄唇轻抿着,带着几分凉薄之感。
明明一身男装英气逼人,却拥有比女子还要好看的相貌,只是,过分阴柔了些。
云离回望着少女,少女肌若凝脂,面若桃花,娇俏动人。
她略一思忖道:“出现在此,自然是来参加招亲的。”
少女闻言翘起嘴角,走到云离的跟前,笑着道:“怎么?也是为我们公主的美貌慕名而来?”
云离微微挑眉,难怪来了这么多人,原来是因为颚沙族公主的美貌?
她轻轻一笑,对着少女道:“山间危险,姑娘还是尽快下山吧。”
说着也不管少女,兀自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少女看着云离的背影,眼底蓄满了笑意。
她瞥了那豺狗的尸体一眼,拍了拍手大步朝着山下走去。
回到广场之上,只见那椅子上已经坐上了人。
一个身着颚沙族服饰,头发全白的老者,看样子是在颚沙族德高望重的存在。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不时对着他耳语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