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气流朝白弦月扑了过来,白弦月冷冷一笑,一个倒翻,足下一踢,踢开了那一掌,然后朝殿外飞去,速度若夜猫一般,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齐风一滞,那身影如此的熟悉,可是他又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的心如刀绞。阿妩,为何来了,你又要走。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要的又是什么?
禁卫军赶了过来,皇帝只是冷冷地瞟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滚!”
阮纯脸色不好,只得垂头,然后带着手下离开。
白弦月回到君子阁后院,走入厢房,推门而入,正看到程音与陆小凤正抱着齐惟儿玩闹。白弦月打了哈欠,齐惟儿这孩子只有白天才睡得像只猪,晚上就精神得像只猫,也不知道像了谁。
“妩儿,你上哪儿去了,惟儿一醒就哭着要找你了。”陆小凤眯眯笑,头发被齐惟儿咬住,口水粘乎在他略显苍白的发束上。
“出去找男人了。”白弦月没好气地道。
“找男人?”程音一愣:“这君子阁里不是有的是男人吗?”什么样的都有,妩儿莫不是空虚。程音脸上有丝意味深长的情绪。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然后是软温的声音响起:“白姑娘,在下宁华……”
“靠!”白弦月蹙眉,朝门外吼道:“干什么!”
“在下……在下……”门外吱吱唔唔了半天,然后才鼓起勇气说道:“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
“咳……”白弦月被雷到了,气呼呼地推门瞪向这个比女人娇媚三分的男倌:“少他娘的废话,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宁华媚眸心心闪烁,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子,白弦月,天下帮的帮主,天下第一的弦月……咕咚!他咽了一口水。女子那目光太灼人,让他双脸绯红,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没事??”白弦月恼了,关门!
宁华一只手挡在门沿,“宁华想请白姑娘喝一杯酒如何?”
“行。”白弦月说道。
宁华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这事情太顺利了。
“走吧。”白弦月已经走出了老远,回头叫了声还呆在原地的宁华。
男子一袭白衣镶着金边,走路一摆,金光灿烂,果然是极品小受,可是最近这男人不怎么乖了,不爱接客,就算是接客,也只是陪酒,绝不陪睡。扬二为此还伤透了脑筋。
院中摆好了酒菜,树枝下挂着极致养眼的灯笼,正好照得酒桌一片明亮。白弦月一屁股坐下,却被男人给拉住,他温温地说道:“白姑娘,您坐那边张那,宁华刚刚擦过了。”
以表诚意,用袖子擦的!
白弦月看了宁华一眼,然后换了张椅子。
宁华沉寂在女子光华无比的眸子当中,呆呆地坐了下来,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何话,吟诗的话,似乎白姑娘不喜欢啊,每次吟诗,他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拍飞,就是被踢下水,再不然就是……哎……暗恋一个人,真是很难,暗恋一个无比优秀的人,简直是太难了。
白弦月淡笑着,打开酒坛,就喝了起来。宁华见此,本来递过来的酒杯给收了回去,原来白姑娘喜欢直接用坛子喝酒,他好喜欢一个女子大口喝酒的豪爽样子,简直美若天仙。
“干!”白弦月将坛子往前一伸。
宁华赶紧也抓起一个坛子伸了过去,不料太重,他只得咬牙,使用了两只手的力量,才勉强地碰上了白弦月的酒坛。
白弦月一哼!男人太弱,就应该有雪月的智慧和手段……不然就算是再美,也只能是一小受。
一坛酒入腹,白弦月伸手又揭开了一坛,宁华眼前已经变成模糊了,一坛酒半滴未漏地喝完,他从来没这么认真做过喝酒这件事,以前陪酒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地让客人多喝自己不喝,现在是他请白弦月,他不得不喝,而且喝得毫无怨言,喝得津津有味。
“白……姑娘……”男子脸色绯红,眸光涣散,怎么有两个白姑娘???
“再来!”白弦月举起了酒坛。
男子一愣,然后伸手去够未开封的坛子,嘴里喃喃道:“好。”
女子又一坛下肚,男子手里的封盖才刚刚揭开,然后勉强地抬起酒坛放到唇边。
事情怎么会这样?他本来是想跟白姑娘浅酒谈风雪的,这会儿全变成了牛饮,开始饮得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白姑娘,你不知道,这两天楼里来了个新倌,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而且嘴又甜……我这花魁皇后……就要被他抢走了……呜……”好好地喝着酒,现在变成了诉苦了,一泡鼻涕,一泡眼泪的。
白弦月眯眸,什么像个女人似的?这君子阁里的男人个个都像个女人似的好不好?也包括你宁华在内。
“白……姑娘……其实,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就是因为你,才放着好好的富家少爷不当,踏入君子阁的……”
白弦月大呼罪过罪过,她怎么无形之间,让一个男人变成了人妖??
“白姑娘,其实,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白弦月扔出一个空坛,正好砸在男子的头上,男子翻了个白眼,摇晃了几下,然后晕了过去。
靠!姐最讨厌无事只吟诗的人……说好请喝酒,就只喝酒好了,真是……
白弦月起身,白裙轻扬,潇洒不羁,然后离开。院中一片酒香四溢,灯光明亮。
几个转廊,白弦月便来到了男倌的住所,然后淡淡一笑,什么新来的小倌,比女人还漂亮,嘴甜如蜜??
屋内一灯如豆,灯光影影绰绰,白弦月直接从窗户处跃入,不想直接走门,或许人家在睡觉,没穿衣服还要临时起床给她开门,那多麻烦啊。
屋内的男子一件睡袍随意的披在身上,露出光滑如玉的胸脯,诱人无比,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还有那修长的手指,根根如上好的白玉石,轻轻地拈玩着那如瀑般的黑发。
白弦月嘿嘿一笑,然后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