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男子一早便知道了有另一个人跟他一样在暗中默默地关注着齐惟儿,这么一个五岁的孩子,却有着她特有的实力,他没必要担心。
就如他将阿妩从寒湖说救上来时,阿妩那双坚定的眸子,如脱胎换骨一般,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说:“你真漂亮。”
她说:“可惜了,原来你是我哥哥。”
她说:“雪月,雪月,有我便有你。”
她说:“雪月,我长大了一定嫁给你。”
她说:“其实我不是你妹妹,你相信吗?这个灵魂,这个思想,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
她说:“为什么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就算是兄妹又如何?”
她说:“……”
所以他才说:“下辈子,一定不能是她的哥哥了……”
“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圣女一见男子要离开,心里疑惑地问道。
“去看看她。”在他离开的时候,去看看她最后一眼,然后这辈子再也没有交集了罢,他的阿妩,他本不应该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的。
“你别忘了……”圣女提醒他。
“我知道,你们给了我生命,我也答应过你们……”男子说罢,纯白的衣影飘若谪仙。
“那便好。”圣女还是隐隐有些担扰,虽然他答应过永远呆在圣疆教中,永远不踏出红尘半步,可是却在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他这一生最想见的人。
朦胧的烛光下映着女子担扰的脸,白弦月坐在那里,手里拿的是天下帮刚刚送回来的信函,然后脸上的担扰消散,她懒懒地说道:“这死丫头就是不省心!”
“阿妩,这下你可放心了?”齐风说道,自从齐惟儿离开,他和阿妩一直在暗中的派人找齐惟儿,没想到齐惟儿竟然跑到天下帮自家的地盘上大闹了一场。
“白回来了。”白弦月淡淡的说着,白一直都是在追寻着雪月的消失,这么多年来,他却回来了。
“让他跟着惟儿,你放心了吧。”齐风揽着阿妩的肩膀,温柔地说着。
“他为了替我找雪月一路追寻到这儿来的。”阿妩觉得,雪月好像就在她的身边一样,那样的真切,她那样真真切切地能感觉得到。
“阿妩,别多想了。”齐风知道这些年来,雪月一直是阿妩心中的一根刺,那根刺长在她的身体里,轻轻地揉着揉着,淡淡的痛着,却又拔出出来,又不敢拔出来。
站在屋外的男子,心在淡淡地痛着,那样熟悉的阿妩,她的脸上怎么会有幽伤呢?可是他不能,不能再向前迈出步子了,
阿妩身边的男人为了她,什么也不顾了,而他不应该去破坏阿妩现在所拥有的幸福,如果他再迈上一步,或许一切都可能改变,但是太残忍了。
兄妹的事实,一辈子的改变不了,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正如悄悄地来,然后悄悄地离开,如一阵儿风一般,不带走任何云彩,却留下了一抹淡淡的伤痛。
他终究是转了身来,然后绝然地离开。
或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都是生活得幸福的。她的生命里只有雪月的影子,但会随着时间的关系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生死轮回,下辈子,他们永远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男子苦涩一笑,淡如天边的云彩。
许多年后,白弦月知道那抹想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关系而退去,反而随着时间的沉酿,越来越深刻了。
那个生命里一直让她珍惜的男子,竟然是她的亲哥哥,她无从改变。
而身边躺着的这个男子是她的爱人,一辈子永远的爱人,她爱他,并且那爱并不比雪月少。
“阿妩,你怎么了?”身边的男人小声唤道。
“没什么。”白弦月动了动身,然后感觉到男人替她换好身前的被子,她紧紧地埋在他的胸膛里,十指相扣,手心里是那块雪月玉,随着时光的流逝,那块雪月玉越发的光滑璀璨了。
“快点睡吧。”男人说道,语气是淡淡的宠溺,一如既往,如当初一般。
“雪月,是我的哥哥。”白弦月说道。
“我知道。”男人轻轻一笑,将她搂得更紧。这辈子,他都知道。
“你不生气吗?”白弦月觉得自己的是何其的庆幸,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
“雪月是阿妩的兄长,自然也是我的兄长,不是吗?”
