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儿。”程音唤回了白弦月的思绪。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脸色一如既往地淡漠。
“都过了两个多月了。”程音提醒道。
“才两个多月啊?”白弦月还在这里过几十年。甚至于一辈子,不过才两个多月而已呵。
“妩儿,你可以离开了。”程音不愿意看到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宁愿她的妩儿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外婆,你赶我走?”白弦月回头。眉梢掩不住的笑意,那笑意带着丝丝的伤感。
“不是我赶你走,而是有人要带你走。”程音说道。
“谁会进得来呢,外婆,你要是怕我把你这谷里的饭给吃了,你就直说。我叫外公多送些粮食过来。”白弦月听到有人要带她走,心里突然想到了齐风,只是怎么可能?琼谷,外人入不了。
“妩儿,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不愿意离开,想一直呆在这里的话,那我就成全你,至于那个人的毒,我也不管了。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你也知道能来到我这琼谷,必然是九死一生。”程音看到了白弦月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掀过一丝波澜。
“他……没事吧。”白弦月没料到,他居然会找来。这么凶险的地方,他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要死的话,应该很容易。”程音轻轻一笑,拉上了白弦月的手:“妩儿,你一向不是都很洒脱的吗?怎么现在这般的优柔寡断,这可不像你的性子。就算雪月知道了,他也不会开心的。”
“他现在在哪儿?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白弦月说道。
“陆小凤把他带进来的,他中毒不轻,跟死了没什么两样,现在令无休正在大堂医治他。”程音说道。
白弦月怔忡了许久,疯狂地朝大堂的方向跑去。外婆说得对,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她明明白白自己的心,她是爱齐风的,这种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并不知道。
跟她爱雪月的爱是不一样的,她从小便爱雪月,喜欢雪月对她的宠。可是上天注定,雪月成了她的哥哥。
躺在软榻上的男子,脸色一片青黑,眉头紧紧地皱着,手掌握紧拳头,想要及力的抓住些什么?阿妩,你别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没有办法了,这辈子你注定摆脱不了我。
“怎么样?”陆小凤着急地问道。
令无休摇了摇头:“情况不太乐观。”
“什么?那妩儿怎么办?寡妇这名声传出江湖,可不太好,况且我家妩儿长得像我,倾国倾城。这不是挑起江湖单身男人为了妩儿作战吗?”陆小凤碎碎念。
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令无休无比鄙夷地看着陆小凤,师妹怎么会嫁给这种神经不正常的人?这么多年了,也没有长进。
“那你说的是什么?不乐观。”陆小凤问。
“毒太深了,放毒血也不可能全部去除,小音的解毒也要用一定的时间段才能有效果。”这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地拔根针,就祛除了的事情。
“那赶紧,赶紧啊。你学医是干什么吃的,难道在蒙古呆得太久了,就是一蒙古大夫?”陆小凤不忘寻找机会打压令无休,这个情敌。
“我没去过蒙古。”天地为证,这些年那个地方虽离蒙古挺近的,但绝对不是蒙古。
“真行啊嗲,没去过都能当上,实在不易。”陆小凤接着打压。
令无休一翻白眼,会被陆小凤绕进死胡同,只得闭口不再说话。
白弦月走了进来,看到榻上齐风的样子,心开始隐隐作痛,拳头握得紧紧的。齐风,你真是不识好歹!为什么要追过来呢?
“好啦,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令无休说道。抬眸凝视上程音,眼里有浓浓的深情。
陆小凤酸味正浓,一掌拍在令无休的头上,虽然没用什么内力,但还是疼痛不已。令无休一脸愤怒地看着陆小凤,“你想拍死我?”
程音也是一脸的不悦:“陆小凤,你别胡闹,师哥,可是在帮妩儿。”
陆小凤狡猾的眸子一漾,说道:“令兄,走去喝两杯,我敬你。谢谢你帮了妩儿。”很快就打了圆场。
令无休摸着疼痛的后脑勺,哭笑不得。在程音面前,不可失礼,不可失礼也。
迷迷糊糊中的男子,喃喃地叫着:“阿妩。”
白弦月伸手过去,男子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掌都捏得疼痛不已,女子只是拧眉,淡淡地说道:“我在这里。”
“阿妩……别走……”齐风从未这么彷徨过,他抓住她,紧紧地,这样才能让他安心一些。
“我没走。”看来中毒不清,脑袋都被毒坏了。
白弦月只是守着,目不转睛地守着,她亲眼看到雪月离开自己,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齐风离开自己,虽然外婆说齐风没什么大碍了。可是齐风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地退下去,依旧是一片青黑之色。
她要等着他醒来,她答应过雪月,这辈子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去爱那个对自己好的人。只是白弦月一直没有从自己设的囚笼里走出来。直到齐风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才明白,她的心在颤抖。
雪月说,好好地爱他!下辈子再来爱雪月。
“阿妩……”他还是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
“嗯。”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应着,“我一直在这里,一直会陪在你身边。”
她不能总是活在雪月的世界里,雪月不会喜欢这样固执的她,她的心,自己明白。所以她是潇洒自逸的,喜欢就喜欢。爱就爱。
她用一生的时候记住雪月的美好,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晨曦洒了进来,白弦月看着温暖阳光下,男子丰神俊逸的面庞,手指轻轻地摸了上去,他的脸上不在有毒素的痕迹。呼吸均匀,气息稳定。
“好困。”总算是没事了,白弦月伸了个懒腰,然后清空旁边的桌子,躺了上去。先睡一觉再说了。如此一想,便很快地沉睡了过去,守了他一个晚上,她已经疲惫至极了。