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说哪里的话呢。大家都是兄弟。小时候,你不是也为了我,差点断了条手臂吗?幸好姑母赶到,才幸免。”四公子嘴里虽然笑着,却是笑得更有深意。“二哥也是因为那时候才对林秀秀钟情的吧?”
那时齐风见齐昊被贵胄大官的公子和小姐们欺负,出手相抗,结果得罪了皇上最宠爱的皇子,皇子命手下人残忍地要砍得他的一只手。当时林家大小姐也在,林家大小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护着齐风,一直等到皇后来。
后来林秀秀便有意无意地天天跑齐府来看他们,直到柔然进犯,齐风主动请缨去晋漠攻敌,两个人的距离在渐行渐远。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再提起,林秀秀丞相千金,入宫为妃,只是丞相的一个很平常的政治手段而已。
“二哥,可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她现在还缠着你。”四公子眼里有睿智之光。林秀秀自小生活在丞相府里,丞相子女甚多,独独只宠她。她自有她的一套办法,所以才会将皇上迷得神魂巅倒。
齐风眯眸,心底的神色让人看不明白:“我欠她一个人情。”
有恩必还,是他的个性,也是他的弱点。
林贵妃被宫女搀扶着,一身华丽的锦服,让人越发觉得像是翘着高傲的尾巴,偷了孔雀的羽毛插在自己身上的麻雀。
弦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奴婢通传了许多声,她都不见醒,一旁的之原急了,抓起桌上的一杯水就往弦月的脸上泼去。
哪知床上的女子翻了个身,那水没有倒在她的脸上,却是浸了厚厚的被褥里。
“怎么办啊?”之原急得快要哭了,眼看着林贵妃的脚步已经迈入了门内,丫环一惊,仓皇跪下。
躺在床上的弦月睫毛轻轻地动了动,这气氛怎么这么压抑?猛然之间又听到一声尖锐刻薄的女声。
“贵妃娘娘来了,不出来亲迎就算了!竟然还躺在床上??还不快让你们郡主起身!”
狗仗人势,居然打扰她睡觉,天理不容!
“贵妃娘娘请息怒,奴婢马上叫醒郡主。”跪在地上怡香显得沉静许多。
贵妃娘娘眼神瞟着床上睡得死沉的弦月,就是她害自己摔倒拐断脚骨的,现在骨头还没有长好呢。林秀秀是何许人也是,从来没有人敢欺负过她,就连以前得宠至极的刘妃也栽在她的手里。能在厚厚宫阙里生活得如鱼得水,便可想而必她狠辣的手段!
林秀秀到白弦月这里来,只想教训她!不过自己都没有好全,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处置弦月,看来也不见得怎么的聪明。
“何必你叫醒,奴婢来叫。”林秀秀身边的一个年纪稍微大的一点的宫女说道,目光狠狠,走近了床边。
然后一根极细的针欲要拍入弦月的脖子处,哪怕那根针似被一股力量控制住一般,已经直直钉入了宫女的掌心中,宫女尖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越来越黑,目光开始呆滞。
林秀秀一时愕住,只见床上的女子揉了揉眼睛,转眸一眸茫然地望着屋内的一切,半天开口道:“怡香,怎么回事?这屋里怎么多了些人?”还故意轻轻地咳嗽着,显得虚弱至极。
“大胆,见到贵妃娘娘怎么还不下跪!”又有狗仗人势的声音吼了出来。
弦月掏了掏耳朵,奇怪地问怡香:“怡香,这里在哪里?”
“回郡主的话,这里贤王府!”怡香知趣回答。
“哦。”弦月应了一声。抬眼望着绝色的林贵妃!
这不是皇宫,不要以权势压人!
“你,你大胆!”林秀秀的声音带着颤抖!怒气十足!
“怡香,她是谁?”弦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着床头。
“回郡主的话,她是贵妃娘娘,皇上最宠爱的人。”怡香如是答道。
“哦。”弦月玩弄着床头的纱帐,一脸的不屑,皇上的女人跑她这里来干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齐风府里的小老婆,来争风吃醋的。
皇上的小老婆而已啊。拽什么呢?
“你……”林贵妃怒气的脸扭曲。
弦月起身,一头及膝地长发随意的飘逸飞扬着,她将垂在脸前的头发往耳后捊了捊,故意露出那半边黑斑的脸,嘴角的笑意是讥哨的:“我怎么?放肆是吧?”
“贵妃娘娘不觉得是自讨没趣吗?今天你上我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不过贵妃娘娘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宫了。再呆在这里的话,会忘记自己是什么身分。到时候不小心给皇上戴了顶帽子,对谁都不好。”弦月淡淡地说着,望着怒叱无比的林贵妃。
“你这大胆的贱人,别人不知道你的阴险,本妃却知道,上次若不是你故意用音攻,本妃也不会不受控制地随着你的乐声起舞,还有那梅树也倒在太蹊跷了。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妩月郡主柔弱无比,又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只针对要攻击的人,连旁人都无从察觉。”看着白弦月如此淡定,不以为意的表情,林贵妃的心里开始涌出了恐惧。
“证据呢?凡事都讲证据的,我想,对于这点贵妃娘娘再清楚不过,不然贵妃娘娘又怎么会在半年的时间里把那些有后台的妃子通通赶下台,让皇上独独宠你。”弦月一撩雪袖坐了下来。
林贵妃的脸色一变:“你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些什么,我只是听说些什么?”弦月眼里有精光闪过。轻啜了一口热茶,完全是没把林秀秀看在眼里。
事实上,能让她看在眼里的人并不多。
“听,听说些什么?”林贵妃本来是来羞辱白弦月的,此刻她却有种惊惶的感觉。
“怡香,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弦月没有看林秀秀,转头问还跪在地上的怡香。
“郡主,今天是初十。”怡香答道,看到了弦月嘴角的弧度,垂下了头,郡主又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