她看着窗外飞逝的落叶,然后浅浅一笑,一贯的懒散与从容,是的,雪月,这辈子的哥哥。
齐惟儿找了小乔爹爹十年,身边有着不少的跟班了,那些跟班不过是她先前拜师的师兄弟罢了,可是后来他们全都被这个小魔女整了,不得不忍气吐声地跟着她。
此时,十五的小女孩,脸上贴着一块刀痕的面皮,然后小脚一伸,踏在客栈的桌子之上,身子有些摇晃,她身边正一脸温润笑意,手中漫不经心的扇着扇子的少年扶了她一把。
“谢谢你哦。”齐惟儿朝少年甜甜一笑。
少年见她恬淡的笑意,吃惊不少,然后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千万不能被这小魔女给迷惑了,天下人不知道她的手段,他可是见识不少,手段太毒辣了。
“小姐,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吗?”少年不过比她大一岁罢了。脸上却是一派的老成。
“白小易,你要是怕了,就别跟来啊。”齐惟儿怒道。然后对视上眼前一脸恶狠狠的恶霸说道:“怎么着?你丫的嫌命太长?”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丑妞而已,这项城老子说了算,老子说东,没人敢说西。”这个少年恶霸居说是项城城主的儿子。长得还看得过去,就是一脸的毒辣相,让人看了不舒服。
“是吗?姑奶奶一向不喜欢有人自以为是,以后这里,就是姑奶奶的地盘了,姑奶奶说东,也不会有人说西!”齐惟儿不甘示弱。
白小易小心地喝着嘴边的茶,真不明白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一定要把自己弄得跟个土匪似的,整天地爱打架闹事,好好的倾城面容,偏偏要在自己的脸上贴这么难看的刀疤。这可这丫头非说有气势。
“你算个什么东西,给小爷我提鞋,小爷都嫌恶心!”恶霸怒了。
“呸呸呸!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给姑奶奶倒马桶,姑奶奶都觉得马桶比你可爱多了。”齐惟儿也是怒喝。
白小易摇头,摇头。大没素质了,太没素质了,她怎么这么骂人呢,骂得太没水准了。
应该这么骂:把你塞马桶里,都觉得弄脏了她的马桶。
“白小易!你在笑什么?”魔女的怒气牵边了身边的池鱼。
“没什么小姐,我看不如直接让人端了他家老巢吧,咱们天下帮这么多人。”白小易不喜欢打架,他是斯文人。
“怎么能一下子就端了?你怎么能这么想?”齐惟儿恼道。
“那小姐想要怎么办?”白小易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寒风,然后的语气开始低声下气了。
“先让兄弟们去闹闹,至少能把城主家的鸡啊狗啊什么的逼得上吊,再把城主家的三十八房姨太太逼得出轨,然后……”
“还是你狠,小姐。”白小易恭敬的说着。
“小易!”一声沉沉的声音响起。
白小易回头,见到了一脸沉默的白。“爹……”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白蹙眉。
“陪小姐玩呢。”白小易指着齐惟儿。
白瞪了白小易一眼,然后走到齐惟儿的身边,说道:“小小姐,这个是给你的。”说罢,特意多看了那恶霸一眼,然后才离开。
那恶霸被白冷森森的目光吓得全身颤抖,然后他咽了一口口水,朝身边的狗奴才说道:“我们走,这回就饶了她!”恶霸当然知道,上回城主父亲请宴的时候,看到了白大叔的身影,城主父亲还对白大叔恭恭敬敬的,没想到白大叔竟然对这个丑丫头恭恭敬敬的?这事让他一时还接受不了。
“白小易!”齐惟儿瞪着白小易,“为什么不让我追?”
“追了干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白小易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