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怕你去见她,她又整什么事儿出来。”老王爷声音虽冷,却带着重重地警告。“她是你妹妹啊。”
“爹爹,我明白了。”雪月答道,转身关上了门。
这样的事实,他无可回避。
虽然他不知道,她如此仅仅只是为了他!
屋外已经是一片张扬喜庆之色,红色的纱与白色的雪,映着天地之间有种唯美又狗血淋头的质感。
雪月的心思沉沉地,他握紧的拳头血水缓缓地从指缝里浸出来,很红,很红,就像门外张扬的红帷,阿妩又渡过血给他,所以这血才会如此的红,红得让他炫目。
而他不知道,她的阿妩,此时正靠着椅子呼呼大睡,任由着丫环给她化妆打扮,一脸的云淡风轻,口水长流。
雪月,你放心吧,等我拿到凤歆,你就不会死了。
“郡主,醒醒啊。”这个陪嫁的丫环是老王爷亲自选的,叫之原。
“嗯。”弦月不耐烦地挥了挥之原那只扫兴的爪子。苍蝇,苍蝇,怎么大冬天的还有苍蝇?
“郡主,花轿已经在外面候了许久了,可不能误了时辰。”之原没办法,只得用哀怨的眼神望着怡香。
“郡主,无双宫来砸场子了!”怡香懒散地说了一句。
“哪儿?”白弦月蹬时从椅子上跳出来,“又来砸场子?兄弟们,抄家伙,先掀桌子,再砸椅子,给我火拼!”
女子慵懒的眸子顿时一片犀利凌厉,反应过来之时,四周皆是一片大红之色,门外还锣鼓震天。弦月狠狠的剜了怡香一眼,厉眸一收,接着坐了下来,斜躺在椅子之上接着会周公同志。
“郡主,快点上花轿吧。听说贤王长得秀色可餐。”这吃里扒外的丫环,是巴不得她赶紧走。
“秀色可餐?是一盘蒜茸猪头还是一副红烧猪大肠?”弦月打了个哈欠,如果是张床或者是吃的,她倒是蛮期待的。
弦月懒懒地站了起来,看着镜子的女子,一身大红的喜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
“这是我?”靠!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效果,白弦月目光在房间转了个圈,最后移到了书案上那盘黑色的墨砚上,拿起案上的笔随手往自己侧脸上一抹。
“郡主。”之原惊愕得嘴巴张得老大,别的女子出嫁都是把自己弄得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要多风光有多风光,郡主这样,实在有些……正常吧?
“好了,好了,之原赶紧把红戴头拿来,盖郡主头上。外面摧得紧了。”只有怡香这小丫环习以为常,笑得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地。
“可是郡主?”之原的小脸露出惊惶之色。
“快点啊。”怡香又猛然地扯了扯还在发愣的之原,扶着郡主踱出了院子。
雪后的天空,一片灼白,清亮无比。一只雪鹰从高高的府阙处滑过,一声长啸,扑啦一声,被压得弯弯的树梢顿时沉甸甸地掉下大片的雪块。
贤王府内高銮玉阶,明殿喜堂,红锦地衣铺曳连绵,靡丽香气霰漫四周,千盏琉璃灯悬挂宫檐下,轻轻耀动,艳丽张扬的红色将雪色比了下去。
“王爷,王爷,出事了!”一个奴才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大堂之中。
站在大堂内的男人,一身湛着金丝光泽大红喜袍,寡绝沉静,衬得他的身影愈发修长冷漠。俊美英挺的面庞如刀劈斧啄过般的清冷坚毅。
男人长眉入鬓双,眸亮若粲星,盯着奴才时却似宝剑锐利的锋芒:“什么出事了?”
“前院的墙突然塌了!砸死了一名园丁。”奴才慌慌张张的答道,小心地瞟了一眼齐风。
齐风薄唇紧抿,这倒是有意思了,不过是娶个王妃而已,一下子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是倒树,就是倒墙的,前些天那些小妾们还与人通奸。
他杀了便杀了,他还得感谢那个让他有个处理那些女人的借口。
那些小妾个个都是皇上送给他,专门用来监视他的。
不过,这个妩月郡主,据说是大晋的第一才女,又是皇上赐婚,想来能与第一才女较量,他倒是期待得很。
“二哥,我看是一些小混混做的。你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不应该得罪的人吧。除了断魂门以外。”金衣玉带的男子,轻轻地摇着手里的扇子,桃花般的眸子一片娇媚之色。
“齐昊!”齐风沉道。
带着无比的警告意味。得罪断魂门倒是简单许多,不过那个叫白弦月的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居然将他送到什么美人居当男妓?
“二哥,哈哈……当我什么也没说。”齐昊连忙闭上嘴,心里却是忍俊不禁,那个女人好大的胆子啊。
“你帮我找她,今天晚上的洞房是你的。”齐风深邃的眸子,一片暗沉。心里恨恨地念着:“白弦月,白弦月……”
“二哥?”齐昊一怔,他只不过是说了句,妩月郡主的才华让人钦佩而已,二哥好大方啊。
白弦月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轻易地被自己的夫君给安置了。
一道风啸之声直直地朝她过来,她想睁开眼睛去挡一下,一想到白就在附近,就懒得理了。
随后是红色的轿帘被人掀起,一只宽厚的大掌伸了进来。
齐风眸色深沉,怎么好像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弦月睡得正香甜,晶莹的口水流在嫁裙上,透着那红色更加的暗红,猛然感觉到一阵寒风,鼻子轻轻地痒,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正要开口大骂。
女子美丽的水眸一紧,看到的是一只宽厚的大掌,掌心处还有着厚厚的粗茧。一股盛气凌人的狂傲气息压迫而来。
弦月一个咯噔,这么快就到了啊?
刚才那声猛烈的风啸声,不过是齐风拿箭射轿门的时候,羽箭的风啸声而已。
她努力睁开睡眼惺松的眸子,然后优雅地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